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輪迴有報
蓋楚鴻不慌不忙,答道:“是我!我不但嘲笑公堂,還要打你這狗官!”
他躍身而入,揪過縣官扔到院子裡,憤怒的百姓一擁上前,拳打腳踢,直把縣官的衣衫都扯的稀碎,縣官嚇的魂飛魄散、哭爹喊娘,狼狽的從狗洞裡爬出去,逃走了。
蓋楚鴻鬧夠了,攜著笑不攏嘴的阮鳳竹翩翩而去。
沿路之上遍歷風俗人情,遍嘗風味小吃,真是愜意快適。
這一日,兩人正沿官路行走,迎面塵土飛揚鋪天蔽日,緊接著,是群馬競奔暴風一般旋近的聲音。
蓋楚鴻一愣,和阮鳳竹在路邊藏起。
須臾之後,但見百騎明軍打馬如飛,正追一名女子。
女子已是疲憊至極,衣衫散亂、髮髻蓬鬆,不住的急催馬猛揚鞭。
阮鳳竹咦了一聲,詫異道:“這女子倒像哪裏見過。”
蓋楚鴻見追兵越來越近,答道:“不管見沒見過,被明狗子追趕的定是好人。你我須得援手相助。”
轉眼瞥見旁邊的幾粒石子,便走過去撿在手中,對阮鳳竹道:“鳳竹,你輕功了得,只管救那女子遠去,我阻住明狗子。”
阮鳳竹順從的點頭:“要在哪裏等你?”
蓋楚鴻遙遙一望,遠處有一座小土山,遂道:“土山。”
那女子已來至面前,緊隨其後的是身穿黃袍的王爺樣的一個人。
只見他目眥欲裂,上下的牙齒咬的咯嘣嘣響,恨不能咬碎,一雙狼眼直勾勾的盯著前面的女子,一邊追一邊梟叫:“鄭寶娟,你個臭表子,趕快停下!”
蓋楚鴻以掌力運石,“砰砰砰”幾股勁風挾著石子,正中前面幾匹馬頭。
馬兒吃痛不過“唏溜溜”幾聲長嘯,人立起來。
坐騎上的人唬了一跳,幾乎被摔下來,慌忙摟住馬頸。
與此同時,阮鳳竹縱身躍出,一按袖中機括,數條白練迎面擊打明軍。
明軍只覺眼前白光亂閃,許多人已被白練拂中,立時臉腫。
阮鳳竹回身抱了那女子,人如輕燕掠波般隨即嫋嫋遠去。
王爺大吼一聲,道:“快追!不能讓鄭寶娟逃脫了,捉住她有重賞,否則,本王滅你們的九族!”
蓋楚鴻突然出現,立在官道正中,嘿嘿一笑:“喂,堂堂大男人,追趕弱小的女子,有臉麼?快些回去吧,別在此丟人現眼、令人赧顏了!”
王爺眼見鄭寶娟越來越遠,當即勃然大怒道:“別理他!給我追!”
說罷,一帶韁繩縱馬而馳。
其餘人連忙跟隨。
蓋楚鴻端立不動。側頭微笑著瞧著他們。
王爺叫道:“小子,有種你別閃開,本王把踏成肉醬!”
蓋楚鴻一撇嘴,等王爺的馬到了近前,猛的擺了個馬步,左掌擊向馬頭,右手一晃,虛劈王爺的頭顱。
王爺歪頭閃過,而馬頭卻正撞蓋楚鴻的掌,任憑王爺提鞭猛打,就是一動不動了。
王爺怒了,提鞭向蓋楚鴻抽來,口中吩咐道:“你們快去追,不用管本王!”
眾明軍趕忙答應著,往前追去。
蓋楚鴻一聲冷哼,倏的轉到路旁,拔出碗口粗的一株楊樹,再一躍,擋在明軍前面。
眾明軍馬快人疾,拖刀朝蓋楚鴻砍來。
蓋楚鴻以木當棍,一招‘青龍擺尾’猛掃而去。
有幾人慌忙帶馬閃開。
又有人舉刀劈來,蓋楚鴻木交單手,另一隻手倏地伸出,抓住一人刀頭,運力一抖,那人當即握拿不緊,大刀已然脫手。
蓋楚鴻就勢揮出,將其餘人的兵刃磕飛。
緊接著,蓋楚鴻雙手掄開,大樹如傘般呼嘯的阻擋住眾人。
明軍連連狠劈,盼著擒下此人邀功賀賞,無奈蓋楚鴻好整以暇,一一的搶攻化解,倒把明軍打了個手忙腳亂。
信王爺大怒:“一幫廢物!”
他怒不可遏,親自晃大刀衝上前。
蓋楚鴻心裏暗笑,揮舞著大樹絲毫不以為然,等他的刀尖已近面門,蓋楚鴻反腳斜踢,正中信王的小腹。
信王怪叫一聲登時飛了出去,眾人一陣大亂。
不等信王爬起來,蓋楚鴻進身踏在他的身上,冷笑道:“別動!”
信王大叫:“別管我,抓住他!”
明軍不敢不從,立時又圍上來。
蓋楚鴻將木扔出,氣運丹田,‘獅搖頭虎擺尾風狂雨怒’,緊接著又一招‘獅長嘯虎嗥吼雷轉電旋’。
可苦了這些明軍,眼睛也睜不開,腳也挪不動,耳邊一陣陣的狂風大作,不由自主的人已倒下。
半響,他們才轉過味了,顧不上暈過去的信王爺,僥倖無礙的明狗子狼狽而逃,剩下的人橫躺豎臥了一地,“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蓋楚鴻拍手灑然一笑,轉身欲走,瞥眼卻見那女子的馬在道旁吃草,馬尾的鬃毛中一閃一閃的明亮眩目。
蓋楚鴻好奇心大作,抓起馬尾,只見一條細細的銀索牢牢地縛在馬尾上,裡面似乎是用紅布裹了件什麼物什。
此刻馬鬃溼透,且粘成一綹綹的,方纔把細索露出來。
蓋楚鴻取出紅布包,層層開啟一看,卻是一隻鳳釵。
蓋楚鴻不由大喜:自己早有心送鳳竹一件首飾,總未見新奇精緻的。
這一隻鳳釵澄瑩明潔似非俗物,當下小心的揣進懷中,徑奔土山而來。
土山赤紅色,微風一吹,細沙輕浮。
下面是膠泥瓣,相互疊壓著,如菊花,如梅花,細條成線,粗圓成環。
阮鳳竹見他來到,搖頭嘆道:“楚鴻,她已不成了。”
蓋楚鴻走至近前,那女子氣若游絲。
阮鳳竹道:“救她的時候,她已近乎昏沉。”
蓋楚鴻扶起女子,抵住她的後心,緩緩的注進內力。
盞茶功夫,那女子長吁口氣,悠悠醒來。
阮鳳竹復又歡喜,忙扶住女子。
那女子抬眼看她,登時愣住了,半晌才道:“啊?是你?!竟是你救了我,哈,我竟被你救了?真是冥冥天穹輪迴有報,窮通因果自古皆然,你,還識得我麼?”
阮鳳竹詫異:“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女子輕輕點頭,盯住阮鳳竹道:“十六年前,風雪之夜,藏馬篷車,千古情債。”
她極其清楚的說完,又道:“想起了麼?”
“你是……”
阮鳳竹睜大了雙眼,細細的打量她:長臉龐,細長眼,鼻挺如玉,唇邊一顆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