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舟的心口像被腐蝕出一個空洞出來。

    空落落的。

    他按住心口，使勁睜大眼睛，想去看清眼前的少女。

    偏偏，女孩的臉上蒙上了一層薄霧，讓他看不真切。

    楚行舟虛空揮了一下手，想去擁住那幻影，卻撲了個空。

    他的腳步一踉蹌，險些摔在了地上。

    “行舟！行舟。”

    “行舟？”

    蘇落櫻和院長同時呼喊著他。

    離楚行舟最近的院長及時伸出手，扶住了他的手肘，“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楚行舟腦袋裏的沉重感開始消退，眼前虛幻的場景變爲了現實。

    對上了院長那張焦灼卻又慈祥的臉。

    “我沒事。”他把手收了回來。

    估計是瘸老三在他腦袋上敲的那棍子……

    “可我看你的情況不太好，要不要我幫你做下身體檢查？”院長問。

    “不用了。”楚行舟面色陰鬱，他盡力去想腦海裏那個女孩的身影，可怎麼就是記不起來了。

    他在溫酒身上，倒是見過那個影子。

    蘇落櫻見楚行舟臉色不大好看，不敢再多說話惹他生氣，就連哭也不敢了，只看無聲的乾巴巴的抹抹眼眶。

    楚行舟走到病房外，想知道溫酒有沒有安全回到南苑，拔了電話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楚行舟按掉重撥。

    “對不起，您……”

    她把他拉黑了?

    楚行舟的俊顏悶黑到不行，心裏鬱結了一口氣。

    轉瞬，凌晨五點，南苑燈火通明，就連院裏的路燈也全部亮堂堂的。

    溫全站在門口，一邊踱步，一邊伸長了脖子往外邊看。

    “怎麼還不來呀？”

    他老爸被溫酒那個女魔頭欺負跑了。

    現在留他一個人在南苑，他害怕。

    他想走，但是走不了，他沒錢。

    他日常的開銷，都是溫子安按月打給他的，這個月他剛花完，溫子安還沒給呢。

    一道車燈照了過來。

    溫全著急的臉稍稍安定下來，隔著鐵門，他看著計程車停穩了下來。

    林雲雲從車上下來了。

    她梳著兩根低馬尾辮，稚氣未脫的小臉上帶了點嬰兒肥，很像女高中生。

    “快開門！”溫全催著保安。

    保安按下按鈕，見林雲雲只有一個人要進來，便只給她開了一個小門。

    “表哥，你突然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林雲雲提著裙子跨過鐵門檻。

    “你過來。”溫全跑過去，拉住她的胳膊，探頭探望的轉了一圈，扯著她就走。

    他和林雲雲的關係算不上多好，都好長時間沒見面了。

    但以前，溫酒和林雲雲的關係好呀！

    林雲雲不受她親爹媽待見，溫酒可沒少幫她。

    他把林雲雲叫來，有點要林雲雲當擋箭牌的意思。

    “我跟你講，溫酒回來了！”

    “嗯呢，我知道。”林雲雲看新聞了，她私心是喜歡這個姐姐的，就是……她不敢找她。

    總覺得現在和小時候，還是不一樣。

    “她不是把我爸趕出溫氏，現在居然還說我爸要買兇殺她！”溫全煞有其事的對林雲雲說。

    “這怎麼可能呢！是，我老爸是比較大頭，喜歡吹水，但壞事，他是不可能做的，一定是溫酒那個小混蛋污衊他的！”

    溫全深以為然，畢竟殺人什麼的，離他太遙遠了。

    他始終覺得，那是小說和影視劇纔會出現的事。

    “溫酒真的好狠，一點都不顧及我們兄妹之情的。”溫全直哼哼。

    林雲雲很是吃驚。

    小叔殺人？

    姐姐污衊？

    資訊量太大，她一下有點懵。

    溫全按住她的雙肩，對她接著說道：“我敢打包票，溫酒先對付我爸，再對付我，等料理完我們家。就輪到你們了。”

    “云云，唇寒齒亡的道理，你一定要懂。”

    溫全的長得還行的臉上滿是堅定，對著林雲雲重重的點了下頭。

    風吹過，鵝卵石走道兩側的花花草草隨風而動，有一點紅色的光點若隱若現。

    此刻——

    溫酒在房間裡盤腿坐著，腿上還放著一個膝上型電腦。

    小巧的耳朵上還戴著耳機。

    她猜到溫全會有所動作，沒想到，竟把林雲雲叫來了。

    還唇寒齒亡……

    恐怕這是溫全知道的為數不多的成語了吧。

    成語他不會，他難道不知道，現在網上還有一句話，不作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