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遠方來信
小三、點了點頭。
“是啊!娘之前對我們那麼差,原本就應該想到的。估計是爹沒了之後,受到了刺激吧?其實不只是您,就是我們,也接受不了爹沒了的事實。”
吳靜安頭低下,肩膀有點兒發抖。
完美的死亡,完美的解釋,完美的腦補。
一切都完美的剛剛好!
小三朝著吳靜安笑了笑,像是保證,又像是安慰地開口。
“娘,您放心。就算沒了爹,家裏麵還有我們。我們一定會好好地努力,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
吳靜安深吸一口氣,橫眉冷對。
“說什麼胡話呢?誰惦記那個死鬼了?他死他的,誰稀罕他一樣。滾滾滾,還好好努力,不過就是賺了幾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外面的活兒幹完了?還不快點兒滾出去幹活兒?”
若是以前的小三,知道了這個必然要生氣,接著會認真和吳靜安辯駁幾分。
但如今他已經認清了吳靜安刀子嘴豆腐心的事實,非但不生氣,反而恭敬的朝著吳靜安拱了拱手,邁不出門。
吳靜安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
“孩子大咯!”
距離她躺平當鹹魚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野生葡萄太酸,根本不能入口。
吳靜安放了不少冰糖,放進了陶罐裡面,進行密封儲存。
不過,也因為有小三的關係,之前的那一首詩,很快就傳開了。
以至於連顧二郎都聽說了。
“這首詩是你祖母做的?”
囡囡把頭一抬,驕傲地點頭。
“嗯呢!我祖母可厲害了!什麼都會呢!”
做吃的,孵小雞,說詩詞,講故事,還會……生孩子也棒棒。
生下爹和幾個叔叔這麼好的孩子,纔能有這麼好的她。
顧二郎哭笑不得。
什麼時候,生孩子也能算是棒了?
可提起來還沒有到家的張承志,顧二郎嘆息一聲,手裏麵拿著一封信找到了吳靜安。
的確。
如果只看張承志,吳靜安這個做母親的功勞的確沒有多大。
可如果再加上這一次的小三和“張家小鋪”的功勞,她的功勞可就大了去了。
何止只是生了幾個不錯的兒子,而且,她教得也好。
吳靜安接到顧二郎遞過來的書信,還有點兒驚訝。
“你說什麼?承志受傷了?”
顧二郎點頭。
“是呢!原本是想要回家的,但是陰差陽錯遇到了一夥劫匪,被帶到北邊去了。這原本只是大夏國人南下劫掠,可愣是被張公子聯合張家小鋪的人,一鍋把人端了。”
這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尤其是永興軍那邊,每年都被大夏國的人搞得憋屈。
張承志和張承閔兄弟兩個人,一個和永興軍路當地富豪官紳合作做生意,一個給當地提供孵蛋辦法,可以說,馬上活躍了當地經濟,。
兄弟兩個人早就被那邊當做了自己人。
又聽說張承志的父親張霖甫是投筆從戎戰死沙場的秀才,連永興軍的人都賣他們幾分薄面。
吳靜安看著信件上的內容,有點兒無語。
這種事情都能遇到?
她想了想,把小三找了過來,也沒有避諱顧二郎,直接詢問小三關於永興軍路的情況。
“那邊比我們這裏更乾旱一點。百姓可以說,顆粒無收。河流斷流,地面乾涸,城內百姓都沒有水喝,更遑論永興軍?所以,那邊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當中的更差。”
以至於那些生意根本沒有辦法在當地做。
所以,在那邊讓利很多,但換來的店鋪也就更多。
但那邊臨近國界線,經常被大夏國的劫匪劫掠,所以“張家小鋪”的人,大部分都是從軍伍出來的人。
他們作戰經驗豐富,隨機應變的經驗豐富,而且也敢打敢拼。
也正是因為這個,小三倒是和永興軍的人關係不錯。
畢竟,誰沒有幾個從戰場上回來的戰友?誰不想等自己從軍伍回家之後,有點兒營生?
吳靜安了然。
怪不得,是“張家小鋪”的人幫的忙。
估計,在那邊的人,早就已經把大夏國恨死了。
可大慶國就跟前世的宋朝一樣。
經濟是不錯,但是重文輕武,積貧積弱。
如今張承志聯合“張家小鋪”的人把人一鍋端了,非但不是好事兒,反而成了壞事兒。
大旱波及的範圍,可並不只有一個大慶。
反而更北邊的大夏國和大遼國,更加嚴重。
如今,大家日子都過不下去。
大夏會南下劫掠,大遼難道不會?
爲了安撫大夏,爲了穩定時局,張承志就是那個要被拋棄的棋子。
甚至於,他們一家都是!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吳靜安緊擰了眉心,垂眸不語。
“若是娘擔心的話,我可以再去走一趟,把大哥接回來?”
小三看吳靜安半晌不說話,忍不住開口。
顧二郎看了吳靜安一眼,他懷疑吳靜安已經猜到了未來要發生的事情。
他嘆息一聲。
“我爹的意思是,先讓成志回來。然後……”
吳靜安笑著搖了搖頭。
“那倒是不用。他不是受傷了嗎?不得養傷嗎?回來幹嘛?這世道不太好,萬一再出點什麼事情的話,問題可就大了去了。”
顧二郎沉默片刻,又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錯了。
這婦人是不錯,可怎麼能想那麼深遠?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正好,小三不是說他想要去接他大哥回來嗎?那就讓他去。他們兄弟在一起,我放心呢!”
顧二郎覺得吳靜安簡直瘋了。
那地方,張承志一個人留下都可能出問題,如今再搭上一個?
可吳靜安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笑著把他趕了出去。
“我和小三還有事情要談。不如我們回頭再聊?”
顧二郎心急如焚,說話的語氣也重了幾分。
“張老夫人,這事情不是您想的那麼簡單的。您知道張承志和張家小鋪惹上的是誰嗎?”
吳靜安皺眉。
“不過只是一夥盜匪而已,難不成有盜匪來了,就只能引頸自盡?”
顧二郎臉色訕訕,搖了搖頭。
“那倒不是。可之前有過這方面的先例。大夏國以此為藉口,要求我們交出傷害他們的罪人,而且要大慶給他們賠償。”
吳靜安冷笑。
這種事情,歷史書上看多了,還真不稀奇。
近現代歷史上,更是恥辱中的恥辱。
她擺了擺手。
“這是我們家的事情,跟顧家無關。如果您擔心的話,馬上從這裏離開便可。”
顧二郎氣呼呼地甩袖出門。
張小三見狀,把門關上,看向吳靜安。
母子兩個人對視一眼,有種奇異的默契在其中蔓延開來。
“娘,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