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顧玄笑著點了點頭。

    “殺死大遼二皇子的是一個五短身材的刺客。”

    “而且這個刺客殺死耶律奇哥之前，還跟他有過肢體接觸。”

    “你們來看這裏，耶律齊哥的前胸跟肩膀上都有兇手留下的痕跡，這些地方的骨骼碎裂，應該是被兇手用內力捏碎的。”

    “不過，耶律齊哥卻沒有反抗的痕跡，由此可見這個兇手他認識。”

    “上官姑娘，你去審問一下天音樓的人，看看當晚是不是有一個五短身材的人出現過。”

    “不可能，我檢查過，除了心口的一處致命傷，耶律齊哥並沒有其他傷痕啊。”

    趙青玥有些不信，快步上前重新檢查眼前的屍首。

    顧玄看了她一眼，“你看過屍體就知道了。”

    “另外，波斯皇子並不是被強弓射殺的。”

    “有兩個疑點，第一，如果兇手使用的是游龍弓，以游龍弓的穿透力，這一支箭不可能還會留在波斯皇子的身上。”

    “而是會穿胸而過，釘在房間的牆壁上。”

    “第二個疑點，我在波斯皇子的屍體上檢查到有中毒的跡象。”

    “如果他是死在游龍弓之下，那下毒不就是多此一舉嗎？”

    “另外，他所中的毒，老徐你也應該很熟悉，正是彼岸花之毒。”

    徐正仁聽完，神色萬分凝重。

    一言不發的來到兩具屍體前面，開始仔細的檢查了起來。

    片刻後，徐正仁滿是感慨的說道：“王爺所言，分毫不差。”

    “青玥，師父教你的驗屍技術，你怕是都還給為師了吧，這麼明顯的線索竟然都能錯漏。”

    趙青玥：“……”

    她感覺到自己真的很冤枉。

    “師父，屍體上的這些傷痕之前根本就沒有啊，我可以確定自己沒看錯。”

    徐正仁接話。

    “兇手應該是一名高手，內力深厚，而且武功路數有點像是青龍寺的分筋錯骨手，直接用內力捏碎了死者的骨頭，所以一開始屍體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痕跡的，但是時間一長，這些傷痕就顯現出來了。”

    趙青玥看向的顧玄。

    “那顧王爺如何確定兇手是一個五短身材呢？”

    顧玄對徐正仁說道：“老徐，這是你徒弟，你來給解釋解釋。”

    徐正仁帶著趙青玥來到耶律齊哥的屍體旁邊，開始給她解釋了起來。

    實際上，從屍體的傷口上，就可以分析出很多線索。

    比如說，兇手出招時候的力度，還有長槍刺入人體時候的方向。、

    趙青玥這才恍然大悟，知道顧玄所言非虛。

    “顧王爺當真是心細如髮，這麼細微的線索都可以發現，青玥現在服了。”

    顧玄轉頭看向上官婉清。

    “上官將軍，對於波斯皇子的死，本王還有些許疑惑，可否帶本王到鴻臚寺走一趟？”

    “自然可以。”

    上官婉清對顧玄也有些改觀了，態度好了不少。

    臨走前，顧玄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轉身問徐正仁。

    “老徐，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中了彼岸花之毒後，中毒者會全身痠軟，昏迷不醒？”

    徐正仁笑著點了點頭。

    “王爺，這點你應該是體會最深的呀。”

    顧玄尬笑一聲。

    “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本王早就已經忘記了當初的感受。”

    徐正仁說道：“的確是這種症狀。”

    “對了，今日不是王爺的大喜之日麼，為何會出現在皇城司？”

    顧玄有些無奈。

    “武皇陛下命我協助破案，本王也是身不由己啊。”

    “如果可以選的話，本王選擇跟娘子洞房。”

    “有王爺協助破案，徐某相信兇手很快就能落網的。”

    “老徐，想不到你也會恭維人。”

    徐正仁：“王爺冤枉啊，老夫這個是句句發自肺腑。”

    顧玄：“……”

    老子信你有鬼了。

    ……

    離開皇城司之後，上官婉清先帶著顧玄去了天音樓。

    雖然日正當午，但是街上依舊是行人寥寥。

    懸案未破，天音樓早就已經人去樓空。

    原本的鶯鶯燕燕，現在正在皇城司的大牢裡面關著呢。

    那些流連煙花柳巷的富賈鄉紳也就轉移了目標。

    顧玄進入天音樓的時候，感慨不已。

    如果不是家道中落的話，想必他也會是天音樓的常客吧。

    對於古代的青樓文化，顧玄還是非常向往的。

    “上官大人。”

    負責封鎖天音樓的幾名皇城衛軍士上前見禮。

    “開門，我們要進去看看。”上官婉清吩咐道。

    顧玄也從馬車上下來，踏入天音樓中，入目盡是一片狼藉。

    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氣味，讓顧玄有點想吐。

    在上官婉清的帶領下，很快兩人就來到一個房間前面。

    徐正仁見到顧玄臉色有些發白，連忙對趙青玥吩咐道。

    “徒弟，有點眼力見，快去扶著顧王爺。”

    “王爺長期臥病在床，經不起折騰。”

    顧玄知道自己的情況，擺了擺手。

    “不用了，本王還沒虛弱到這個地步。”

    進入房間之後，顧玄發現桌椅被打翻在地，地面上還有一灘乾涸的暗紅色血跡。

    “你們可有曾亂動過案發現場？”

    “回王爺話，除了把屍體抬走之外，並不曾動過其他東西。”

    聽到趙青玥這麼說，顧玄暗中點了點頭，開始仔細檢視起房間中的一切。

    嗖……

    就在這個時候，幾道破空的聲音響起。

    徐正仁驚呼。

    “有刺客，快保護王爺。”

    上官婉清的反應更快，抽出繡鸞刀，在間不容髮之際，把射向顧玄的幾根箭矢斬落在地。

    再看顧玄，這個時候正一頭紮在上官婉清的胸前。

    “有刺客，本王好怕怕。”

    “上官將軍，你可要保護本王啊。”

    “呃……”

    徐正仁等人直接無語凝噎。

    “起開，你還想要再抱多久？”

    上官婉清臉上飛起兩抹紅霞。

    顧玄：“可以的話，我希望是天長地久。”

    上官婉清心中又羞又怒，向着刺客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徐正仁跟趙青玥上前關切道：“王爺，你沒事吧？”

    顧玄死深吸一口氣，“沒事兒，就是差點被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