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油辣子？”

    李雲娘一臉狐疑，不明白喬喜說的是啥，也跟著她去了灶房。

    喬喜將昨晚從空間裡拿出來的幹辣椒擱在灶臺上，李雲娘頗是好奇，拿起了一根幹辣椒放在鼻端嗅了嗅，“阿嚏！”

    辣椒原產於美洲，是明朝後期傳入國內的，距離喬喜這個時代還要晚上幾百年，李雲娘自然是沒有見過辣椒。

    她被嗆了鼻子，趕忙把幹辣椒擱了回去，“喜兒，這是什麼？你從哪弄來這麼嗆鼻子的玩意兒？”

    喬喜拿著一根幹辣椒在手裏晃了晃，“這叫辣椒，可是好東西吶，阿孃，您先出去，別一會兒嗆著您。”

    李雲娘出了灶房，喬喜把幹辣椒淘洗乾淨，仔細地擦乾了辣椒上的水分。

    她生了火，緊忙著拉動風箱，好讓鐵鍋燒得旺盛些。

    喬喜直接將淘洗乾淨的辣椒放進了燒得微微冒煙的鐵鍋裡，利用鍋裡的熱度將辣椒烘乾，盛出了烘乾的辣椒，她順手往鍋裡添了一葫蘆瓢的水以免鐵鍋燒乾。

    她用小石臼將辣椒研磨成了辣椒麪，隨後淘出了鐵鍋裡的水，等鍋子裡水分燒乾後，喬喜倒進了半瓦罐的菜籽油。

    油溫燒到了八九成熱，喬喜用炒勺盛了一大勺的菜籽油，挑起了幾寸來高，把熱油倒進了盛放辣椒麪的木碗裡。

    滋啦……

    隨著一陣焦灼的“滋啦”聲，灶房裏一股子辛辣嗆鼻的味道，瞬間涌了出來。

    李雲娘正在拾到院子，這一股子辛辣嗆得她猛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喜兒，你這是弄什麼吶？這麼大的味！”

    “阿孃，您別進來，免得嗆著您！”

    聽見喬喜的提醒，李雲娘止住了腳步，“那……你自個兒可仔細著點。”

    她捂著口鼻，探頭朝著灶房裏瞧。

    喬喜並沒有繼續往辣椒麪裡倒熱油，她擱下了勺子，往辣椒麪裡放了一點鹽巴，又倒了半勺子的米醋和辣椒麪拌勻後，這樣既能防止辣椒被燒開的熱油燒糊，還能夠增加辣椒的香氣。

    喬喜這一勺熱油倒下去，瞬間激發出了辣椒和米醋的香味。

    她拿了根筷子攪勻了菜籽油和辣椒麪，眨眼間，浮在辣椒麪上菜籽油變成了誘人紅油辣子。

    喬喜端著一大碗紅油辣子從灶房裏走了出來，把木碗擱在了磨盤上晾涼。

    李雲娘頗為好奇，湊近了細瞧。

    她扭過頭看向喬喜，蹙了蹙眉問道：“喜兒，這就是你說的紅油辣子？”

    喬喜笑著點了點頭，“一會兒讓您嚐嚐。”

    “這麼嗆的東西，阿孃可不敢吃。”李雲娘朝著喬喜連連擺手，對於紅油辣子一副惶恐模樣。

    喬喜瞧著李雲娘滑稽的模樣，笑出了聲音，“我保證您能喜歡。”

    做好了澆頭，喬喜端著個大碗從灶房裏走了出來，“奶奶，鳴兒吃飯嘍。”

    小鳴兒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從東屋裏走了出來，喬喜見他襖子上的紐子系錯了位置，擱下了澆頭，蹲下身給弟弟繫好了紐子，“瞧你的粗心樣，趕明兒上了學堂，可的被同窗笑。”

    小鳴兒順勢撲進了喬喜的懷裏，“姐姐，鳴兒好睏呀……”

    “熱水已經給你燒好了，快去洗臉吃飯。”喬喜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催著他去洗漱。

    一碗碗豆花擺上了桌，喬喜在自個兒那碗加了一勺紅油辣子，油汪汪紅亮亮，端是瞧著都叫人直咽口水。

    小鳴兒指了指紅油辣子，“姐姐，你這又做了啥好吃的？鳴兒也想要。”

    喬喜輕輕地拍了一下小鳴兒伸出來的小手，“這你可吃不了。”

    小鳴兒嘟起了嘴，可憐巴巴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撒嬌的小奶狗，“姐姐，你是不疼鳴兒了嗎？從前你有啥好吃的都會給鳴兒的。”

    喬喜看著小糰子可愛奶萌的小模樣，忍不住掐了掐他的小臉蛋。

    她笑了笑，把小鳴兒拉倒了自個兒的跟前，“這可是你自個兒要吃的哦，一會兒可不行哭鼻子喲。”

    “嗯！”小鳴兒立馬露出了笑模樣，朝喬喜點了點頭。

    小鳴兒沒吃過辣，喬喜擔心分量太多會辣著了小糰子，她拿起了筷子輕輕地點了一點點的紅油，然後又往碗裡甩了甩，只有筷子頭上沾上了點油紅而已，然後，她把筷子湊到了小鳴兒的嘴邊，“喏，嚐嚐吧。”

    小鳴兒伸出了粉嫩嫩的小舌頭，像是小狗似的舔了一下筷子頭。

    “啊！嘶嘶……

    小鳴兒一下接著一下吐著舌頭，那模樣可不就跟只小奶狗一樣嘛。

    他快速地揮動了短小的胳膊，一個勁兒地往嘴裏扇風，“我的舌頭，我的舌頭……”

    李雲娘瞧着兒子的模樣，撂下了筷子繞過了桌子，仔細去瞧小鳴兒，“怎麼了？怎麼了？快叫阿孃看看。”

    喬喜拉了一下李雲孃的胳膊，“阿孃，不打緊的，鳴兒第一次食辣椒油，這是辣著了。”

    李雲娘輕輕地拍了一下小鳴兒，“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啥都要。”

    “不敢了，不敢了……”

    小鳴兒像大舌頭似的說話也不清楚，委委屈屈地看著喬喜。

    喬喜揉了揉他的頭，扭身出了屋，她從屋簷低處掰下了一小塊冰，回到了屋裏塞進了小鳴兒的嘴裏。

    冰塊進了嘴，冰涼涼的感覺緩解了小鳴兒嘴裏的辣。

    “呼……”小鳴兒長舒了一口氣，滿頭大汗的癱在炕上。

    “怎麼出了這些汗？”喬奶奶拿出了手絹，擦了擦小鳴兒額頭上的汗。

    小鳴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感覺渾身熱乎乎的。”

    “鳴兒小，又是第一次吃到紅油，應是被辣椒辣著了。”喬喜用小勺子盛了一點紅油辣子，遞給了喬奶奶，“奶奶，您要不要也來一點？”

    喬奶奶蹙起了眉頭，看了看小鳴兒，又看了看喬喜手裏的紅油辣子，“這……能好吃嗎？”

    喬奶奶有老寒腿，一到了冬天裏渾身總是寒津津，火炕就算是燒得再熱，也暖和不了身子裡的寒氣，這紅油辣子可不就正好能給喬奶奶驅驅體內的寒氣。

    喬喜想到了這一點，對喬奶奶道：“奶奶，辣椒雖然辛辣，但也能夠驅寒，您也嚐嚐，我保準您能喜歡。”

    喬奶奶有些猶豫，可看著寶貝孫女一臉的期待，還是點頭應下，“好，奶奶也嚐嚐這辣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