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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虎威將軍到!

    佟春草拿住車簾的手稍有一頓。

    司空夫人?

    上一次聽到這個名號,已經是數年前了。

    不知道當下這位,是不是她所認識的那一位呢?

    佟春草轉頭往聲音來源處看去。

    可就在這時,方纔高調唱聲的人又道了一句:

    “虎威將軍到!”

    什麼?!

    佟春草瞳孔倏地一震。

    虎威將軍?

    是仲令威來了?!

    下一秒,她便想要從車廂內衝出去。

    但身子才探出去半截,想到車廂裡還坐著阿晨,她硬是整個人縮了回來,將車簾重新掛好了。

    齊博武與仲令威是一生之敵。

    若是被仲家人發現,阿晨就是齊博武,他一定會有生命危險的!

    佟春草理智的分析著。

    仲令威是她孩子們的生父沒錯,但這個生父,其實可以說跟她毫無關係。

    但阿晨不同,阿晨是他們家的一員,是大寶的師傅,是她的好員工、好朋友,她絕不希望阿晨有任何危險。

    為此,即使不能去找仲令威質問個清楚,也無所謂。

    佟春草定下心來,於是對外面的車伕道:“老張,車先停路邊吧,別挨着旁邊大人物的路,咱們可得罪不起。”

    因為馬車不得入書院,所以今日,佟春草還另外聘用了一名車伕,順便可以在外守車等他們。

    車伕聽到,隨即照辦。

    感覺到馬車已經開始靠邊,佟春草纔將視線轉到車廂中。

    大寶、二寶、三寶正在歡快的說著自己隊伍的訓練情況,葛秀芬、郝淑蘭、孔菱花、佟大寶認真聽著,不時或欣慰、或覺有趣的發出笑聲。

    他們似乎並未在意外頭傳來的聲響。

    佟春草暗自鬆了口氣,然後纔看向阿晨。

    令她意外的是,阿晨一如往常,臉上波瀾不驚,似乎完全不為自己孤身一人,而他的死敵——仲令威正帶著一眾人馬,出現在他周圍而驚慌。

    相反,阿暮卻顯得坐如針氈。

    他少有露出這樣緊張的神色,並且緊張中,還很有想要出去一探究竟的躍躍欲試。

    “阿暮?”這時佟春草好奇問他,“你怎麼了?怎麼臉上出了這麼多汗,是不是車廂裡太熱了?”

    阿暮有苦說不出。

    一方面,他絕不能被司空嵐抓住,否則他撇下持續昏迷不醒的仲令威,從京城出逃一事,一定會被司空嵐狠狠責罰,甚至小命不保。

    他的師傅,已經被司空嵐處死。

    他的家人們,也都四散逃命。

    另一方面,他實在不相信,仲令威會出現在康城。

    仲令威身中奇毒,當年在司空嵐的強烈要求下,他作為京城第一名醫,只能以特殊手段,強行喚醒了仲令威,使其能與仲家的一名婢女交歡,讓那婢女,懷了仲令威的血脈。

    也即是之後的少將軍。

    那個孩子,直到他決定離開京城,纔在將軍府中見過一次。

    此時阿暮坐立難安,他看向佟春草,見佟春草並不驚訝、也不激動,不由得問道:

    “春草你不覺得熱麼?你臉上,也該有汗纔是。”

    他的言下之意,大寶、二寶和少將軍長得如出一轍,他們的父親,恐怕就是仲令威吧,既然如此,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佟春草察覺到阿暮的試探,她轉頭看了孩子們一眼,才道:

    “是有點,不如我們兩個下車去透透氣吧。”

    “好啊。”阿暮立即說。

    佟春草於是掏出一塊手帕,用帕巾擋住臉,先一步下車去了。

    阿暮則是手往後,將他只要出門,就必然會帶著的帷帽拿起來,戴在頭上,才後腳下車。

    出了車廂,佟春草纔看到,司空夫人與仲令威的大陣仗還堵在前面,沒有得進書院。

    梨園書院門口是中間寬,兩邊窄,且最近東面在修繕,只有左邊的路可以通行。

    今天又是書院一年一度的蹴鞠比賽,這樣的大型活動,所有家長們幾乎都乘坐馬車前來,生怕失了排麵。

    而梨園書院一直以來,不論大小活動,入院都要接受一番登記檢查,門前排長龍已是慣例。

    此時一時半會兒進不了書院的家長們,只得忙著指揮自己車伕,將車挪到邊上、或者挪出去,給司空嵐一行人讓路。

    場面好不混亂。

    “不知道仲令威在哪輛車?”這時,站在佟春草身旁的阿暮道。

    佟春草往前方眺望著,說:“與司空夫人同一輛,或者,司空夫人後麵那一輛吧?”

    當下是可以看到,司空嵐在哪一輛車的。

    因為略有一絲不耐的她,已經主動掀開了馬車的窗簾,將她那張矜貴的臉露了出來。

    不過很明顯,比起上一起,她老了許多。

    六年過去了。

    阿暮又問:“你認識仲令威?”

    “嗯。”佟春草並不隱瞞,“他是我三個孩子的父親。”

    “果然。”阿暮道。

    這時,佟春草才轉頭看向阿暮。

    雖然他帶著帷帽,黑色的面紗下,什麼也看不清楚。

    “你纔是。”佟春草嘴上捂著帕巾,聲音有點悶悶的,“方纔在車裏那麼緊張,你是認識司空嵐,或者仲令威吧?怎麼?難道你是曾經楚國的軍醫?”

    因為有阿晨的例項,所以佟春草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這一條。

    阿暮苦笑道:“不是,我是北國人,我的家人、師傅,也都是北國人。只不過,我的師傅,已經被司空嵐給殺了!”

    他最後一句話咬牙切齒。

    這是深藏在他快樂遊歷的表象下,憤恨無奈而又恐懼的真實。

    佟春草張了張嘴,由於過於驚訝,她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她想說司空嵐怎麼會做這樣的事?但又覺得,她似乎確實會做。

    她想說司空嵐怎麼是這樣的人?但又覺得,她似乎就是這樣的人。

    片刻,佟春草才道:“那你呢?你來康城,不是爲了逃命的吧?”

    “是。”阿暮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既然佟春草都大方的告訴他,仲令威就是她失蹤了的孩子的父親,那他也沒有什麼需要向她隱瞞。

    何況他們已經不是初相識。

    而是在一起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彼此瞭解且信任的一家人。

    “你知道仲令威還有一個孩子麼?”阿暮問。

    “是少將軍?”佟春草反問。

    她其實早知道了,世界上何以會有如此相似的人?何況那個人,還正好是仲令威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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