第35章 死性不改的豬肉榮
喬喜顧著給下一個工匠打豆花,忘了提醒孫長貴,“喲!長貴叔,紅油辣子可不是這麼吃的。”
她趕忙放下了手裏的活,幫著孫長貴把紅油辣子在豆花碗裡調和勻,再遞還給他,“您現在再嚐嚐。”
孫長貴再吃,味道果然不一樣了。
醇香的豆花,加上紅油的辣,蒜頭小蔥的辛,還有香菜特有的清香,他埋頭大口大口吃了起來,眨眼的工夫,一大碗豆花下了肚,孫長貴又往喬喜手裏塞了兩文錢,“喜丫頭,再給叔打碗豆花,再添個窩頭,對了,那個啥……啥辣子,給叔再多擱點。”
排在前頭的工匠瞧見孫長貴吃得起勁,笑呵呵地對喬喜說:“喜兒姑娘,也給我來點這個辣子。”
“也給我來點。”
“我也要。”
一時間,喬喜的紅油辣子成了搶手貨,幾個能吃辣的工匠,還親自上手盛了一大勺放進豆花裡。
老李頭的外孫水笙,瞧北方的工匠們吃鹹豆花配紅油辣子吃得起勁,自個兒也想嚐嚐鮮,輪到他打豆花的時候,他先是看了一眼老李頭,隨即憨憨地對喬喜笑著說:“喬姑娘,我今天也想吃點鹹豆花。”
老李頭在後麵捅了他一下,“晌午就這麼點飯夥錢,你要是買了不吃,晌午就只能餓肚子,別指望我再給你出錢。”
水笙聽外公這麼說,眼巴巴地瞅著孫長貴碗裡油汪汪的鹹豆花嚥了一口口水,“喬姑娘,我還是要甜豆花吧。”
喬喜瞧他的樣子是真想嘗試鹹豆花加紅油辣子。
她接過了水笙手裏的碗,朝著水笙莞爾道:“要不這樣,我少給你盛些鹹豆花你嚐嚐,要是味道不合口味,也好再換甜的。”
水笙聞言,臉上立馬浮現了笑模樣。
喬喜給他盛了一勺豆花,澆上了澆頭又少加了一點紅油辣子。
水笙接過了碗,對喬喜說了一聲“謝謝”,他嚐了一小口,頓時感覺這紅油辣子極對他的口味。
他抹了一把嘴上油花,“嗯!好吃!真好吃!喬姑娘,我就要鹹豆花加紅油辣子。”
老李頭皺著眉,瞧著水笙吃的香,“真有這麼好吃?”
“外公,你也嚐嚐,真是特別好吃!“
有水笙從旁吆喝,十來個南方來的工匠們,也紛紛想要嚐嚐紅油辣子的味道。
大冷天的,能夠吃上一碗熱乎乎的豆花暖心又暖胃,再配上紅油辣子,這可真是從體內往外的暖和,幾個不能吃辣的工匠,只吃了一點鼻尖額頭都滲出了細碎的汗珠。
孫長貴一連吃了三大碗豆花和兩個窩頭,吃完打了一個飽嗝,“喜丫頭,你的手藝好的沒話說,這紅油辣子更是對咱們的胃口,我渾身緩和和了,下午幹活也有力氣不怕冷咧。”
喬喜收拾起了空桶,“大傢伙喜歡就好。”
“喜歡……喜歡……”
工匠們情緒熱絡,水笙卻在一旁囁嚅道:“要是能有點肉吃就好了。”
老李頭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你這混球,喜丫頭的豆花不比肉好吃?!”
喬喜道:“也不是沒得可能,我一會兒去買點肉,明天給大傢伙做肉澆頭。”
水笙聞言,立即笑了起來,“那我明天可得留著肚子等著吃肉。”
他年紀只比喬喜大上兩歲,正是嘴饞的時候,孫長貴笑著打趣,“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你小子今天就吃了三碗豆花個兩窩頭,趕明兒喜丫頭要是做了肉澆頭,你不得吃哭你家老頭子。”
大傢伙一陣鬨笑,不一會兒便到了上工的時辰。
喬喜收拾好東西,打算到了街市上買點肉,準備做明天的澆頭。
路上的積雪被掃的差不多了,許多小攤販也都趁著晌午暖和些,開始在街市上練攤,冬日裏能用的吃食少,大多以乾菜為主。
喬喜買了二斤幹蘑,一斤幹黃花菜和三斤幹木耳,其中一半是她之前答應要三倍還給村長家,剩餘的也夠她半個月練攤所用,因是答應了水笙,明天要做點肉滷做澆頭,她來找到了西街集市上唯一買肉的攤位。
今天的豬肉攤換了人,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糙漢子,他下巴上滿是絡腮鬍,一臉兇悍相,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姑娘要肉嗎?”
喬喜看著豬肉販拿著殺豬肉,還好這是大白天,要是換做晚上非得被他的模樣嚇得半死。
她湊近了豬肉攤細瞧,豬肉色澤紅潤,富有油光,喬喜指著豬後鞧,“給我割三斤後鞧,少切些肥肉。”
“好勒。”豬肉販割了一刀肉,放在稱上稱了重量,“姑娘瞧瞧,三斤一兩高高的。”
喬喜從荷包裡拿出了銅錢,遞給了豬肉販,接過了油紙包的豬肉,“謝謝老闆。”
她把豬肉放進了木桶裏,挑上了扁擔打算回村裏。
她身後的豬肉販眯起了眼睛,掃了一眼喬喜的背影,隨即,他朝隔壁攤上的小販招呼了一聲,“麻六哥,幫我照應一下攤兒,我去一趟茅房。”
豬肉販往身上抹了一把手上的油花,扭過頭就往東街的方向跑。
“榮哥!榮哥……”
豬肉販跑進了一戶人家,急急忙忙大聲呼喊,“榮哥,我瞧見那丫頭了!”
聽見男人的叫喊聲,屋門嵌開了一條縫,緊接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打簾子從屋裏走了出來。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喬喜有過節的豬肉販……豬肉榮!
他在附近的村子收上來三百來斤老母豬肉,這些肉又老又柴,燉上個把時辰也燉不爛糊,口感差勁不說還沒有一點肉香味,他用極底的價格買下來,打算高價賣給鎮上的居民。
可不曾想,斜裡殺出來了一個喬喜,當衆拆穿了他的把戲,事後孫老太太更是逢人就說豬肉榮做生意不老實,專門騙他們這些老人家,以至於他家院裏堆了滿滿當當的豬肉。
“榮哥,那丫頭剛纔到我攤上買了三斤豬肉,她就自己一個人。”
豬肉榮聞言,嘴角上揚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呵!總算是等到那丫頭落單了,叫上兄弟們,去收拾收拾那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