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見到姜玉姚回來，一個個目光又從吳靜安身上掠過，馬上又笑了。

    “哪兒的話啊！今天可是你最大，我們哪兒敢說你的壞話！”

    “可是麼？你可是今天的半個主角，誰敢觸了你的黴頭？”

    “這不是在說平南王和平南王妃伉儷情深麼？聽說之前平南王妃身體不適，王爺硬是幾日未曾上朝，親自陪著去報恩寺裡面小住幾日。”

    “所以，這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啊！”

    “那可不是？但偏偏有人就喜歡棒打鴛鴦，還喜歡插手別人家的事情。”

    ……

    這話說著說著，逐漸變了調子，開始影射起來。

    姜玉姚原本是笑著的，但是笑著笑著，這一份笑容逐漸起了變化。

    她沉了表情，正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聽吳靜安搖了搖頭。

    “各位，雖然今日平南王妃沒過來，但是你們這樣背後說人壞話是不是不太好？”

    姜玉姚：……

    眾人：……

    這人在說什麼？

    為什麼她每個字他們都聽得懂，但是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不過，還是還快有人反應過來。

    “張老夫人，我們說的不是平南王妃，而是你吧？”

    吳靜安忍不住搖頭。

    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自信點兒，把那個“吧”字去掉！

    “為什麼是我？一，你們說的是隨意插手別人之間的家事，這件事情安族長已經派人把人證和物證都送去府衙了，各位不知道嗎？

    第二，不知者不怪。你們不知道我也不怪你們，但是我之前未來京都之前，都聽說京都裡面夫人娘娘們都是麵慈心善，極守規矩之人，萬萬不會像是村內的那些長舌婦一般，背後搬弄是非，造謠毀謗。

    第三，其實吧，如果我是以前那個無知村婦的話，造謠或者誹謗的話，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如今事情難辦的地方在於，我兒子給我請封了一個誥命。

    對於這個，我原本也是不想要的，可偏偏我那執拗的二子說了，上次長公主欺辱於我，他萬萬不能再讓此等事情發生。於是這個誥命我就有了，而且我聽說，誥命是有品級的吧？若是這種事情傳出去的話，言官會不會追究？”

    吳靜安一副“我什麼都不懂，你們給我解釋解釋”的樣子。

    “不過你們放心，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我定然會為大家好好解釋一下。其實大家並不是在搬造謠毀謗於我，只是想要學習一下長舌婦的本領，好好搬弄一下是非而已。

    不過就是沒有查清楚事實，就在背後偷偷說人壞話，這種事情實在是小事兒。以前在我們村裏，就是兩個人抱住打一架的事兒。”

    眼看著大家的臉色一變再變，吳靜安又笑了笑。

    “你們也別害怕，沒什麼的。就是臉上抓上兩道印子，頭髮薅掉一團嗎？等在家裏麵呆個半年一年的，說不定就又長回來了呢！”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著吳靜安，難以置信她剛剛說了什麼。

    姜玉姚原本還在擔心吳靜安會應付不了。

    但是眼瞧著如今的情況，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朝著大家擺了擺手。

    “我說啊，你們口下多少積點德，畢竟如今丟的可是我們京城閨女的臉面。要是我這個姐姐回去一說，哎喲，那誰誰家的夫人可是一個背後嚼人舌根的長舌婦，丟不丟臉？”

    吳靜安連忙搖頭。

    “那哪兒能呢？長舌婦也就是學舌而已，可他們已經脫離了事實的本質，對事情的真相進行胡編亂造。這可比長舌婦要厲害的多了！”

    眾人：……

    一時之間他們都還有點兒恍惚，沒搞明白吳靜安這究竟是褒還是貶。

    “呵呵，張家姐姐是吧？聽說你是從青州來的？我相公當年也曾經在青州任職過，當時是青州司馬……”

    說話的是一個武將的娘子。

    大慶和宋制差不多。

    重文輕武。

    所以這位曾青州司馬的夫人也和在座的幾個夫人不太相和。

    既然人家遞了橄欖枝上來，吳靜安自然得抓住。

    “那我們也算是半個老鄉了！”

    武將地位低，想要娶一個豪門貴女自然不容易，所以這位夫人孃家也同樣是武將之家。

    “其實，我很久之前就想要見你了！聽說你爲了兒子進京告狀，直接狀告當今天子，可把我嚇了一跳。我當時就在想，究竟是誰啊，竟然這麼厲害。到時候可一定要見見，沒想到如今可就見到了！”

    她們在說話的時候，其他人的視線也瞥了過來，說話的聲音壓低，像是在傾聽。

    吳靜安瞥了他們一眼，也沒在意。

    “沒什麼厲害的！我是一個村婦沒錯，但我也是一個母親。人家都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爲了我兒子，讓我做什麼都行，何況只是告御狀。”

    吳靜安其實是有意的。

    如果說階級的話，她自然是被這些人排除在外的。

    她和武將之女還不同。

    她本身相公早死，沒有相公撐著，只靠兒子為自己贏取誥命，自然腰桿兒不硬。

    可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什麼能夠拉近女人之間的距離。

    一個是相公，一個是兒子。

    相公她是比不了。

    畢竟，比死的早這一條，她相公已經贏了！

    那就得說別的。

    比如說兒子。

    兒子的話，她有天然的優勢。

    第一，人家拋了橄欖枝。

    第二，她兒子可是大慶這些官員裡面最年輕的一位。

    雖然只是在工部，可他做到了讓戶部朝工部低頭，真的帶領了工部揚眉吐氣。

    而且，年紀輕輕為她請封誥命。

    這裏麵但凡有一個有個誥命的身份，剛剛也不會被她那麼譏諷了！

    “說得好！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我兒先前生了一場大病，險些要了我的老命。以前還敦促他讀書，可如今，竟是隨了他的心思，讓他隨意了！”

    “可不是麼？以前沒有孩子的時候，想的都是自己如何如何，可如今有了孩子之後，就日日惦記著，生怕穿的少了，吃的差了，夜裏會不會著涼，下雨會不會有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