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為朕馭車
薛仁貴是一步登天了,他的那些兄弟也都如願的進入了晉陽公主府中擔任各種職司。
不過他們要先進行一段時間的培訓纔可以,只有熟悉了各種規章制度才能真正的上崗,如果表現太差的話還有可能被淘汰掉。
這個陳軒就不管了,機會已經給他們了,如果這樣再把握不住,那就誰也不能怪了。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他有點看不懂了。
李世民站起身,笑著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朕該回宮了。駙馬,你來為朕馭車。”
陳軒懵逼了:啥,讓我為你趕車?
你不是有車伕嗎,為什麼還要讓我做這種低賤的事情?
就算我是工具人,可好歹也是個名義上的駙馬,你總要給你女兒留點面子吧?
平日裏陳軒看起來很聰明,可這件事上他卻犯了傻氣。
駙馬原本就是為國君馭車的,官職的名稱就叫駙馬都尉,而一直到了後來三國時期的何晏,以帝婿的身份授官駙馬都尉,這才逐漸演變成爲了帝婿的專用詞。
而李世民讓陳軒為自己馭車,就是在表達恩寵——能給皇帝馭車,那必須是極為信任的人才能有這樣的機會。
可李世民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糊塗小子壓根沒領悟到自己的一片苦心,反而是在那裏愁眉苦臉的想辦法拒絕。
“陛下,臣實在是走不開啊。”陳軒撓了撓腦袋說道,“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然……咱們下次一定?”
李世民心裏這火騰地就起來了,你一個整日裏混吃等死的駙馬,能有什麼要緊事做?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有再要緊的事情,還能比得上給朕馭車不成?
“不知道駙馬有什麼要緊事啊,不妨說出來聽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朕自然不會強求。”
然後李世民就見陳軒從懷中掏出了一小塊木塊:“陛下,臣偶然得到了一塊安魂香,這種香料對於公主的身體大為有益,所以……”
安魂香?
就這麼看著還不到一兩重的小木塊就是傳說中能讓人達到空冥境界的安魂香?
我讀書可不少,你不要以為能騙的了我。
李世民哼了一聲:“這安魂香已然絕跡許久,駙馬手中的該不會是什麼贗品吧?”
系統的獎勵,怎麼可能是假的?
陳軒笑道:“那不如就請陛下留下來,參加一次香道如何?”
香道,是歷史悠久的傳統生活藝術的昇華,多流行於古代貴族士大夫及文人階層。
透過識香,六根感通、香技呈現和香法修練等環節,並在相對規範的程式中,使我們體會人生和感悟生活的一種高品味的修行。
李世民撫掌笑道:“那好,今天朕就來品鑑一下,駙馬手中的‘安魂香’到底是何成色。”
“安魂香”三個字他特意用了重音,就是在諷刺陳軒以次充好,拿著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劣質香料來冒充可以被稱作無價之寶的安魂香。
到那個時候,自己假裝不經意的拆穿這個無知小子,不就可以欣賞到他臉上那種尷尬至極的表情了?
一想到這裏,李世民心情大好,剛剛被陳軒給拒絕而產生的怒氣都不翼而飛了。
“晉陽,你府中可有香道儀式上所用的器具?”
“啊這……女兒府中沒有。不過女兒這就命人準備。”
“不必了,你別忙活了。來人,去宮中將朕所用的香爐取來。”
就在這時,陳軒突然開口了:
“且慢,陛下。”
“駙馬又有何事?”
“陛下,臣以為吧,這香道講究的是對於人生的體悟,講究的是一個心境,而過於追求器具,那就是落了下乘。”
“要知道‘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啊。”
陳軒隨口的一句話,就讓李世民陷入了震驚之中。
以前他不是沒聽過類似的話語,而翻遍了諸子百家,以及各種道藏,卻都沒有一句話如同陳軒剛剛所說的那般發人深省。
區區八個字,卻已經道盡了人生哲學,還隱隱貼合“治大國如烹小鮮”的治國方針。
中華文字凝練之美的巔峰之境,就在這八個字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心中不停的重複著這八個字個字,李世民只覺得是滿口生香,過了好一會才驚醒過來。
他不由得睨了陳軒一眼:這小子有時候看起來無比聰明,隨口一句話都可比肩聖人之言;可又有時候十分愚蠢,一些常識都不知道。
一半是天才,一半是蠢材,到底哪個纔是真正的他?
陳軒自然不知道一半的自己在李世民心中已經可以比擬聖人了,他左右看了看,忽然笑道:“臣看那座香爐就很合適,我們就用它好了。”
拿過桌案上的銅香爐,命人將其洗刷乾淨,陳軒做了個手勢:
“陛下,公主殿下,請安坐品香。”
李世民和晉陽跪坐在塌上,見陳軒將洗刷乾淨的香爐擺放在矮几之上,然後開始處理香料,製作香品。
系統獎勵的安魂香雖然看起來很是堅硬,不過質地卻十分柔軟,他沒費多大功夫就將其切成了小指大小的木片。
李世民本來還想雞蛋裏挑骨頭,意圖出言譏諷陳軒的動作不夠行雲流水,實在是焚琴煮鶴之類的。
只不過見他切割香料的時候,就宛如經過了無數次練習,根本就是無可指摘,這才怏怏的閉上了嘴巴,默默地等待下一個機會。
陳軒先在香爐內放入充足的香灰,先用火箸旋轉搗松香灰疏鬆;然後在爐灰中心慢慢開出一個深2cm的空洞作為炭孔。
點燃香炭,等到其沒有明火併變至紅色,用香筷將燒透的炭夾入炭孔中,再用香灰蓋上,然後將其隆成了山型。
用單根火箸在香灰中“扎”出一個氣孔,通達香炭,然後將雲母片放在氣孔之上,再將安魂香放在了雲母墊片上。
“駙馬主持的香道,真是讓晉陽大開眼界呢。”
雖然還沒有聞到香氣,可陳軒行雲流水般的手法,以及表現出的那種寧靜致遠的氣質,就讓晉陽已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