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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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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你們在吃什麼呢

    躺在佟春草手心的金釦子,大約只有半個指甲蓋大小。

    佟春草微眯了眼睛去看。

    在心裏換算這東西的價值:

    當今一兩黃金可換十兩銀子,一兩銀子等於十貫錢,一貫一百文,即一千文。

    金釦子雖小,不過明顯是純金打造,也有一定厚度,約莫是5克。

    但是古代不以“克”做計算,換算成“兩”的話,一兩50克,5克就是十分之一兩。

    所以能值一千文。

    剛纔豬崽稱了是四十八斤,十二文一斤,五百七十六文。

    抵押價值是夠的。

    果然跟品行好的人打交道,對方也不會讓自己吃虧。佟春草心想。

    她收起視線,看向彭金鳳兩口子,說:

    “要是養豬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問我,我特別有經驗。”

    其實是“養豬大王”有經驗。

    “好、好好好……”

    彭金鳳和徐慶友連聲應下,開開心心的抱著豬崽回去了。

    晚些時候,佟春草把這件事告訴了家裏人。

    葛秀芬聽了便說:“應該的,隔壁鄰舍這幾個,就數金鳳人最好了!上次村裏挖芭蕉根,別人都不告訴咱家,她居然還分了些給咱們!她自己家也挺難的呀!”

    “是啊。”郝淑蘭點點頭,“以前春草還小的時候,最喜歡去金鳳家裏玩了,哈哈,那時候金鳳剛嫁過來,天天做她老家的艾葉餈粑,春草每次都要吃撐了纔回來,有時候賴著不走,還得我去拖她!”

    佟春草聽得一頭霧水,心想,有……嗎?她怎麼不記得。

    好在郝淑蘭又說:“不過春草就是小時候膽子大點,後面年紀上來了,就是催她,她也不去別家串門了。”

    葛秀芬笑笑說:“哎呀,孩子們都這樣,你看這村裏,有幾個小年輕是喜歡串門的?”

    她們說著,進屋看孩子去了。

    這時,佟春草倒是回憶起了一些事情。

    關於原主為什麼不再喜歡串門。

    那時她的父親剛走,家裏沒有了頂樑柱,不管去到哪裏,總能聽到別人說——

    “你好可憐啊。”

    “瞧瞧這孩子,真是太慘了。”

    “春草,你沒爹了,以後嫁人什麼的,怕是要被欺負喲。”

    “回去勸勸你娘,讓你娘再給你找個後爹吧。”

    “真可憐。”

    看似同情的話語裡,卻滿是鄙夷和輕視。

    所以原主不再與人來往,她變得膽小、怯懦,在村裏沒有任何朋友。

    想到這裏,佟春草忽然明白了。

    為什麼原主會尋短見?

    一定是因為,她接受不了,從小伴隨她的夢魘,會讓她的孩子們再經歷一遍。

    明明那個男人在得知她懷孕時,摸著她隆起的孕肚時,都是一再的保證,一定會做一個好丈夫、好爹的……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廚房吃飯。

    葛秀芬抱著大寶、郝淑蘭抱著二寶、佟大狗抱著三寶。

    至於佟春草嘛。

    她抱著碗。

    “春草,你多吃點。”

    “吃不下的話,多喝點湯也行。”

    “姐……這個鍋裡還有紅薯。”

    佟春草被三個人監督著吃飯,忍不住搖頭: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天天這麼吃,感覺胃撐得好難受啊。我什麼時候才能斷奶呀?”

    因為要奶三個孩子,她每天都要吃平時兩倍的食量。

    葛秀芬說:“再堅持兩個月,起碼給孩子們養到一歲嘛,現在我跟你娘已經有在熬米糊了,但是三寶還不怎麼會吃,斷奶太早的話,孩子不好養活。”

    佟春草頓了頓,想到三寶小小一隻,每次成長,轉頭、舉手、翻身……都比哥哥姐姐們慢一個月,但還是會努力去做。

    她沒有再問,默默往嘴裏塞了半個紅薯。

    這時隔壁的方翠花來了。

    一走到廚房門口,她就問:

    “秀芬姨、佟嫂兒,你們吃飯呢?”

    郝淑蘭站起來回她:“是呀,進來坐,一塊兒吃點唄。”

    方翠花伸長了脖子往裏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又問:

    “喲,你們家……這是哪來的紅薯呀?咱村裏還沒人種這個吧?”

    佟家三人一臉尷尬。

    只有佟春草淡定回道:“家裏挖出來的唄,嬸子,你家沒埋幾個紅薯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自然的推了推桌上的鍋蓋,正好蓋住了裝有玉米的那一邊。

    方翠花意不在此,便笑笑,進入正題道:

    “呵呵,我沒有。不過,聽說你們送了對門徐家一頭仔豬呀?什麼時候……你們兩家的關係,比咱們兩家還好啦?說起來,那時候你們知道去領豬,還是我告訴佟嫂的呢,是不是?”

    雖然是她說的,但其實還是郝淑蘭主動去問的。

    何況一直以來,方翠花對佟家來說,就只是個有進無出的鄰居而已。

    給她的她都收下,但是從沒往外出過。

    再有就是八卦跟好事,免費傳遞村裏的小道訊息。

    佟春草笑了笑,打算敷衍過去:

    “哪有呀?是誰又在外面亂講了?辛辛苦苦養大的豬崽,怎麼可能白送人呢?!人家徐叔兩口子,一隻豬崽,可是給了我家九百六十文!”

    佟春草故意說了個準確的數字。

    因為在她的計劃裡,她要訂的仔豬單價,就是二十文一斤。

    雖然當下豬崽的均價是十八文,但是她的豬是優良雜交品種,貴個兩文,並不過分。

    方翠花聽得驚了:“什麼?!九九九九百六十文?!這麼貴!!!”

    她的買賣概念,還停留在一擔米換幾個蛋、一捆柴換幾個皁角、青菜兩文、包子一文、煎餅加肉七文兩個的階段。

    忽然聽到這麼大的一個數字,她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攏。

    此時她的腦子在瘋狂換算著。

    一頭豬賣九百六十文,一窩豬……豈不是……

    九百六十、十九頭……

    到底是多少?!根本算不出來啊!方翠花心道。

    佟春草看她齜牙咧嘴,彷彿被什麼問題給難住了,便主動說:

    “我家的豬崽賣二十文一斤。”

    她以為方翠花在算單價。

    卻不想方翠花是在算總數。

    而她主動告訴方翠花,除了想幫她解決難題外,更多的,還是希望她能把這個訊息散步出去。

    由旁人來傳,好過當麵講價。

    畢竟村裏想要靠“人情”來綁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方翠花愣了片刻,才忙說道:

    “哦,哦,那什麼,我家裏還燒著水,我先回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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