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萬般因果,我自一力抗之!
“行了,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多保重。”楚陽一揮手,隨後消失在了躺椅之上。
“咫尺天涯?縮地成寸?還是什麼?”楚休看著眼前晃晃悠悠的躺椅,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想法,不過旋即就被他拋了出去,想那麼多幹嘛,現在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應該可以稍微放鬆那麼一點了吧?
他翻身躺在躺椅上,在晃晃悠悠中陷入了沉睡。
一隻蝴蝶扇動了翅膀,在大洋彼岸引起了一場暴風,
而在黑澤城的一間靜室之中,張黃盤膝而坐,靜等某一天的到來。
三日之後,就在楚休剛剛煉製完一爐新的丹藥的時候,然而還沒等他去交任務,就有一名士兵找上門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手中提著丹藥的楚休一愣,隨後好奇的問道。
“大人,您可算出關了,軍師大人有令,讓所有人在午時三刻前趕往黑澤城地壇,舉行祭祀。”那名士兵急忙說道。
“地壇...祭祀...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對了,把這瓶丹藥交到千機堂去,報酬送到這裏就好。”楚休一愣,旋即笑著說道,他將手中的丹藥放到士兵的手中,隨後不緊不慢的朝著地壇所在走去。
自從反叛軍將軍下令收集祭品之後,地壇也被緊鑼密鼓的建造了出來,就在黑澤城的中央;那裏本來有一座地廟,是大夏官府用來每年祭天的,不過後來被反叛軍拆除了,在原有的基礎上建造了這座地壇。
“在地壇上舉行祭祀,難不成要像諸葛亮那樣呼風喚雨,祈求下一場戰爭的勝利,還是...”楚休一邊走一邊思考著,現在距離午時三刻還有一段時間,完全有著思考的時間。
可惜直到走到地壇,他也沒能思考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直到看到地壇的那一刻,一道閃電在他的腦海中轟然落下,劈開了腦海中的混沌。
“冊封!”
是的,從這座地壇上的規格上來看,應該是用來做冊封之用的;雖然大夏朝鄭重舉行的冊封不多,但是在他的印象中還是有過幾次的。
“那麼反叛軍又是要冊封什麼呢?”
抱著這個疑問,楚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放眼望去,整個廣場已經被佔的七七八八,只有他前面還有著一些空位;地位越高,聚會什麼的來的也就更遲,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這樣。
他無奈的吐槽了一句,隨後眼皮微闔,陷入了淺層次的修煉之中,左右都是等著,倒還不如修煉一會;事實上,有不少人都跟楚休有著相同的做法,畢竟他們不可能就站在原地傻傻的等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周圍突然躁動了起來,彷彿是在爭論著什麼;楚休抬頭看去,只見那諾大的地壇之上站著一個單薄的身影。
那人雖然佝僂著身形,但是一股爭天鬥地的意味卻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張黃!”
他心中驚呼一聲,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道人影;這道人影正是已經消失了三個月之久的張黃,不過相比於三個月之前,張黃的身形更加佝僂了,無論是臉上的溝壑還是鬢角的白髮都平添了幾分。
明明只過去了三個月,但是時間這把刀彷彿在張黃身上出了暴擊,還是刀刀暴擊。
“什麼事情,值得他消失瞭如此之久,而且還消耗量如此之大的心力。”楚休眼神閃爍,思索著種種可能,他有種預感,自己正在飛速逼近真相;不過卻始終宛若霧裏看花一般,看不真切。
“午時三刻到!”
隨著一聲長吟,喧鬧的地壇終於安靜了下來,而一直地壇之上一直閉目養神的張黃猛然睜開了眼睛,古井無波的瞳孔閃過一抹激動以及希冀。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京城所在的方向,隨後歪頭吩咐一旁的禮儀官,“開始吧。”
“是!”
那禮儀官身子一顫,隨後低聲應下;他一步步的朝著地壇下面走去,每走一步,就感覺自己距離歷史的恥辱柱更近一步。
他本是大夏朝禮部派遣到這裏的官員,本以為是個輕鬆的活計,還能順路鍍金,所以他想都沒想便同意來了這裏;卻沒想到還沒等他有所動作,黑澤城就被叛軍攻破,而他也被丟進了大獄之中,如果不是自己還有著用處,他可能早就死在了一年前。
古人曾言,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然而他可沒有先賢的那種思想高度,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他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那位承諾,只要自己辦好了這件事,就可以放自己一條生路,大不了,逃入西域,隱姓埋名躲藏起來!
伴隨著他下定決心,腳下的步伐陡然加快了幾分,一項項繁瑣的流程被飛快的執行了起來。
薪爐被點燃,三十六住小兒手臂粗細的香在火苗中屹立,嫋嫋青煙直上雲霄,彷彿溝通了某個神秘地點。
天空開始緩緩陰沉了下來,彷彿有一場暴雨正在醞釀;不止在黑澤城,在另外兩座郡城之中,同樣有著類似的儀式在進行,地壇上的那道人影以及地壇下忙忙碌碌的眾人,這一刻,三座城池彷彿成了一座。
“大人,所有的流程已經走完,只剩下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忙碌了半晌的禮儀官站在張黃身後輕聲說道。
“嗯,你自由吧,離開黑澤城吧。”彷彿是大夢初醒一般,張黃的聲音還有些朦朧,但是落在禮儀官的耳中卻恍若天雷一般。
他輕輕躬身,隨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最後一步了。”
張黃抬頭看著眼前的三十六柱香呢喃的說道,一雙古井無波的眸子中有種種景象出現,有戰火紛飛,國破家亡,有士兵狂笑,肆意掠奪,不過最終的畫面定格在了一副黑白畫之中。
那張畫上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一位絕美的女子,風兒吹過,畫卷輕輕舞動,那女子彷彿從畫中走出來一般,一顰一笑都讓人挪不開視線。
他輕輕閉目,深吸一口氣後再睜開眼睛,眸中的景象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堅決。
“萬般因果,我自一力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