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花生糖水
喬喜捏了一下小鳴兒的臉蛋,“去吧,叫奶奶,阿孃和君裘哥吃飯。”
有肉吃小鳴兒非常高興,幫著喬喜拿上了碗筷,出了灶房就開始喊了起來,“奶奶,阿孃,君裘哥吃飯嘍。”
白米飯配紅燒肉。
一家人圍著圓桌正吃著,小鳴兒耳朵尖,像是聽見了有人在敲門,他撂下了手裏的碗筷,從炕沿上跳下了地,“好像有人敲門。”
小鳴兒一路小跑,很快就跑了過來,但他的身後卻沒有跟著人。
李雲娘蹙起了眉,順著小鳴兒往門口瞧,“鳴兒,誰來了?”
小鳴兒道:“是葛家嬸嬸。”他朝著門口瞥了一眼,“她不肯進來。”
李雲娘放下了筷子,“你們先用晚食,我去看看。”
她打簾子出了門,沒一會兒的工夫,門口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低哭聲。
這位葛家嬸嬸柳氏,一年前全家從南邊逃荒來到了李家村落腳,說起來整個李家村最窮的人家就要數喬家和葛家了。
喬家好在有喬喜能夠想法子賺錢,但葛家就沒有這麼好運了,葛家大叔在逃荒路上患了肺癆,要靠湯藥吊着命,他家裏頭還有個三歲的嬰孩需要養活,家裏時常揭不開鍋。
俗話講救急不救窮,葛家嬸嬸拖家帶口的,家裏沒有個勞力,借了錢又無力償還,導致現在很多村民們見了葛家的紛紛躲著避著。
家裏的男人要常年吃藥,今天晚上葛家大叔咳了血,家裏沒有錢抓藥,柳氏這才求到了喬家來。
“嫂子,我實在是借不到錢了,這才厚著臉皮求上了門。”柳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啜泣道:“不知道嫂子能不能週轉我些銀錢,先給我當家的抓點藥,不然……不然……”
“這……”
大冬天的,誰家賺點銀錢也不容易。
喬喜冰天雪地還要走街串巷去賣豆花,小臉凍得通紅,雙手都生了凍瘡,每一文錢都是辛苦錢,這錢拿給了葛家八成也是收不回來的。
可又想到自家也是苦過來,李雲娘還是決定幫她這個忙,“葛家妹子,你等等,我進屋給你取錢。十文錢可夠?”
“夠了夠了,多謝嫂子了。”
喬喜在屋裏聽得真切,早已經準備好了錢袋子,不等李雲娘開口,她已經把錢袋子遞給了她。
李雲娘朝喬喜笑了笑,轉身出了屋。
葛家的千恩萬謝,正要回去的時候,喬喜從屋裏走了出來,叫住了她,“葛家嬸嬸等等。”
柳氏轉過頭,哭紅的眼睛看著喬喜。
喬喜快步上前,把手裏的一碗肉遞到了她的手裏,“葛大叔身子弱,大冬天的也沒有什麼吃食,這碗肉你拿著,回去給他補補身子。”
柳氏聞言,剛擦乾的眼淚又淌下了下來。
她趕忙把那碗肉推了回去,“這可使不得,我剛和你娘借了銀錢,怎能再拿你家吃食走,這天寒地凍,誰家日子也都不好過……”
“嬸嬸,您就拿著吧。”喬喜硬把那碗肉塞給了她,轉身就跑回了屋裏。
……
用了晚食,喬喜收拾好了碗筷,李君裘因為明天要回書院,擔心幾天不見小鳴兒會把今天學的三字經忘了,特意叮囑他要多背書,等下一次休沐的時候可是要考試的。
小鳴兒應允一定會好好背三字經,李君裘揉了揉他的頭,又和喬喜道了別這才離開了喬家。
臨近亥時,一家老小就都早早地睡下了。
喬喜一如往常,趁著家人們都睡著之後,獨自一人來到了灶房。
今天收穫頗豐,想比昨天來說多賣出去了一桶豆花,一天算下來,要比昨天還要多賣出了五十文錢,再加上的李雲娘在村子裏賣豆花的七十文錢,現在喬喜的任務進入竟然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
做好了日常所需要的豆花,喬喜又遇見了新難題。
空間裡所有糖類食品都不能用,要想製作甜豆花,難度可能會不小。
她退出了空間,看著小半罐子蔗糖,這些蔗糖製成糖水,也只有兩三份甜豆花的用量,她今天粗略算了一下,從南邊過來的工匠就要有十來人,這點糖水也不夠用的。
喬喜想了半晌,忽然,看見了灶房碗櫃裡頂上放置的一個白布口袋。
她記得有陣子奶奶總是胃疼,李雲娘給她找了一個偏方,每天空腹嚼十粒花生仁。
當時村子裏就有村長家種了半畝地的花生,李雲娘沒錢買又不好意思去找村長要,就等秋收過後,領著喬喜和小鳴兒在地裏撿些散落的花生仁。
喬奶奶吃了半個來月,果然胃疼的毛病就好了,家裏還剩下小半袋的花生仁,也就擱在了櫃子頂上再沒有吃過。
喬喜踩著板凳,從櫃子頂上拿下了白布袋。
袋子裡果然還有不少的花生仁,因為冬天乾燥,花生又放在灶房碗櫃頂上,雖然擱了一段時間,但也沒有發黴發潮。
喬喜將花生仁倒在一個木盆裏,再倒進了涼水反覆搓洗,一直到花生仁紅色的外皮脫落,纔將白胖滾圓的花生仁盛出來備用。
她就和著灶裡剩餘的一點小火,將花生仁倒進鍋裡,小火慢烤至花生仁熟透,再撈到了簸箕上拿到了院子裡放涼。
冬天的晚上冷得厲害,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一簸箕的花生仁就涼透了。
喬喜將花生仁倒在砧板上,用擀麪杖將花生仁碾碎,她將熬好的糖水和花生仁混在一塊兒,自個兒拿了一根筷子,沾了一點嚐了嚐,既有花生的香,又有蔗糖的甜,甜而不膩,口味極佳。
她找了一個空置的瓦罐,將花生糖水裝起來,留著明天賣給築地上南方來的工匠們。
忙活完了這些活計,喬喜也有點乏累了,正準備回西屋裏睡覺的時候,忽然瞧見小鳴兒和奶奶所住的東屋兩起了燭火。
緊接著,屋裏就傳出了小鳴兒的聲音,“奶奶,我好難受。”
喬喜聽見了聲音,趕忙開啟了房門,撩起了簾子進了屋,瞧著小鳴兒在炕上翻來覆去的,忙問:“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這是怎麼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