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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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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初冬的雨

    答案是肯定的。

    三個孩子一聽說,要在“跟孃親在家”,和“出遠門看望太姥姥”之間做選擇,他們毫不猶豫的就選定了前者。

    因此,郝淑蘭和葛秀芬也難免擔憂:

    “哎呀,春草還沒自己帶過孩子呢,能行麼?”

    “小孩子最怕這冷那熱的,要是帶得不好,可就麻煩了。”

    對此,佟春草只道: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嘛,娘、奶奶,平時你們怎麼帶孩子,我都看在眼裏的,偶爾也會學著做,我都懂噠。”

    她怕郝淑蘭猶猶豫豫,最後會像從前那般,還是回不成孃家,到頭來一個人默默傷心。

    所以又滿口保證道:

    “絕對沒問題的!要是連這幾天都帶不過來,我這個當孃的,也太不稱職了吧?”

    家裏三人出發的前一天,佟春草聯絡了城裏沈氏豬場的人。

    她近一批豬崽有一百四十二隻。

    但這次,她沒有將豬崽全部賣掉,而是留下了二十隻小母豬,作為之後當繁育母豬使用。

    因為賣得匆忙,豬崽的斤兩均下來,只有四十來斤。

    一百二十二隻豬崽,並五千六百一十八斤,賣得十四萬余文。

    佟春草將這筆錢,跟原先的十三萬放在一起,妥帖收好。

    她有一個特別棒的藏私房錢所在——

    空間。

    原本她的豬飼料空間,是不能往裏面塞東西的。

    但她發現,空間邊緣混沌,一直可以容納她伸一隻手進去。

    偶爾飼料卡在了裡面,她還得手動摳出來。

    所以,只要把私房錢,卡在空間的邊緣就好了。

    任誰也想不到。

    任誰也拿不到。

    在外人看來,那只是一本普通的、有些奇怪的書。

    收豬崽的時候,沈睿也來了。

    聽說佟春草豬崽賣得急,他便好奇問道:

    “怎麼沒到時候,就把豬崽全拋售了?難道是覺得養豬太辛苦,終於打算換個行當了麼?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一下?”

    佟春草抱著手搖搖頭:

    “養豬這麼有前途的行當,怎麼能輕易換呢?

    只是家裏人要出門一趟,我顧三個孩子,每天還得去城裏倒飼料,恐怕忙不過來,就先賣掉了。”

    沈睿覺得哪裏不對,細品了一下才問:

    “倒?”

    佟春草一愣。

    她從空間裡轉移物資,可不就是用“倒”的麼?

    沒想到一時嘴快,竟說出來了。

    “買~”

    佟春草連忙糾正,連尾音都飄了起來。

    “口誤而已嘛,大少爺這麼吹毛求疵的?”

    “我……我只是關心你呀。”沈睿擺了擺身子,一雙桃花眼漸漸垂了下去。

    “我開玩笑的。”佟春草說,“不過,你最近又是去哪裏學來這種小媳婦的委屈樣兒?少在我面前演啊,我都沒這麼娘。”

    既然說好了做朋友,佟春草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

    且她語氣也不重,只是調侃。

    佟春草走後,沈睿才立即挺直站好,他修長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上次還挺管用的,怎麼這次就不行了?”

    …

    家裏奶奶、娘和弟弟出發沒幾天,初冬的雨就一陣接一陣的下起來。

    佟春草本想省些錢。

    爲了之後開豬場的計劃。

    但看著孩子們,每天打傘陪她趕牛車,來回兩趟運送飼料,小手小臉都凍得通紅,她還是當機立斷——

    花三萬文換了一頭騾子;

    又在城裏找了工匠,在車前做了一個雨棚。

    騾子力氣大,能拉動三千斤的車,於是連人帶飼料,每日只走一趟就夠了。

    有了雨棚,又能遮風擋雨,不會凍壞孩子。

    每天進城時,佟春草都會帶著三個孩子吃飽喝足,然後再打包晚飯、宵夜、糕點回家。

    所以整整十天過去,她愣是連一頓飯都沒做過。

    沒辦法,在現代時的她,上學卷、上班卷,全部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學習和工作上,生活技能卻一個也沒點亮。

    餓了點外賣、衣服全丟洗衣機、家裏太髒請鐘點工,這些都是常規操作。

    好在寶貝們沒有意見。

    “今晚的燒鵝飯好不好吃?”

    “好吃~”

    “膩不膩?”

    “不膩~”

    “可是媽媽覺得有點油膩哦,一起打包的杏仁酥,就留到明天早上再吃,好不好?”

    “唔……”

    三個寶貝支吾著不說話,顯然是還惦記著杏仁酥。

    看著他們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佟春草猶豫片刻,還是說道:

    “那……吃完了,要多喝些熱水,潤一潤啊。”

    佟春草唯一的生活經驗——

    多喝熱水。

    聽起來敷衍,卻很有用。

    “好~”三個孩子蹦起來應道。

    但是到了該睡覺的時候,三寶卻有些咳嗽了。

    佟春草盯著她喝了兩大碗熱水,才允許她上床睡覺。

    因此前半夜,她就起來撒尿了四五次。

    每每佟春草還在給她找外衣,她就在小床上,跺著腳說憋不住了。

    結果都是穿著單衣去的茅房……

    如此下來,便又打起了噴嚏。

    這些天,北風冬雨,除了大寶,二寶和三寶還有佟春草,不時都會打一兩個噴嚏,也算正常。

    但第五趟廁所上回來,三寶的噴嚏就止不住了: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三寶,你上來,跟孃親睡吧。”

    佟春草將被子掀開一角。

    應三個孩子的要求,三張小床鋪就擺在她的大床旁邊,緊緊挨著。

    這時,大寶還在呼呼沉睡,二寶卻被凍醒了過來。

    他將小腳丫子縮回被子裡,見三寶去了佟春草那邊,便忍不住開口說:

    “孃親……”

    他想說的是,“孃親~二寶也想和你一起睡。”

    但他人小鬼大,從來在外頭聽得多,想得也多,知道自己是男孩子,要做小小男子漢,不應該總黏著孃親。

    何況大寶都沒有吱聲。

    所以他吞回了話音,另外含糊道:

    “孃親~晚安~”

    “嗯,晚安二寶。”佟春草抱著三寶,對他說。

    這時屋外低低的雷聲傳來,接著淅淅瀝瀝的,又下起了冬雨。

    佟春草摸出空間書,從識豬雷達那一邊看了看時間。

    才九點多。

    日落而息的夜晚,真長呀。佟春草心想。

    這時,三寶又打噴嚏了: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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