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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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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荒唐,簡直荒唐

    吳靜安也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她語速飛快的繼續說話。

    “我之前來的時候都已經教育過他了,怎麼能如此跟老師說話呢?尊師重道不知道嗎?這麼多年學的禮義廉恥都喂狗了?就這樣的人,以後還當什麼官兒啊?哪怕就是來書院裏麵當個教授,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他……”

    吳靜安跟和尚唸經一樣,喋喋不休。

    那邊的周教授幾次想要起來,都被她按了下去。

    “我知道周教授想做什麼,無非是要為他說好話。可是,您的一番心意,他如何配得上?從我說,您也不用心慈手軟,這一次對他狠一點兒,讓他知道厲害。”

    周教授:……

    他狠不狠他不知道,但是吳靜安真的挺狠的。

    把手放開可好?

    那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那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扣入了他肩膀的肉裡,生疼。

    他有心想要把那手扒拉開,可自己的手一抬起來,就被張吳氏又按了下去。

    而且,那話裡面口口聲聲說什麼張承志不配,說張承志不好,可是那隱含的意思,他怎麼覺得有點兒不太對?

    什麼叫做就算以後當個教授?

    這不是在暗諷他還是什麼?

    旁邊站著的張承志老神在在,一副愧疚自責的模樣站在旁邊,很是乖覺。

    哪怕吳靜安說什麼,都不能讓他的表情有什麼異動。

    他倒不是愧疚於自己之前說了什麼把人氣成了那樣,他主要愧疚於自己如此沒用,還要勞動母親為自己奔波勞碌。

    他在深刻的反省自己。

    而身後一直跟著他們進來的周公子都看蒙了。

    他原本跟著進來,就是擔心父親太過於為難人,讓張兄和張伯母面上過不去,想著過來勸說幾句。

    他和父親關係雖然稱不上好,但如今他們家這種窘況,父親多少能給自己一些寬容。

    但沒想到的是,事情的發展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

    張伯母每一句話看似都在幫著張兄道歉,但是每一句話都在暗諷父親不配爲人師表。

    之前,他的確挺憤怒的。

    父親公報私仇在先,之後又因為一己私慾為難同窗好友,是大錯特錯。

    可如今,看到父親被張伯母按在床上道歉,還有點兒……嗯,不是滋味。

    對!

    沒有想笑,就是有點兒不是滋味。

    覺得他挺可憐的。

    一老頭,硬是被一個婦人按在了牀板上,動彈不得。

    他肩膀抖了抖,捂著眼睛走出了門。

    那眼角分泌的晶亮液體,是他對父親的同情之淚,憐憫之淚。

    若問他為何不上前幫助父親……

    嗯,他想要上茅房這個理由夠不夠?

    周公子遁了。

    屋子裏麵就剩下吳靜安母子兩個和周教授。

    吳靜安也不耐煩跟他多囉嗦了,站起了身子,壓著張承志朝著周教授鞠躬道歉。

    “承志,還不快點兒謝謝你們周教授對你網開一面?你可知道以後你要如何做?”

    張承志爽快點頭。

    他朝著周教授鞠躬道謝,又跟周教授做了保證。

    “您放心,針對這件事情,我一定好好檢討自己。明日一早給您交上一份八百字的檢討。若是您覺得不夠的話,我也可以去校場跑上十幾圈……”

    這個就是之前在家裏麵吳靜安對他們的懲罰。

    不過那個時候沒有校場之類的地方,他就只能往山上跑。

    一趟兩趟三次趟之類的跑,如今早就已經練出來了。

    “若是不成的話,我還可以打掃茅房……”

    雖然這裏的茅廁和家中不同,但多少也是一個懲罰的方式。

    周教授都驚呆了。

    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懲罰方式。

    他之前躺在床上的時候,就已經想過,定然要把這個忤逆上師的學子給趕出府學。

    可如今,被張家母子這一番連消帶打,他想要說得出話都被堵在口中。

    尤其,他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外面的朱教授已經走了進來。

    吳靜安連忙帶著張承志和朱教授見禮。

    朱教授之前早就已經聽說了周教授的事情,可無奈都是一個府學內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但周教授是做的不對,可張承志做的也不好。

    誰能忤逆師長?

    這件事情穿出去之後,以後要如何做人?

    且不說這是自己友人推薦過來的學子,就說張承志本人也是極為優秀的。

    他不忍張承志為此隕落,斷送了自己的前程,這才急匆匆地搬完了手中的事情,趕來了這裏。

    只是一切似乎並沒他想象當中的那麼差?

    “自然是不差的!周教授是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向來愛惜學子,如何能做的了那樣的狠事?這不,承志自己說了幾樣自我懲罰的辦法,我看周教授還不忍心呢!”

    “哦?”

    朱教授還不敢相信。

    “可有這等事情?周教授大人大量,朱某不如也!”

    周教授躺在床上,氣得臉色鐵青。

    他說什麼了嗎?

    他什麼都沒說!

    還有,他什麼時候不忍心了?

    他如何不忍心了?

    不過是一個不尊師重教的學子,自己還收拾不得了?

    可朱教授根本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一頂頂高帽子往他身上戴。

    他臉色漲紅。

    閉嘴吧,可別說了!

    就你長嘴了嗎?就你會說嗎?

    吳靜安見周教授臉頰漲紅,又輕輕地嘆息一聲。

    “周教授,早就聽姜姐姐說你素來良善,果不其然。不過他做錯了事情,該罰還是要罰的,您也不用不忍心。俗話說得好,樹不修理不直溜,人不修理不成長。您再怎麼不忍心,他也還得做。”

    旁邊的朱教授終於忍不住了。

    “承志說的是什麼懲罰?”

    張承志把自己剛剛說的那些懲罰又重複了一遍。

    朱教授聞言,勃然大怒。

    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

    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

    讓一個士子去清理茅房,準誒竟不是一般的折辱了!

    他剛剛還覺得周夫子為何這樣高高拿起輕輕放過,卻原來還在這裏等著張承志呢!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荒唐,簡直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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