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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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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申請禁令

    黑色的天褪為淺灰,再是透亮的白。

    轉眼,大清早。

    窄小病床上的男人先醒了過來,鼻尖是小女人身上淡淡香甜氣息,他躁動的心隨之安定了下來。

    他側眸凝視著小女人的睡顏,胸腔的那塊空落被填滿。

    他承認,當初,他會娶溫酒,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但又記不清的影子。

    但現在,他忽然覺得,那個影子,似乎不重要了。

    誠然,他和溫酒之間沒有愛。

    可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有些習慣早已養成。

    就像,他會習慣回到別院,有溫酒為他留燈。

    睡前有溫酒為他配置的香薰。

    早上起來,也會有溫酒為他準備他準備的早餐。

    習慣一旦養成,就會很可怕,很難再修正。

    不過,就算溫酒是很可怕的習慣,他也不想改。

    哪怕,溫酒現在一看到他,就嚷嚷著煩,他也覺得舒坦。

    他的視線裡有她就行。

    楚行舟低著頭,在溫酒的唇上輕吻了吻。

    溫酒緩緩睜開眼,眼睛微紅,“你說,發燒要是能傳染,該多好。”

    楚行舟:“……”

    溫酒推開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小腦袋上翹起一根捲曲的呆毛,看上去可可愛愛。

    楚行舟幫她把頭髮順好。

    溫酒順從的等著,“我要回南苑,有事情要處理。”

    不能再和楚行舟耗下去了。

    “等一下,我去叫醫生來給你再量一下體溫。”楚行舟清冷的嗓音在溫酒的耳邊盤旋。

    溫酒沒說什麼,安安靜靜的,兩條纖長的腿盤在了一起,乖乖的坐在病床上。

    楚行舟很快就帶著醫生折返了回來。

    溫酒量好體溫,拿上醫生配的藥,裝進自己的小衣兜裡,準備開撤。

    楚行舟開車送溫酒回去。

    溫酒靠著椅背,歪側著頭,望向了窗外。

    “楚行舟,我們再談一談……”

    楚行舟面色不改,壓低了油門,加快了車速。

    車速一下飈高,車窗也被他降了下來。

    窗外的風,在高速行駛中呼呼的灌入,風聲沙沙作響,沒有溫酒開口的餘地。

    原本四十分鐘的路程,硬是被楚行舟壓縮到了二十分鐘。

    遠遠的,溫酒就看到了溫子安的身影。

    他頭髮蓬亂,才一晚上沒見,好像老了不少。

    楚行舟緩緩停車。

    “咔噠。”

    溫酒解開了安全帶,下車了。

    溫子安拄著柺杖,沉緩的站了起來。

    “溫酒。”他叫著溫酒的名字,橫著舉起了柺杖,呈到了溫酒面前。

    楚行舟也跟著下車,考慮到這是溫酒的家事,他不方便介入,沒有走上前。

    溫酒淡淡的看著溫子安。

    “我……負荊請罪。”因為太久沒說話,溫子安的嗓音嘶啞,“我們都姓溫,說到底,是一家人,我不應該……”

    “晚了。”

    溫酒淡淡啟唇。

    她不是聖母,她給過溫子安機會。

    他自己沒本事,想給她挖坑,結果自己蹦坑裏。

    “南苑不歡迎你,你另找住處吧。”

    溫酒高傲的睨了他一眼,要從保安開啟的小側門走了進去。

    “我們再商量商量?”溫子安拉下老臉,“我是你叔叔。”

    “但叔叔坑侄女。”良好的親戚關係無異於錦上添花,但像溫子安這種,時不時想要捅她刀子的,她還容不下。

    溫酒的心眼只有針眼那麼小。

    她對自己有清醒的認知,她小氣又記仇。

    “溫全暫時還算老實,他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留在南苑。”

    “至於你,想都不要想。”

    溫子安亂糟糟的頭髮像雜草一樣隨風飛揚。

    他眼皮一挑,手裏的柺杖掉了,捂住心口,緩慢的坐到地上,又緩緩的平躺。

    溫酒看了他一眼,他是氣急攻心,不過他身體還算強健,不會出什麼事。

    她拔腿走進側門,對著保安說道:“給他叫救護車。晦氣。”

    “好。”保安連忙在座機上按號碼。

    楚行舟邁步要從側門走進去。

    溫酒把手伸進了保安亭,按下了裏邊的按鈕。

    “哐。”

    小側門快速合上,聲音清脆利落的把楚行舟關在了外頭。

    “南苑,同樣也不歡迎你。”溫酒看著楚行舟。

    她的小手又伸進保安亭,按了一個按鈕。

    深黑色的大鐵門上,有藍紫色的電流在張牙舞爪。

    多虧了楚行舟翻門,溫酒昨晚讓人加強了一下南苑的安保,給大鐵門通上電。

    目前看來,效果不錯。

    楚行舟墨深的眼底卷騰起風暴。

    防他跟防賊似的?

    溫酒不甘示弱,傲嬌的小下巴倨傲微抬起,和他對視。

    楚行舟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這一響就響了很長時間,大有楚行舟不接,就天長地久的響個沒完。

    楚行舟沉著臉,接聽了來電,幽沉的目光卻始終漂浮在鐵門裏溫酒的身上。

    顧南亭猶猶豫豫,吞吞吐吐,“楚先生,您還記得之前幫溫酒在法院提起離婚訴求的律師嗎?”

    “說。”

    楚行舟只吐出一個字,但他的身後,像是連片的地面都被他的怒火帶著翻折而起。

    顧南亭深吸了一口氣,說話也不帶停頓,“剛剛張律師又聯絡我了,他代表溫酒,向法院提起禁令,要求你……不得靠近她周圍一百米的範圍。”

    躺在地上的溫子安的龍頭柺杖隨風而動,骨碌碌的滾到了楚行舟的腳邊。

    楚行舟的腳碾踩了上去。

    “咧。”

    溫子安的龍頭柺杖從中間斷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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