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沈大太太: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下人垂著頭,哆哆嗦嗦的低聲道:
“他們還說,要大太太你準備好二十倍賠償他們損失的銀錢,否則,就要讓你在康城……身敗名裂,要……咱們沈氏……在康城做不了生意……”
“什麼?!”
沈大太太驚得從石凳上彈立起來。
如此大的口氣,她不敢相信是從幾個村民口中說出來的!
當下她顧不得袁夢瑤,快步就往沈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出到門外,就見門口果然等了百來人。
為首的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她神色淡然,毫不怯場,似乎是有見過一些世面的。
“大太太……”
守門的下人上前來與她說了些什麼。
“就是她?!”沈大太太睜圓了眼睛。
橋頭村的小/寡婦?
佟春草早在沈大太太出門來時,就確認了她的身份。
這時見她不主動表態,佟春草便對村民們道:
“把人帶上來,讓他們沈家人認認!”
幾個村民很快扭著神婆和沈府的兩個下人出來了。
沈大太太定睛一看,見果然是自己派出去的人手,登時一驚。
但很快,她又收斂了神色,問佟春草道:
“你就是佟春草?”
“正是本姑奶奶。”佟春草冷冷道。
面對一個陷害她的人,她可沒有好臉色!
“你……”
沈大太太沒想到她順杆往上爬,當下對這個小/寡婦的印象更差了,只覺得這根本是村裏潑婦的做派,完全上不了大雅之堂!
但她似乎沒聽說過一句話——
先撩者賤,打死無怨。
“少廢話了。”佟春草又道,“沈家的,人證在這裏,物證在橋頭村,你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裏清楚!賠償款準備了沒有?準備了的話,咱們就該好好算算賬了!”
沈大太太又驚了:“沈……沈家的?!”
還從來沒有人如此不尊重她過!
以她沈氏的財力,就連縣太爺見了她,恐怕都得稱她一聲“太太”,這個小/寡婦居然……
沈大太太將怒火轉移到了沈府被抓的兩個下人身上,她怒目瞪著二人,問:
“什麼事情?什麼賠償款?你問問這三人,看他們認不認識我?!你們分明是找錯人了!再敢在我府前誹謗,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來人!”
沈大太太話音剛落,佟春草的聲音便響起:
“行動!”
當下,橋頭村村民的執行力比沈府下人還快。
下人們還沒走下門前的臺階,村民們已經跑去了四面八方:
“快來看呀!沈氏布莊仗勢欺人!自封康城老大!不畏皇權律法!無故殘害村民!毀人田地!斷人口糧!有恃無恐!沈大太太自認財大氣粗,別說是餓死區區橋頭村三百村民,就是餓死整個康城百姓,她也不怕!這便是沈氏布莊暴利斂財帶來的底氣嘛?!”
“快來看呀,沈氏布莊……”
村民們複述著佟春草準備的詞,大著嗓子四處宣揚。
沈大太太只聽了一遍,就激動得反駁說:
“胡說八道!胡攪蠻纏!”
佟春草並不管她,反而是看向唯一沒有按自己安排行事的神婆。
她走到被反綁住手的神婆旁邊,問她:
“老人家,您難道忘了,李大仙人的安排了麼?”
神婆一見到沈大太太,就想起了沈大太太先前警告她的話。
一想到自己若是供出了沈大太太,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她便不敢吱聲了。
何況……
她低聲反問佟春草道:
“可是,我可是聽村裏人說,那只是變戲法的!你是騙我的吧?”
“怎麼可能?”佟春草的聲音更低,她語氣神秘的道:“正因為是真的,纔不能讓更多人知道啊,這也是李大仙人的意思。”
她說罷,從神婆的衣兜裡翻出那塊來自大寶的尿布,而後將尿布塞進自己的衣袖,對神婆道:
“您可小心看好了。”
她以只有神婆可以看到的角度半舉著手,將尿布取出後,她袖子裡裝了滿滿當當的米,再放進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其實空間書藏在她袖子的夾層中。
見到如此奇異的情景,神婆撲通一聲又跪下了,終於是將佟春草給她準備的臺詞全盤托出:
“我乃大樹溝一神棍!因沈家大太太心腸歹毒,又利誘於我,便與其勾結,構陷清白寡婦!沈大太太毀人莊稼不算,還嫁禍給十月嬰兒!可謂毒婦!天地明鑑,老身所言句句屬實!我乃大樹溝一神棍……”
聽著村民和神婆嘴裏不斷大聲重複的話,兩個站在一旁的沈府下人不由瑟瑟發抖起來:
事情鬧大了,他們會被怎麼樣?
會不會要去蹲大牢?!
還是以後沒臉見人了?!
這麼想著,顧不上沈大太太威脅的眼神,兩個下人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大太太!大太太!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呀!我們都是聽了您的吩咐,才……”
“住口!住口!”
沈大太太急切的喊道。
此時的她,已經端不了往日的任何架子了。
她一邊喊,一邊還用兩隻手在身側拍打著。
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商賈家的妻,又不是官宦家的夫人!
若真因自己的醜聞,而害了沈氏布莊的生意……
她的丈夫,會如何責怪她?
她丈夫的四房姨太太們,又會如何看她笑話,甚至想要藉此做文章呢?!
沈大太太不敢細想!
眼見著四面八方圍觀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沈大太太踉蹌著跑下臺階,嘴裏繼續喊道:
“住口!你們不要再說了!我賠!要多少錢,我都賠給你們就是了!!管家!管家!快去吩咐庫房,拿錢來!!!”
沈大太太說著,一個不留神,摔倒在了佟春草的腳邊。
佟春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然道:
“早這麼辦,事情不就簡單多了麼?”
她拍拍手:“收工——”
吵鬧的聲音瞬間停止了。
沈大太太順勢癱坐在地上,她看了一眼佟春草,又轉頭看地,心中滿是疑問: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這一切,跟我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啊!難怪她小小年紀就成了寡婦!這種性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在丈夫那裏吃虧和隱忍?就算她丈夫沒死,被休也是必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