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虜回府吧。”

    隨著噠噠的馬蹄聲響起，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古怪。

    溫度似乎也升高了不少。

    韓清兒感覺整個人就像是火燒一般，把手從顧玄的手中抽了出來。

    “你牽夠了沒有。”

    “嘿嘿，只要是娘子的手，為夫願意牽一輩子。”

    韓清兒的臉色又變得酡紅，“貧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纔喝了幾杯水酒的緣故，還是因為車廂之中的曖昧氣氛，韓清兒感到身子都有些酥軟了。

    半響，顧玄開口打破了沉默。

    “娘子，你若是喜歡詩詞歌賦，可以找為夫啊。”

    “沒人的時候，咱們一邊喝酒，一邊來個飛花令，百摺扇豈不是美哉？”

    “沒必要到這種場合來受氣啊。”

    韓清兒有些尷尬，“詩詞歌賦這些真的很難啊。”

    顧玄笑道：“娘子，要不我教你？”

    韓清兒長嘆道：“若是人人都去吟詩作對，又有誰來保家衛國，武朝將士在邊關浴血奮戰，而這些文人呢，在京都紙醉金迷，吟詩作對就能假裝歌舞昇平嗎？”

    “等到敵人長驅直入，難道這些文人墨客可以上場殺敵？”

    顧玄驚歎，沒想到這小女子竟然還能說出這般大道理。

    他不無感慨：“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們滿口仁義道德，卻不明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好。”韓清兒不由拍手叫好起來：“好一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就單單是這一句，比起無數滿腹經綸的所謂才子，所做的靡靡之音要深刻的多。

    眼前這位，果然是學富五車，文采耀目。

    “若是武朝人人都有你這般覺悟，那我武朝又何至於此。”

    顧玄嘆息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都是武皇該操心的事情，娘子你就不必過於憂愁了。”

    “咱們只要能夠好好活下去，多過一些平靜的生活，那不好嗎？”

    韓清兒的眼中閃過一絲回憶：“你可曾見過戰場的殘酷，流血漂櫓，屍堆成山。”

    顧玄淡笑一聲，他重生前也曾是一名光榮的軍人，也見過軍人鐵血，對韓清兒所說感觸又何嘗不深。

    “這個世界不是一個人的力量所能改變的，人這一生到頭來也不過是棺木一副，黃土一堆。”

    “若這世界好比大海，我們就是滄海一粟，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既然無力改變，那就過好每一天。”

    韓清兒看著顧玄，持反對意見：“若不是當年羅剎國一戰，以及你身上中的毒，此刻你恐怕也如我一般帶著平西軍廝殺疆場了。”

    只是，這個世界沒有假設。

    現在他還不是好好的在臨安，當一個逍遙王爺？

    如果沒有聖殞門的威脅，那就更美了。

    顧玄道：“娘子，就好似孫破虜，若不是因為天降災殃，他前來投奔於我，你可知道在世上還有如此勇猛無敵的好男兒。”

    “就是有朝一日國破家亡，又有多少奇人異士會被埋沒在鄉野之中，泯然眾生。”

    “為君者不變，我們又何談去改變什麼？”

    韓清兒愕然，她承認顧玄說的很正確，一切還是要看統治者。

    他們的能力實在是非常有限。

    “一蕭一劍平生意，盡負狂名十五年。人生不過匆匆百餘載，何必給自己太多負累？”

    韓清兒徹底震撼了，每一次跟顧玄談心，眼前的人總能帶給她不一樣的理念。

    她突然有些明白顧玄了。

    也就在此刻，破虜突然勒馬停車。

    在慣性的作用下，顧玄整個人一頭栽進韓清兒的懷中。

    柔柔的，很宏偉。

    只是本王為何喘不過氣啊。

    “大哥，你沒事吧？”孫破虜帶著歉意的聲音響起：“剛纔前面突然衝出一個人，所以……”

    顧玄甕聲甕氣的說道：“本王無礙。”

    說話的時候，他還忍不住把腦袋深埋進去，長吸了一口氣。

    韓清兒徹底繃不住了，如果說剛纔只是意外，你還蹭蹭是什麼意思啊？

    感受到韓清兒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殺意，顧玄也不作死了。

    一本正經的坐了起來，咳嗽兩聲。

    “那個，為夫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韓清兒：“……”

    老孃信你個大頭鬼。

    之後馬車內的氣氛再次沉默了下來。

    直到馬車在郡主府門前停下，韓清兒嗖一聲跳下馬車，紅著臉鑽進府中不見了蹤影。

    韓歷也緊隨著回到了府中，看韓清兒的樣子，對顧玄問道：“姐夫，你欺負我姐了？”

    顧玄抬手就敲在他腦門上：“你這一天天的都想啥呢？夫妻間的小變扭，你是不會明白的。”

    韓歷一臉茫然，他的確是不懂了。

    兩人一起向着府中走去，韓歷突然問道：“姐夫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喜歡人的感覺？

    顧玄翻了個白眼，你問老子，老子問誰去啊？

    上輩子到現在，我也還是個雛鳥啊。

    顧玄看著韓歷，有些好奇道:“你為何會這麼問？”

    韓歷長嘆一聲：“我先前在平陽公主府上見到一個女子，我想我是喜歡上她了。”

    顧玄：“……”

    這麼狗血？

    這還是那個只知道尋花問柳的花花公子嗎？

    “你是不是饞人家身子？”顧玄問道。

    韓歷紅了臉，“姐夫，你也太開放了，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出來呢？”

    開放？

    饞就是饞，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過顧玄突然想到，似乎在古代，還講究什麼男女之大防，成親也要講究門當戶對什麼的。

    除了青樓文化之外，的確是挺保守的。

    “饞人家身子就上啊，怕什麼？”

    “怕挨耳光，那還叫真愛嗎？”

    韓歷：“……”

    我不是人，姐夫你是真的狗啊。

    兩人剛準備進去，一輛裝飾的金碧輝煌的馬車在門口停下。

    “韓老弟，顧老弟來啊，快活啊。”

    呃……

    這雅痞的風格，除了那風流老王爺還有誰？

    透過馬車的車簾看進去，顧玄發現車上還有一個身披薄紗水袖，長相絕美的女子。

    此女手中還抱著一把琵琶，別有一帆風情。

    韓歷見到女子的時候，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姐夫，我說的就是她。”

    顧玄長嘆一聲，就這等尤物，怕是韓歷要吃癟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