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俗事，他真的不想去管。

    他能預料到，下一步，皇帝被軟禁，命好的話，落個壽寢正終，但是一定不會好過。命不好的話，誰知道會是怎麼個死法。

    然後就是大清洗。一代天子一朝臣。有人歡喜就會有人憂。當初選對了支援的物件，就會更進一步，站錯了隊，就會有懲罰，能保住性命就算是成功。

    再然後就是祭告天地，太廟祭祀。

    這個時候就要有背鍋的人了。

    蓮臺已經失蹤，被他抓住的十果就是最好的人選。

    無辜死去的人，有葬禮的算是幸運。許許多多的人，全家都不見了蹤影。整個京城中，幾乎是家家掛上了白色的燈籠。

    爲了彌補朝廷犯下的錯誤，也爲了證明自己的誠意。

    二皇子登基大典，沒有穿著龍袍，而是穿上了衰衣。家中遭受不幸還有人倖存的，一家五兩銀子的安葬費。

    沒有人收屍的，由朝廷安葬。

    城中的軍隊和衙役忙到前腳接後腳。

    刑場上，立起來十幾根柱子。十果被吊在最前面，他的身後是和蓮臺走的近的大臣。有些已經加入了冥日教。

    有人專門的看管，按時給他們餵食飯和水，唯恐他們死去。

    示眾三日後，他們要承受凌遲。刑罰越重，越能平息百姓的怒火。

    行刑那日，萬人空巷，衰衣還沒脫下。

    漁網在十果身上勒出痕跡。經驗豐富的儈子手小心翼翼又帶著恨意割下的肉只有指甲大小。

    十果沒有慘叫。每一刀落下，他的身體都會抽搐一下。

    侉子手的技術也很好，血流的都很少。

    一日行刑結束，有衙役給他餵飯，他機械的吃著。

    三日後的傍晚，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的他，心臟還在頑強跳著。直到刀子刺入他的心臟，骷髏才張張嘴，但是已經發不來聲音了。

    這還沒結束。

    他的骨架被人扔進火中，直到變成粉末和草木灰混合在一起，分不出的彼此。

    到這個時候，這件事情纔算結束。

    朝廷還是那個朝廷，只是換了新皇。

    焚燒十果骨架的地方，建起來一個小廟。廟中供奉的是方白。百姓相信，有方白鎮壓著，一定會保佑一方平安。

    朝廷承認了三清觀不受管制，和朝廷平起平坐。三清觀所在的山，也改名成了三清山，百里範圍內，都是的三清觀的範圍。

    尊道教為護國神教。

    尊志清為真法道人。

    尊方白為天佑護國真人。

    沒有找到方白，所以只有把詔書送到的觀中。志清拿著詔書，如同做夢。他一個最底層的郎中做夢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而方白等人，已經到北原。

    進入北原，方白就發現了異常。

    別的地方，包括上次北原大戰的時候，靈氣是從下至上的逃逸。

    而現在，靈氣是從天空中流淌下來，濃郁的不像話。

    霧氣遮擋了天空，又不像是浮雲。

    風不大，但是帶著寒意，吹的時間長了，冷意浸入到骨子。

    “這裏情況不對。”

    其他門派的人還沒又趕來，距離月中還早。

    “阿彌陀佛，貧僧願意一試。”

    方白剛想阻擋。慧心已經迎著這股風進入到北原之中。

    他的面板上出現了金屬光澤，淡淡的佛光浮現在他的身上。

    佛光接觸到陰風，漸漸的暗淡。他身上的金屬光澤也在漸漸褪去，變成正常的膚色。

    “大師……”

    沒等方白喊完，慧心已經誦了一聲佛號，面板重新變成金屬光澤，佛光也旺盛了不少。不過這次，佛光黯淡下去的更快。

    在佛光熄滅之前，慧心匆忙退出了北原的邊界。

    “這是什麼鬼東西！”

    鬼見愁見此，又起了爭勝的心思。方白剛要阻擋，他已經跨進北原。

    他越走越慢，還逞強沒有回頭的意思。見勢不對，方白趕緊用靈氣將他從北原拉出來。

    “你不要命了麼?我不希望有人在這裏白白送命！”

    “我沒有想那麼多，再說了我沒有覺得有什麼異常。”

    鬼見愁說道。

    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對勁。

    挽起袖子，他才發現，原本自己健碩的肌肉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渾圓而透明的水泡，像是某種動物的膀胱充滿水綁在身上。

    隨著他的嘴一張一合，黃濁如同泥水的體液帶著血絲從他的嘴角留下。

    感覺到喉嚨中的異常，他輕咳幾聲，這種液體更是控制不住的從他嘴中噴射出來。

    旁邊兩個有著治療神通的修煉者忙給他治療。效果並不是很好。

    這個時候，鬼見愁已經跌坐在地上，整張臉成了一個大水泡，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一個灌滿水的氣球。

    “這是……這……”

    他還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變化，只是看著自己的手臂，含糊不清的說。

    見情況危機，方白只能再次把他扔進靈臺的河水中。

    方白也探視清楚了他體內情況。

    陰風浸入他的身體，在悄悄腐蝕著他的身體。陰風在他體內流動的很慢，但是所過之處，肌肉都化成了膿水，骨頭也有軟化的跡象。

    靈臺空間中，姚壬又偷偷溜了進來。還是在空中的一個小太陽。

    “你進來幹什麼？”

    這個地方像是一個私人領地。姚壬這樣的不請自來，還是有點讓他不舒服。

    “這是好東西啊，還有，你在京城外收集的先天金精呢？”

    “幹什麼?”

    方白看他神神秘秘的，不禁問道。

    “這個，身上中的是先天之氣，肉體承受不住它的，不知不覺中人體就會變成膿水。你也收集來，有大用！”

    姚壬畢竟寄居在他的體內，有時候還是要突出自己的價值的。

    “你先把先天金精給我，我在這裏照顧他。你再去收集一些先天之氣。”

    方白狐疑的把先天金精轉移到這個空間。然後退了出去。

    他一步踏進北原，迎著風站著：

    “方施主，你這是……”

    慧心大驚，想要攔住他。

    他對著慧心一笑：

    “大師不用擔心，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但是慧心還是在一邊戒備著，如果他又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隨時可以把他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