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志既然已經做了計劃，吳靜安就沒有參與。

    只是在張承志他們準備禮品的時候，多少跟著填補了一點。

    張承志哪怕出去走了一圈，可對於這方面，還是多少照顧不到。

    比如說送什麼東西比較適合，送什麼東西有點奢侈之類的。

    小三也跟著在忙活。

    很多東西，都是他跟著張羅的。

    因為，他這一次也要和張承志一起去顧家，和股價在一起商量一下香皂和肥皂的生意問題。

    吳靜安另外還給顧家的女眷們準備了一份禮物，都是比之前還要大一點兒的穿衣鏡。

    木質的框架，鑲嵌著一大塊鏡子，看起來格外嚇人。

    沒錯！

    就是嚇人！

    陳三娘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她還以為自己出現在鏡子裡面，是哪裏來的妖怪。

    後來聽說這東西是自家山裏麵的院子裡做出來的，也就淡定不少。

    家裏面如今好花樣層出不窮，不過只是一面比較大，比較清晰的鏡子而已，完全不慌。

    嗯，不慌！

    她手指顫抖地讓人用東西把鏡子蓋住，這纔出門去找吳靜安。

    吳靜安正在準備禮物，見她過來，也把她扯了過來。

    有些東西，看著、聽著、記著，久而久之就變成了自己的東西。

    吳靜安準備的都是一些比較新奇的東西。

    比如這一次比較大塊的穿衣鏡，比如說比較小一點的梳妝鏡，還有一些自家釀造的葡萄酒之類的吃食。

    東西都貴在新奇，價錢倒是沒多少。

    當然，這是吳靜安的想法，可這鏡子剛剛運到了顧家的後院，直接引來了一群女人的驚呼。

    “我的天，這，這是我嗎？”

    “這真的是鏡子？可之前給我們的那個鏡子，不是那麼小一點兒嗎？我的天！”

    ……

    秋香是跟著一起送東西的人，聞言朝著顧老夫人行了個禮。

    “給顧老夫人和各位夫人小姐請安，我們老夫人說，這東西就是給大家用個新鮮。而且，還給大家送了點兒小玩意兒，容奴婢給大家一一道來？”

    顧老夫人自己也開心。

    之前那個透亮的鏡子拿出去，驚得大家直吸氣。

    如今，這麼大塊兒的鏡子，這可是天價之寶啊！

    而且，這一送還是這麼多面兒？

    都說他們世家豪門盤根錯節。

    相公想要認下張承志當做他的關門弟子，也就代表著兩家人以後的命運自然而然聯絡到了一起。

    雖然不能說一榮俱榮，但也能一損俱損。

    如果真的行了拜師禮，以後顧家在朝堂上的一些勢力就會往張承志身上傾斜。

    他的身上也會同時打上顧家的烙印。

    所以，這個面子她還是要賣的。

    再加上這張家送來的東西，似乎就沒有差的。

    從最開始的松花蛋，到後面的各種吃食，還有丈夫說的那些《弟子規》之類的。

    果不其然，吳靜安這一次也沒有讓他們失望。

    石頭做成的鴛鴦火鍋，還有火鍋的配方，還有專門製作的燒烤爐子，還有親自釀造的葡萄酒……

    秋香在旁邊解釋著，面上帶著笑容。

    “老夫人說了，如果各位願意的話，中午可以由奴婢伺候大家？”

    顧老夫人哈哈一笑，柺杖在地上點了點。

    “哪兒有讓客人做事情的道理？劉婆子，你去灶房說一聲，讓他們跟著秋香姑娘說的做。咱這邊一份，給前面也來一份。”

    一連下了幾天雨，天氣潮溼，頗冷。

    暖融融的火鍋放在桌上，下面放了炭火，一下子屋子裏麵就暖了幾分。

    食材都是剛剛處理好的，滿滿當當堆了一桌子。

    大家瞧著面前的東西，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劉婆子在旁邊笑著給大家演示。

    “秋香姑娘說，就按照這樣的方式……”

    於是，大家身後的貼身婢女拿了筷子就開始佈菜起來。

    前院，張承志他們也擺了一桌。

    他們都已經吃過了這個東西，有經驗。

    顧老爺子這其實並不是第一次吃，但是卻不知道吃個鍋子，竟然還有這樣的講究。

    還分什麼鴛鴦鍋，這裏煮這個，那裏煮那個。

    不過看到桌上放著的那些下水之類的東西，他緊擰了眉心。

    “家中可是依舊不好？不是說，小三正在做生意嘛？”

    小三楞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急忙起身朝顧老爺子拱了拱手。

    “老爺子明鑑。非是家中經濟不景氣，是母親喜歡讓人做這些。我們也覺得挺好吃，並不會因為他們是下水，就覺得厭惡排斥。”

    顧老爺子也想到了那個拿出來全部家當，就爲了救下兒子的吳靜安。

    他點了點頭。

    “你們以後可要多孝敬你們母親。她也不容易。”

    一個女人，能夠把小四送進工部，能夠讓張承志遠赴成都府救災，能夠在那麼困難的時候，拿出孵蛋方子，又各種讓利給百姓，這是多大的功勞？

    又是何等的魄力？

    哪怕，這些事情裡面有那個去世的張霖甫的手筆，可她一個婦人能夠做到這樣，已然不容易。

    張承志躬身應下。

    顧老爺子一愣，倒是笑著擺擺手，讓他們坐下。

    “這一次你在宮裏麵表現不錯，皇上接連誇你幾次。說你對極了他的脾氣秉性，還敦促我好好教你，讓你快點兒上場。他在金鑾殿等著你。”

    張承志臉頰一熱，“騰”的一下起身，又朝著開封府的方向鞠了一躬。

    “多謝皇恩浩蕩。”

    顧老爺子頷首。

    不驕不躁，挺好的。

    張承志倒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母親說過，我不是一個聰明人。不過，我願意成為一個實幹的人。之前我在宮中接到了老師對我的叮囑，所以有什麼就說什麼。”

    其實，他想說的是，皇帝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

    反而挺和藹可親的，問他家裏面有什麼人，又問問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一一都說了。

    問他怕不怕死。

    他說他怕。

    的確怕死，怕極了！

    顧老爺子倒是有點兒好奇。

    “哦？你說你不是一個聰明人，是一個實幹型的人。那你是怎麼說的？”

    “實話實說。我是家中長子，需要照顧弟弟，奉養母親，愛護妻子和孩子，所以我怕死。我是一個不怎麼好的讀書人，我還沒有進場應試，我還沒有機會報答皇恩，沒機會為大慶貢獻我的一份力量，所以我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