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譚子身上的衣裳，還是大哥穿小的，又給二哥來穿，二哥穿不下身了，才落到了他的身上，這身棉襖子裡的棉花都已經結了塊，這有棉花，那沒有的，一陣風吹過來，也沒啥保暖的功能了。

    穿上了喬喜新買的棉襖子，小譚子感覺從頭到腳似乎都緩和了，他畢竟是小孩子，有了新衣裳面上也是十分歡喜。

    他在喬喜的面前左轉兩圈，右轉兩圈給師父瞧。

    喬喜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將暖帽和暖手抄都給小譚子戴上。

    上百文錢花下去，瘦巴巴的小譚子看起來，也算是有了孩子的模樣，眼瞧著就要到年關了，家裏也得置辦點年貨，現下棉花四十文一斤，等到年跟前一斤就要漲到七八十文錢。

    喬喜想了想，還是現在買下來好一些，“葛師傅，我還要十斤棉花，兩匹土布。”

    葛師傅詫異，“你買這麼多棉花和土布幹啥？”

    “這是要年關了嘛，早些備下也好。”喬喜交了銀子，帶著小譚子去了西街築地。

    喬喜讓小譚子在門口先等著，自個兒進入了公寓空間將食材都準備好，臨了，喬喜又拿出了記號筆，劈開了桌面，在上面寫下了吃食的種類，也算是簡單的製作了一個菜譜。

    豆花、菜糰子、餅子這些吃食以外，喬喜還在上面新增了素餡餃子和豬骨湯麪，前面是吃食的名字，後面是價格，明碼標價一目瞭然。

    準備好了一切，喬喜開啟了門，讓小譚子進來，自己開始點灶坑。

    小譚子要幫忙，剛要上手，瞧見了自己身上的新襖子。

    嶄新的棉襖子他都舍不穿，更不要說穿著幹活了，小譚子立馬就要將棉襖子脫下來。

    喬喜瞅見了，“你幹啥？”

    小譚子指了指身上的衣裳，又指了指灶坑。

    喬喜明白了小譚子的意思，撂下了手頭上的活計，止住了小譚子的動作，將他拉到了一邊的凳子上按著肩膀讓他坐下，“今兒，你就負責看，其他的不需要你插手。”

    小譚子收了師父這麼貴重的衣裳和暖帽，師父還不讓自己幹活，他心裏很不踏實。

    喬喜拿了一個菜糰子放在一個小木碟裡，放在了小譚子的面前，“喏，吃吧，不夠那邊還有。”

    小譚子眨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坐在那裏心裏就更不安了。

    喬喜沒再和他說啥，趁著小譚子低頭吃菜糰子的時候，悄默默地拿出了點火器，生火點了灶坑。

    冬天雖然冷得凍死人，但是也有一個好處，食材也不容易腐壞，熬煮了一大鍋的豬骨頭湯，一天沒用完，第二天還能繼續用，她將凍成冰的豬骨頭湯架在灶上。

    估摸著時辰，築地也差不多要放工了，喬喜開始和玉米麪，準備做手擀麪的食材。

    準備的這會兒工夫，築地的工匠們還沒上門，龐管事倒來了喬喜的小攤上。

    “龐大哥。”

    十來天下來，喬喜對龐管事的態度也好了不少，這一聲“龐大哥”叫的龐管事從心坎暖到了腳底板。

    喬喜生的漂亮，臉上還沒脫去稚嫩，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甜得喲，叫人心裏都跟著舒坦。

    喬喜也看了出來龐管事本質不壞，做過的那些事也都是聽趙東泉執行。

    今兒趙東泉沒有帶趙家的幾個家丁，而是帶了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他對男子的態度十分熱絡，像是店小二似的，招呼著男子坐下。

    “喬姑娘，今兒有啥好吃的？”龐管事笑著問道。

    喬喜朝著頭頂上掛著的選單上指了指，“要吃啥自己點。”

    龐管事順著喬喜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笑道：“你這小攤越來越有鎮裡食肆的樣了。”他粗略地掃了一眼，“喲，今兒還有餃子，胡掌櫃，要不咱今天嚐嚐餃子？”

    胡掌櫃點點頭，“那咱們就嚐嚐。”

    “喬姑娘，你這餃子是什麼餡的？”

    喬喜從白布袋子裡拿出了凍餃子，“雪裏紅餡的，雖然是素餡，但我保證味道不比肉餡的差。”

    一盤餃子有十二個，餃子的個頭不小，差不多有半斤。

    喬喜就這豬骨頭湯煮上了餃子，滿木棚子裡飄香。

    不多時，餃子煮好端上了桌，正餓著的龐管事和胡掌櫃頓時食指大動。

    喬喜又拿了兩個小木碟，給他們倒上了醬油醋，“桌上有紅油辣子，要吃自己放。”

    聽見了紅油辣子，龐管事兩隻眼睛直放光，他立馬對胡掌櫃道：“你都知道，我天天都惦記這一口，喬姑娘的紅油辣子，那味道，那叫一個絕。”

    一口咬下去，餃子裡就是濃濃的湯汁，雖然是素餡的餃子，但味道竟然比肉餡的都香，特別是湯汁在嘴裏三開後，那味道堪稱一個絕。

    胡老闆一開始只覺得這個小攤不起眼，可誰能想到，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木棚子，做出來的吃食味道竟然這麼好。

    倆人風捲殘雲似的吃完了兩盤餃子，倆人眼巴巴地瞅著喬喜，龐管事問道：“喬姑娘，這餃子還有嗎？再給咱們上兩盤。”

    “稍等。”

    兩盤又兩盤，兩盤又兩盤，一打眼，白布袋子裡二百多個餃子就被倆人吃了一小半。

    這個年頭每個人的肚子裡都沒有啥油水，能吃上這麼好吃的餃子，都快趕上過年了，結果一結賬，龐管事和胡掌櫃都愣住了。

    “啥？你說多少錢？”

    “六盤餃子，三十文錢。”

    喬喜指了指選單上的價碼。

    胡掌櫃詫異的合不攏嘴巴，“姑娘，你這小攤上的吃食都不要成本的？你知不知道鎮子裡食肆一盤餃子多少錢？”

    成本……

    五碗玉米麪參合一碗精麵，算起來也用不了幾文錢，野菜是喬喜自個兒挖的。

    喬喜還覺得，五文錢一盤餃子是不是有點貴了呢。

    至於鎮裡那兩家食肆一盤餃子多少錢，喬喜還真不知道。

    胡掌櫃從袖兜裡掏出了銀錢，“姑娘，明天還有餃子嗎？”

    喬喜點點頭，“有的。”

    “那……給我留十盤的分量。”

    十盤？！

    喬喜還愣神的工夫，胡掌櫃連同今兒的飯錢和明天餃子的銀錢一塊交給了喬喜，“這是八十文錢，你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