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和離書到手
“妹妹這話當真奇怪,難道不是你自願與人為妾的嗎?”
若非她自己貪心不足,一心非要嫁給太子,甚至不惜損害別人的利益來成全自己,又怎麼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江挽蕊氣的面色通紅,若非這個賤人,昨夜她早就成了既定的太子妃了,也不會淪落到成為一個妾室,還不小心曝露了自己毀壞沈芳菲舞裙的事被稷王責問。
“江挽雲,你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賤人,別忘了你娘和你弟弟還在我江府,你若是想讓他們過哪怕一日清閒日子,在我面前也得低著頭!你當真以為你是什麼高貴之人嗎?不過是一介妾室所生,若非我爹納了你阿孃進江府,你阿孃現在還在大街上賣身葬父被萬人踐踏呢!別以為嫁進王府就真的飛上枝頭了,小心飛得越高摔的越慘!”
江挽蕊惡狠狠的咒罵著,江挽雲聽著,不以為意的抖了抖裙角。
江挽蕊不太精明,但卻清楚的知道如何拿捏江挽雲的痛處,此番話她往往說出口,江挽雲都會氣紅了眼眶,卻又不敢同她爭辯。
然而此刻的江挽雲彷彿只是聽見麻雀嘰嘰喳喳叫了兩聲,並不理會她。
江挽蕊有些惱怒。
“你聾了嗎?沒聽見我在說話?!”
“雙喜,這裏吵得很,咱們回內室吧,我要歇一會兒。”
江挽雲並不理會她,起身轉身欲進房。
江挽蕊伸手,猛的將她拉回。
“你這個賤人!”她巴掌甩過來,但蓄力太久了,胳膊繞了一大圈,不等她甩過來,江挽雲已經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巴掌打下去。
“啪”!
江挽雲收住了大半力氣,江挽蕊臉上還是高高腫起了一個巴掌印,江挽雲這下沒有留情,狠狠將她推倒在地。
江挽蕊狠狠跌落臺階下,好在臺階只有三四層,纔不至於滾的太遠。
周身上下的劇痛使得她忘記了哭喊叫罵,尾骨處傳來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江挽蕊霎時疼的面色青白。
“你這尾骨怕是要養些時日了,應當不耽誤你進東宮做妾。”這點小傷,足有三個月也養好了,“四妹妹,我記得之前在江府已經提醒過你了,別再來招惹我,我雖不屑動手,可也是不怕事大的。”
“賤……人!”
江挽蕊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嘴裏仍在不停咒罵。
煙霞閣門外腳步匆匆,底下的丫鬟快步跑過來。
“王妃,王爺來了。”
話音剛落,周嘉玉急匆匆的大步走進來,一踏進院子裡,瞧見江挽蕊滿身狼狽的癱坐在臺階下,面色有些緊張。
“江挽雲!你實在是無法無天!當真以為這王府沒人能管得了你了嗎?!”
江挽蕊嬌滴滴的一癟嘴,眼淚搖搖欲墜的掛在臉上,伸手拉一拉周嘉玉的袍子。
“王爺,我好痛……”
下一秒,人就撲倒在地暈死過去了。
江挽雲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擱這跟她裝呢。
周嘉玉示意雲墨將江挽蕊待下去施治,自己則留下來訓斥江挽雲。
“江挽雲,且不說你如今不過是受封郡主,就算哪一日你受封公主,這稷王府也沒有你說話的份兒!今日之事你最好給本王一個交代,黃昏之前乖乖去給挽蕊賠個不是,否則別怪我休了你!”
周嘉玉一改平日穩重,嗓門大的江挽雲直想摳耳朵。
想是動著他心尖子肺葉子了,急眼了。
倒符合他辛苦維持多年的暴躁人設。
江挽雲忽然又想起他用和離書騙她一事,本就不太愉快的她更是覺得有一股子火氣從丹田直衝上腦門。
“王爺休好了,最好今日就給我一張和離書,明日一早我就進宮向貴妃討要鳳璽蓋上印,絕不在王府多耽擱一日。”
在古代,和離與休妻還是有區別的,江挽雲雖惱怒,卻還是存了些理智。
瞧見她不是一時衝動,竟是當真了,周嘉玉倒是沒法氣下去了,怒而拂袖離開。
江挽雲無語轉身回房,躺在床上吃葡萄,雙喜急的來回踱步。
“王妃,可不能和離啊,瞧著王爺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您不應該同他鬥嘴的,這下好了,王爺真生氣了,若是真的遞過來和離書,那可就麻煩了……”
王妃如今是無孃家可回的,若是真同王爺和離,今後這上京城裏,天大地大可就真沒有去處了。
眼下卻是正合江挽雲心意的,她邊吃著葡萄,又有些同情原主,一沒有體貼相濡以沫的夫君,二沒有可靠可依的孃家,孤零零的一個人嫁到王府,得不到夫君的寵愛,隔三差五還要被庶妹挑釁,阿孃和弟弟在孃家過的也是非人的日子。
雲雪院裏,直到天色大黑,江挽蕊被送回江家了,江挽雲才姍姍來遲。
倒不是為別的,只是又到了行鍼的日子。
溼漉漉的房內,二人四目相對,一時都有些無言,江挽雲繞到周嘉玉身後,替他扎針,周嘉玉做好了準備,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
她倒沒有挾私報復。
“今日我並非……”
“王爺不用覺得抱歉,只要遵守約定把和離書交給我就好了。”江挽雲打斷他的話。
他應當是古往今來第一位被王妃追著要和離書的王爺。
周嘉玉面上一時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同本王和離?好!本王成全你——來人,備筆墨!”
周嘉玉迅速從浴桶中起身,裹了一件外衫,迅速在旁邊的桌子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封和離書。
江挽雲在旁邊瞧著,也不太懂格式,總歸都是些一別兩寬各自歡喜之類的屁話,總歸只要是周嘉玉親手寫的,就是有法律效力的。
“簽字。”
周嘉玉將筆一放,江挽雲迫不及待的接過筆,在底下簽名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她的字極醜,然此刻寫的頗有幾分眉飛色舞之意。
瞧著她歡天喜地的吹乾紙上的墨,小心翼翼的將和離書收起來的樣子,周嘉玉喉頭彷彿堵著一團悶火,壓的他心臟悶痛,氣的他喘不上氣來。
雲墨一直瞧著二人幼稚的一番操作,直到將江挽雲送出去的時候,沒忍住多解釋了兩句,
“王妃,今日王爺不是有意同你置氣,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屬下瞧著王爺也並非真心寫下和離書,王妃想來也並非當真要和離,只求王妃切莫真的進宮請鳳璽。”
江挽雲囫圇答了句,一邊往回走一邊得意。
誰說她不是真的要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