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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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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7章 不知所以

    秦良玉道:“情字累人已至如斯,秋心是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不過,看人的確不能單憑外表,瞧著幫主冷冰似的一個人,卻做了多少熱血男兒尚且自愧不如的義舉!其實,幫主的冷僻是被生生苛求成的。”

    蓋楚鴻點頭道:“待我寫信調紫檀堡的人馬前來,助你們一臂之力。你須派人送信去。”

    秦良玉喜顏相謝,蓋楚鴻挪揄道:“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不過是天賜的報恩機會罷了!”

    兩人又相互謙讓幾句,相視而笑。

    兩日後,各門派的人先後趕至無情山下。

    冷飛霜獨自調配人馬禦敵,辛苦異常,蓋楚鴻強行為她分憂。

    秋季升起的日頭仍很刺眼,但卻少了酷夏的火辣辣。

    按照約定,蓋楚鴻領人守衛後山,這一日,忽見遠處沙塵蔽日馬蹄震天,似是千萬匹馬並肩馳來。

    蓋楚鴻注目靜觀,人馬漸漸奔近,竟是太白山寨與雪域派眾人。

    看著曾經的故人,蓋楚鴻心道:“果真正邪同來!山東與河北的人馬倒不足為懼,因為由自己出麵代冷飛霜解說此事,相信他們會相信。”

    眾人奔至山腳,朝上仰望著,雪域派有人喝道:“呔!讓冷飛霜前來說話!”

    蓋楚鴻‘嗤’了一聲,不予理睬。

    一瞥眼,似是阮鳳竹竟在人群中。他忙揉揉雙眼,凝神而望,不是阮鳳竹是誰?!

    蓋楚鴻是死過一次的人,把一切都看得淡了,惟有這份深情日夜糾懸心頭、縈繞胸口,難以撂下難以放開。

    此刻忽見阮鳳竹,他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倏的從百丈山頂縱身跳下,口中大喊:“鳳竹!鳳竹!”

    未曾落地,蓋楚鴻便猛撲上前,緊緊的,無所顧忌的擁住了阮鳳竹,臉上佈滿了縱橫交錯的笑容與熱淚。

    阮鳳竹不敢相信眼前生機勃勃、英姿颯颯的人,就是日前一掌自裁的愛人蓋楚鴻,她直眉瞪眼的張著大嘴,任憑蓋楚鴻抱著自己喜呼狂叫,而阮鳳竹卻不知所以。

    但蓋楚鴻是鮮活的,那種溫暖、踏實、安全、幸福的感覺也是鮮活的。

    阮鳳竹掙脫開他,問道:“楚鴻,你沒死?你,你竟是楚鴻麼?感謝老天爺,讓我再次看到你,不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用力的抓住蓋楚鴻的雙肩,生怕他突然飛了,喜極而泣道:“真是天公有眼,楚鴻,你,我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你了!”

    阮鳳竹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一顆心興奮的跳著,雙手撫摸著蓋楚鴻的眉眼、額頭,最後緊緊摟住蓋楚鴻的脖頸,一頭扎入他溫暖的懷抱,流下淚來。

    太白山大寨主曹子弟飛身下馬,來到近前,拱手道:“少堡主居然起死回生,真是奇蹟!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阮鳳竹方想起乃身處大庭廣眾,不覺暈生雙頰,鬆開雙手。

    蓋楚鴻險些與她陰陽相隔,哪裏捨得放開她,一手環住阮鳳竹的纖腰,堅定的握住她手。

    一邊對曹子弟笑道:“有勞兄臺惦念。”

    當下約略的講述經過,大家一陣唏噓驚歎。

    曹子弟回身對寨中的人馬笑道:“少堡主為一情字受盡苦楚,還險些為此喪命,其心之執著堅韌,堪稱一代情俠。天幸他與廖姑娘註定三生有緣,自此能夠鸞鳳和鳴!”

    這些草莽中人感悟到兩人的情比金堅,終於摒棄俗見,接受了二人的真情。

    此刻,他們群情喧譁,發出一片真誠祝願之聲。

    柳域不住的冷笑,嘲弄道:“啊呦!那些名門正派總也說的冠冕堂皇,做起事來一般的骯髒無恥!雪域派都自愧不如!明明是人皆不齒的齷齪事,卻安上‘情俠’一頂大帽子,便遮去了他爹蓋九霄的顏色帽子了麼?若如此,雪域派每個人都稱得起情俠!”

    雪域派眾人轟聲稱是,不堪入耳的言語又旋向上空。

    曹子弟怒睜環目,破口大罵:“呸!雪域派豬狗不如的東西,尚且有臉胡說!”

    柳域道:“然。‘狗彘不食其餘’不是你們罵的麼?朝日照紅妝,擬上銅雀臺。畫眉猶未了,魏帝使人催。哈哈!”

    他獰笑一聲,“這也是你們的原詩,時隔不久,你們卻拿著蓋楚鴻成了神,怎麼,給老子帶綠帽子的竟是好人麼?天底下效仿起來,當爹的豈不都戴綠帽子了?”

    曹子弟道:“可蓋楚鴻懷瑾握玉,乃情義之典範,並世而論,天下有幾人有如此心胸?故而不但滄州好漢以他為首,若有人對他妄加讒言,也得先問問山東太白寨!”

    柳域邪聲怪叫:“嗬!問你們?蓋楚鴻是龜兒子,你們是龜兒子的龜兒子麼?”

    雪域派的汙辱激怒了太白寨,兩撥人馬先是對罵,終於氣憤不過,滾打到一起。

    柳域也被曹子弟和蓋楚鴻兩人纏住。

    阮鳳竹沸騰的心又變涼了。

    難道自己真是不幸之身,所到之處必要惹人爭鬥麼?

    難道自己和楚鴻一生一世都要忍受謾罵麼?難道自己硬下心不顧一切就真的能成麼?

    難道紅顏真就薄命、相愛偏就成怨麼?

    難道……,許多的疑問在心頭累積,阮鳳竹茫然了。

    眼睜睜看著兩撥人馬打作一團,阮鳳竹急道:“不要打了!”

    但無人肯聽。

    阮鳳竹一跺腳:“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當年,蓋九霄與冷嘯天為自己反目成仇,以至大大出手,自己斷然的離開,才化解了兩人的恩怨。難道只有我離開,從此不再涉足江湖,才能阻止因我而起的、所有的紛爭麼?”

    想到這裏,阮鳳竹凝視著蓋楚鴻的背影,心裏一酸,轉身悄然走了。

    兩幫人馬直鬥到正午,累的氣喘如牛,仍都憤憤不平。

    蓋楚鴻收手,退到一邊道:“柳域老兒聽著:我且放你一馬,倒非懼怕於你,只因我與鳳竹兩情相悅、問心無愧,何須惱你的狗嘴不吐象牙!鳳竹,曹大哥,我們且上山!”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阮鳳竹了。

    蓋楚鴻驚問道:“鳳竹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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