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原本還挺開心的。

    剛剛那幾個還說自己的弟子不孝順呢！

    誰家弟子能花大把的時間和金錢去買自己喜歡的一幅畫？

    而且這個張澤的畫作面世極少，張承志能見到一副，也是難能可貴。

    只是，等到他看到了這一幅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不見。

    “這個，並非真跡！”

    啊？張承志瞧了瞧，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比如說學業之類的東西，他可以勤能補拙。

    但是有些東西，比如說琴棋書畫這種東西，需要進行長期的藝術薰陶。

    顯然，他還沒有火候。

    “張澤作畫的時候，喜歡在這個下角，隱晦的表達出自己的名號。還有這裏，他畫樹木的時候，不會這樣畫的。每次的筆鋒不是從下而上的，而是從上而下的畫法，和其他人不一樣。還有這個……”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篤定了這幅畫是個假畫。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有點兒尷尬。

    而張承志倒是半點兒不虛，甚至還問了顧老爺子一些張澤畫作的特點。

    臉上不見半點兒沮喪。

    其他人好奇地詢問他。

    “你買這個畫是不是沒用幾個錢？”

    “是啊！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難過的樣子，像是你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是假的？”

    ……

    顧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

    這些人還是不是人了？

    他們分明就是羨慕嫉妒恨！

    張承志卻不明所以，搖了搖頭。

    “我沒有買過這個，所以也不知道算是錢多還是錢少。一共五千兩。”

    不說別人，就是顧老爺子也無語了。

    張澤是小眾畫家，並沒其他人那麼出名，所以他雖然喜歡張澤的話，但是那個畫並不貴重。

    幾百兩或許還可以，但是一兩千的話，著實是有點兒多了。

    何況，人家要了五千兩？

    大家頓時又不說話了。

    誰家弟子能送這麼貴重的東西？

    而且還是假的？

    傻缺麼這是？

    顧老爺子也朝著他擺了擺手。

    “算了，你對這個不太瞭解。這個東西你以後還是不要買了。”

    五千兩，太貴了！

    這會兒，誰還敢說他的弟子不是好弟子來著？

    張承志笑著搖了搖頭。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我娘說有錢難買心頭好。老師也就這一個喜好，就是假的也值得。”

    大家覺得他如今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五千兩，說沒就沒了？

    “張承志，你說那個畫你花五千兩買了，可我們又沒有憑據？萬一你在說假話呢？”

    “可不是麼？就連這個什麼風扇之類的都沒有往你師傅家裏麵裝，還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

    ……

    顧老爺子鬍子又翹了翹。

    這一次是氣的。

    “你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愛喫喫不吃滾蛋，請你們吃飯還是請你們過來找茬呢？”

    他揮了揮手，那樣子就像是要趕人。

    張承志聞言，急忙起身給大家行禮。

    “非也！師傅家中早就已經安置了，甚至比我們家還早一些時日。其實說來慚愧，我這些時日都沒有回家，這些東西都是家母安排的。她說我日日叨擾老師，也沒什麼可以給老師準備的。家中正好有這些，就派了工匠去府裡安裝了！”

    顧老爺子也懵逼。

    “若是安了，我怎會不知？”

    “可老師您一直都在前院輔導我功課啊！若是您到了後宅就發現了！”

    “那，為何後院有，前院無呢？”

    張承志尷尬地笑了笑。

    “這個，家母說爲了不影響我跟著老師學習，畢竟要下場考試了，時時刻刻都很重要。不過，今日老師和我都出了門，家中應該已經在安置了吧？等回去之後，前院應該也有了！”

    之前的顧老爺子有多生氣，如今的顧老爺子就有多得意！

    瞧瞧！

    瞧瞧！

    誰家弟子能做到這樣？

    他乾咳一聲，擺了擺手。

    “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老師能不知道你的孝心嗎？回去跟你母親說，家裏面有什麼吃的用的，不用天天往府裡面送。我是當你老師的，不是去你們家要飯的。”

    張承志只笑著不開口。

    很快，飯菜上來了。

    還是熟悉的一套鴨子。

    其他人有的吃過，有的聽過。

    可顧老爺子卻是這個鴨子的熟客，見到了這個之後，馬上給大家講解，這個鴨子怎麼做，怎麼吃。

    張承志也不說話，站在旁邊給大家片鴨子。

    大家瞧著顧老爺子口沫橫飛模樣，再看看張承志一臉純質的模樣，一個個在心裏面難受的要命。

    他們不酸，真的不酸。

    就是醋吃多了而已。

    講真，香滿居的飯菜真的很好吃，可是大家都沒有什麼食慾。

    顧老爺子是因為自己揚眉吐氣，而且還有很多菜品自己都已經吃過了。

    而其他的幾個人都是因為顧老爺子太能吹牛逼。

    不吹能死嗎？

    顧老爺子點頭表示。

    不能死但是他心裏面不痛快。

    他得了個好弟子，他開心。

    其他幾個老爺子暗暗下決心，等回去之後，一定要把自己的幾個弟子都叫過來，耳提面命。

    怎麼也不能被人給比下去。

    張承志倒是沒有什麼感覺。

    這都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不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很平常。

    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最近一段時日過來給他送帖子的人非常多，而且，各個都有點兒惱怒。

    像是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不是比試這個，就是比試那個。

    可是，張承志馬上是要下場考科舉的人，自然不能應。

    所以一個個全部都推了。

    陳菲知道了這個事情之後，快要笑抽了。

    “哈哈，卷死他們，我們就是老大！”

    沒想到，如今拜師學習都能這麼卷。

    吳靜安也沒有想到，幾個老爺子年紀這麼大了，竟然還能這麼拼。

    不過想想前世的那些爺爺奶奶們，她又笑了。

    不都是在家裏麵比自己的孩子的工作，比家裏麵什麼孫子孫女的成績麼？

    大差不差，都一樣。

    她轉頭看向了陳菲。

    “你那個酒樓準備的怎麼樣了？應該快開業了吧？”

    陳菲馬上來了精神。

    “開業了！開業了！我說，你們家小三可真夠厲害的，才幾天時間，就已經把樓裡面上上下下都給我歸置的妥妥當當的。要不是你不讓，我都想要認下當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