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顧木青沒想到他們竟然被發現了，頓時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把手裏麵的瓷碗放在了旁邊的桌上，一副侷促不安的模樣。

    著實是，沒幹過這種事情。

    囡囡卻不怕，嘿嘿一笑，從椅子上面爬了下來，拍拍自己膝蓋上並不存在的土，走過來拉她的手。

    “大姐姐，走吧！祖母那邊的東西一定比我們這邊的好吃，還省錢呢！”

    臨走的時候，她還專門把茶壺也抱了過去。

    這一壺茶，他們也是給了錢的。

    吳靜安見到他們，沒好氣地掃了囡囡一眼。

    “你自己聽牆角也就算了，還拉著三小姐一起，是不是該打？”

    囡囡嘻嘻一笑，湊了過去，拿了吳靜安的手在自己的屁屁上拍了幾下。

    “祖母，打過了！”

    囡囡是個好孩子，到哪兒也不忘記自己的好朋友。

    於是她又朝著顧木青招手。

    顧木青剛剛被吳靜安那麼一說，差點兒沒想扒個地縫給鑽進去。

    畢竟她以前學的禮儀，在這裏似乎半點兒都沒用上。

    她僵硬著身姿走過去，給吳靜安行了禮，又道歉。

    “對不起伯母，是木青不好。我早該帶囡囡出去的，只是……”

    吳靜安搖搖頭。

    “你下次不用為難，她有什麼無理的要求，通通拒絕就行了！不過，這裏的點心還不錯，來用點兒？”

    囡囡肚子裡面裝了一肚子的疑問，正愁沒時間問呢！

    所以她一屁股坐了下來，詢問吳靜安剛剛究竟是在幹嘛？

    “祖母剛剛說廣告，那是什麼？”

    吳靜安掃了囡囡一眼。

    她並沒有因為囡囡是個孩子，就把這種事情給搪塞過去，反而一點點解釋給她聽。

    “廣告，就是廣而告之。人家有句話說過，酒香不怕巷子深。可那個酒香要溢位那個巷子，也得飄很久，對不對？”

    囡囡馬上點頭，並且還會舉一反三。

    “對對對！桂婆婆每次做飯就是這樣的。從灶房那邊到書房，要飄好久哦！但是如果我在祖母房間的話，就能聞到香味比較早。”

    吳靜安點頭。

    “是的沒錯！所以，廣告就是把這個時間縮短。幫助巷子外面的人提前聞到酒香，把這個名氣傳出去。至於那些也怕巷子深的酒，我們也能擴大他們的知名度。”

    囡囡點了點頭。

    “囡囡懂了！”

    顧木青有點兒驚訝地看著吳靜安。

    “所以老夫人剛剛是想要華南瓷器商會給這一次廚王爭霸賽提供餐具？可這已經是一筆銀錢了！所以若是再給兩萬兩，是不是有點兒多了？”

    她雖然不知道那些瓷器一年能夠賣多少兩銀子，可是她每個月的份例也才一點點而已。

    貿貿然讓人家拿出來兩萬，人家自然不願意。

    吳靜安點頭又搖頭。

    “是呢！多了啊！”

    “那老夫人提出來兩萬兩銀子，是想要人家還價？”

    可是沒想到，人家會長二話不說，直接甩袖離開了？

    其他人瞧著甄會長離開，還有誰會來？

    吳靜安抿了一口茶水。

    “我給你們舉個例子。比如說，你喝一口茶，這個茶很好喝。你會怎麼擴大知名度？”

    啊？

    這是現場考教？

    囡囡眼珠子轉了轉，馬上舉起了手。

    “我會直接帶回家送給祖母，祖母若是覺得好喝，這個茶就會出名。”

    吳靜安好笑。

    小小的孩子會拍馬屁不說，還會走捷徑。

    顧木青卻覺得自己腦海裏麵亂糟糟的，像是知道了點兒什麼，但是等到自己去抓那個靈感的時候，卻發現腦海當中空空如也。

    “請老夫人示下。”

    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其實很簡單，直接把這個茶葉的價格提高到無茶能及的地步，它就火了！”

    顧木青驚訝的轉頭過去，就見張三公子一身白衣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她臉頰一熱，起來見禮。

    雙方見過，張小三這才朝著吳靜安拱了拱手。

    “娘，幾位掌櫃都已送走，看那樣子，估計得記恨我們幾日呢！”

    “才幾日，不妨礙！現在被踩在地上的臉面，總有一日得讓他們一點點撿起來。”

    吳靜安掃了囡囡和顧木青他們一眼。

    像是提點，又像是隨口一說。

    “一時得失，並不代表永遠。人若是做不到走一步看三步，就暫且把這一步棋未來可能面臨最好的和最差的結局考慮一下，若是自己可以接受，那就繼續。若是不可，及時收手。”

    顧木青楞了一下，馬上頷首。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顧安辰在說起來張老夫人的時候，會用那樣讚歎的聲音。

    這老夫人，好生厲害。

    她不是沒有見過有能耐的老人，比如自己外祖母，比如自己祖母，都是人堆兒裡面一步步走過來的，什麼香的臭的髒的淨的沒看過？

    可老夫人和他們不太一樣。

    祖母和外祖母他們教導自己的，或許是閨中本領，或許是當家本領。

    可張老夫人……

    她看向張老夫人，又是愕然。

    如今，張老夫人已經拿了點心在給囡囡解釋這個點心如何烹製。

    “這個點心看起來簡單，但是工序一點兒都不少。比如這個皮……”

    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兒，好像都瞭然於心的感覺？

    有點兒新奇！

    但是又有點兒激動！

    不過，之前的拿個疑問她一直都在心裏面藏著，一直到她找到機會，請教了一下張三公子。

    張小三沒想到顧木青竟然會對這個感興趣，抿了抿唇角。

    “其實，這個是母親口中營銷手段的一種。人的情緒無非是喜怒哀樂。什麼情緒最大？”

    “是怒？”

    “是的！人在憤怒的時候，最容易上頭。俗話說的怒髮衝冠，大概就是這個道理。所以，母親說的那個茶葉，是瞄準了人的獵奇心理，是震驚。而這次，是利用了甄會長的憤怒，擴大影響力，然後再對應其他人的震驚和獵奇！”

    顧木青馬上明白過來。

    所以，這件事情會透過甄會長傳到其他人的耳中。

    大家或許在震驚當中過來求證。

    然後……

    她馬上明白過來。

    “所以，老夫人根本沒想要用華南的瓷器？她想要的是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