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安城之中，真正能夠醉臥美人膝，醒掌生死權的人只有一個，也只能有一個，那就是五皇陛下。

    任憑你如何權勢滔天，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生死不過是皇帝一句話而已。

    想要活的長久，那就遠離權利的中心。

    一個人但凡是被權利矇蔽了心智，那就離死不遠了。

    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不只是現在就去算是將來，也是一樣。

    別覺得一時的苟且是丟人的，只有活著，纔會有將來。

    顧玄也是有些惺惺相惜的說道。

    “如果，你不是大遼人，本王或許也會認你這個朋友。”

    “現在本王只想知道一件事，原本在斬殺波斯四皇子跟大遼假皇子之後，你有機會可以功成身退，讓這兩個案子成為永遠的懸案，可是你為什麼不離開？”

    “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耶律齊哥嘆息一聲。

    “我早就預料過自己的下場了，只是這報應來的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本王千算萬算，就沒算到在臨安城還有你這麼一條臥龍。”

    “如果沒有你插手的話，就憑皇城衛跟黑冰臺的廢物，永遠都抓不住我。”

    耶律齊哥長嘆不已。

    “你猜的沒錯，我選擇留下是因為還有未完成的使命，這關乎到大遼的國運，雖身死亦無憾。”

    顧玄目露沉思。

    “就算你不說，本王也知道你的目的。”

    “能夠讓你以身犯險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刺殺武皇。”

    耶律齊哥駭然。

    “你果然是一個勁敵，這都能猜到。”

    顧玄聳了聳肩，這很難嗎？不是有腦子就行嗎？

    耶律齊哥：“……”

    “看來，你幕後的黑手勢力不是一般的強大，現在你可以說說游龍箭跟彼岸花之毒了。”

    耶律齊哥看向顧玄，眼睛微眯。

    此刻竟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背後升起，直竄上天靈蓋。

    一如當日，他跟那個勢力的人商討如何霍亂武朝的情景。

    如果不是確信當時顧玄依舊身在臨安的話，耶律奇哥都懷疑但是他是不是在暗中窺探了他們的談話。

    長嘆一聲，耶律奇哥還是選擇了坦白。

    “在本皇子出使武朝的途中，遇到了一個黑衣人，此人自稱是來自聖殞門。”

    “游龍箭跟彼岸花之毒，正是來自此人的手中。此人實力之強是我生平僅見，只是一招就挫敗了我的師尊。”

    “我們達成了交易，只要我能在臨安製造混亂，乘機刺殺武皇，聖殞門就會助我大遼推翻武朝。”

    “聖殞門？”

    顧玄暗中記下了這個名字，看來當日在鴻臚寺想要殺人滅口的應該也就是聖殞門的高手了。

    “王爺，我奉勸你一句，聖殞門的實力深不可測，你還是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否則的話恐遭不測。”

    顧玄笑著說道。

    “這就無需你多操心了，接下來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命運吧，武皇已經決定把你交給波斯了。”

    耶律齊哥的臉上露出一絲黯然。

    “若是我僥倖能夠逃離波斯，下次恐怕就是兵戎相見了。”

    顧玄搖了搖頭。

    “希望沒有下次，因為再見到本王，必將給你留下一個永世難以磨滅的恐懼。”

    說完之後，顧玄不再理會耶律齊哥，轉身離去。

    孫破虜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耶律齊哥瘋狂的大叫著。

    “顧玄，如果你能活到那一天，本王也定當讓你刮目相看……”

    淒厲的聲音在地牢之中迴盪。

    這恐怕是耶律齊哥最後的絕響了。

    ……

    回到皇城司的府衙，顧玄抬頭看了一眼天光，

    烏雲遮蔽天空，山雨欲來風滿樓。

    黑鷲迎接了上來。

    “小王爺，問的怎麼樣了？”

    顧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黑鷲將軍，本王送你一句話‘好奇心有時候會害死人的’。”

    黑鷲愕然，不明白顧玄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反倒是孫破虜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回到府衙之後，季無常笑著對顧玄說道：“小王爺，看你的樣子似乎有收穫。”

    “嗯，耶律齊哥交代了一些。”

    季無常也不深究，只是感嘆。

    “也只有小王爺能讓他開口了，之前本官試過很多辦法都沒能從他嘴裏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小王爺，既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不如就留下吃個便飯，本官要好好謝謝你。”

    顧玄擺了擺手。

    “恐怕要讓季大人失望了，在來皇城司之前，候公公就已經通傳本王入宮。”

    “武皇陛下要見你？”

    季無常神色微變，也不強留:“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改日再來拜謝。”

    “嗯，破虜我們走吧。”

    季無常跟上官婉清幾人一直把顧玄送到皇城司門外，韓歷也連忙跟了出來。

    等到他們上車之後，季無常看著遠去的馬車，對上官婉清說開口。

    “上官將軍，你跟青蘿郡主本就交好，這段時間本官給你放幾天假，你多去郡主府走動走動，最好是能夠拜師小王爺，如此一來，我皇城衛的辦案能力定當突飛猛進啊。”

    上官婉清早就有了這個打算，聞言笑著說道：“那就多謝統領了，我這就去找清兒妹妹探探口風。”

    因為血案告破，臨安城的街道之上恢復了一些人氣。

    孫破虜趕車前往醫館，顧玄卻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這聖殞門到底是何方聖神？

    刺殺武皇的計劃從十年前就已經展開了，自己的父王跟鎮北王應該只是計劃中的一環而已。

    羅剎國一戰，聖殞門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也就在此時，車輪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突然被人給截停了下來。

    韓歷罵罵咧咧的鑽了出去：“孫破虜，你怎麼趕車……”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前面幾個黑衣人。

    孫破虜說道。

    “韓世子，你平日裏太囂張了估計得罪了不少人，這些人不會是來刺殺你的吧？”

    韓歷：“……”

    這些凶神惡煞的怎麼可能是來殺本世子的，本世子可是臨安城的良好青年啊。

    要殺也是來殺他的纔對。

    韓歷看向馬車之中，顧玄依舊是雲淡風輕。

    這些人應該就是聖殞門的人了，之前他在皇城司他們不敢動手，所以選在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