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酸溜溜的
“嗯。”
蓋飛雪竟然真的想著,抬眼見蓋楚雁的眼中,蘊含著的忍不住的笑意,忽的明白又上當了,不由尖叫:“哦,你又捉弄我!”
兄妹兩人相互追逐著,又笑倒在一處。
夜風襲過,清清涼涼的,園中月色婆娑榴影婀娜。
忽的園門處有人喊:“雪兒,你來!”
一個人影一晃不見了,蓋楚雁聽到,立刻警覺的追了出去。
過不多遠,那人“啪”的打過一物,蓋楚雁接住,只遲了這一瞬間,那人已無蹤影了。
蓋楚雁暗贊:“好輕功!”
蓋飛雪飛快的跑了過來,問道:“是什麼?”
蓋楚雁搖搖頭:“不知道啊,回去看!”
二人回到房間燃著蠟燭一瞧,是一方素帕。
素帕上龍飛鳳舞的用墨寫著一首詞:
夜夜相似更漏殘,傷心明月憑欄杆,念君憶君腸欲斷。
咫尺遠隔深似海,悶來唯把舊帕看,幾時攜手入雲端?
蓋楚雁看完後就瞅著蓋飛雪,蓋飛雪也瞅著他,半晌,兩人幾乎同時問道:“啊?什麼意思啊?酸溜溜的!”
兩人覺得有趣,同時又笑了。
笑夠了,沒來有的恐懼和擔憂令蓋楚雁的劍眉重重的虯結了。
他思量著詞句,雖不太懂卻也看出其相思之意,遂沉吟的說道:“雪兒妹妹,只怕是柳子逸寫的。他出身邪派,平時很為江湖人不齒的,你自己是什麼意思?”
蓋飛雪噘起小嘴嘟囔道:“其實他人蠻有趣的,再說又救過我。邪派不邪派的我是不懂,橫豎瞧他人不算太壞嘛!好了好了,我要睡覺了!”
說罷躺在床上,閉了眼睛。
蓋楚雁無法只得為她帶上門,也回房了。
蓋九霄非常生氣:雪域派居然向紫檀堡求婚,這件事情傳揚到江湖上,還不被人恥笑死?
他翻來覆去的在屋裏繞圈,呼呼的直喘氣。
突然,門上叮噹一聲,他定睛一看,是七寸長的小飛劍。
他拿下來,卻是飛劍傳書。
略略看了看,他應約向郊邊的小酒店走去。
天色已晚,小店內黑洞洞的有些陰森可怖,最裏面的桌前坐著頭戴斗笠、身披黃袍的一位老人。
蓋九霄邁步走進,挨他坐了。
那人正是冷嘯天,他轉頭道:“大哥,我們又見面了!”
說著一招手,掌櫃的抱過一罈酒。
蓋九霄點點頭:“不錯。二弟,前時相見,你我二人並沒有暢談一番,今日敢是專為敘舊情麼?”
冷嘯天搬起酒罈為蓋九霄斟了一大碗,酒香頓時四溢,蓋九霄也沒客氣,一飲而盡。
冷嘯天為自己斟滿,又連連為蓋九霄斟了幾碗。
兩人並不說話,你一碗我一碗的只是喝酒。
一罈酒都喝完了,冷嘯天還不回答蓋九霄的問話。
蓋九霄攔住冷嘯天道:“賢弟如有事不妨直說,何必如此幹喝酒悶煞人?”
冷嘯天又要了一罈酒,為兩人斟滿,他一直脖喝了,重重的放下酒碗。沉默了半晌,冷嘯天終於說話了:
“大哥,你剛也提到前時,據小弟想,我倆屢次不約而同的並肩作戰,由此可見時光穿梭,咱哥倆兒的情誼未減分毫。
若有嫌隙,便是因為當年的阮鳳竹,確實曾經翻臉且大大出手,可是,她現在已經是你的妻子,十幾年來,倒是小弟零丁孤寂。請問大哥還有何事耿耿於懷,以至血屠無情幫呢?”
蓋九霄詫異道:“二弟,此話何意?愚兄竟不明白!”
冷嘯天長嘆一聲,忽的站起身悵然道:“大哥,如果真是因為阮鳳竹曾得罪過你,然而事隔多年,況且你我都這把年紀了,何苦殺來殺去爭鬥不休呢?”
蓋九霄越發一頭霧水,也站起身道:“賢弟,到底出了什麼事?你越說我越不明白啦!”
“三天前,一批黑衣人衝上無情山見人就殺見人就砍,是時,我與霜兒均不在山中,幫中只有楊瓊楊兄弟坐陣,最後他寡不敵眾身負受傷,是拼了一條命才殺出重圍前來報信的。”
冷嘯天說著,眼神愈來愈冷,直直的盯住蓋九霄。
蓋九霄道:“可是,這和我有什麼干係呢?我又不認識那批黑衣人!”
“楊兄弟說,那批黑衣人的兵器很特殊,乃是紫檀堡的獨門兵刃:五稜梅花獨舌槍。”
冷嘯天說完,定定的瞅著蓋九霄的眼睛。
令他有點失望的是,蓋九霄並沒有恐慌,而是覺得不可思議。
“就憑兵刃,你便認定是紫檀堡乾的?賢弟,你怎麼變得這樣衝動了?即使是獨門兵刃,畢竟也被人看見過,若有人蓄意栽贓完全可以仿造嘛!”
“可是,楊兄弟說,黑衣人使得武功亦是紫檀堡的!”
“哎呦。”
蓋九霄蹙眉長嘆:“你要如何才相信我呢?實話對你說,紫檀堡的主人其實是蓋楚鴻。這許多年來,堡中的事務一直由他打理。他現在一味和三妹糾纏,也不可能有閒心屠什麼無情幫,唉,家門不幸啊!”
“但楊兄弟親眼見到你,並和你過招,大哥,你如何解釋?”
蓋九霄聞聽衝然大怒:“撒謊!他在撒謊!你難道憑他一句話,就不相信老哥哥的為人?!”
面對他不住口的追問,冷嘯天無語。
猛地,冷嘯天沉身坐下,再次喝起悶酒。
蓋九霄怒立半晌,也一屁股坐下狂飲。
熱風漸漸轉涼,吹過來一陣又一陣,他們越飲越悶,心漸漸狂燥。
到最後,冷嘯天醉了,蓋九霄也有醉意了。
酒店掌櫃催促好幾次,也叫不醒兩人,只得將冷嘯天背進馬車,親自送他。
蓋九霄卻不用他,他歪歪晃晃的,就在地上走著,都不知道怎樣挪動著麻木無知的雙腿,機械的回家。
掌櫃的將冷嘯天背進蓋九霄的房中,陪著笑討酒錢。
蓋九嘯一瞪眼就要發作,正巧隔壁的蓋飛雪聽到聲響過來,忙付了錢。
掌櫃的咧嘴一笑:“小姐,這些不夠,桌上還有那位爺要的十大壇酒哪!您得給錢哪!”
“天哪,太能喝了!”
蓋飛雪嘟囔一句只得再掏錢。
蓋九霄疲憊的坐在床邊,蓋飛雪走進來望了望床上爛醉如泥的陌生人,又望了望桌上的十壇酒,詢問道:“爹爹,你今天怎麼了?幹嘛喝那麼多的酒?他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