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他們有點兒茫然。

    “什麼叫做還不到時候？”

    張承志沒有辦法跟他們解釋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就是，我娘現在還沒有開口。就證明，這個還不到時候。老師可曾記得，之前我娘說過，想要在全國範圍內舉辦比賽的事情？”

    顧老爺子點頭。

    “是有這麼回事兒。”

    “等到了那一日，時間就成熟了！”

    顧老爺子楞了一下，然後又難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你娘從最開始想要建造的，就不是一個私塾，就是一個書院？”

    張承志點了點頭。

    “娘沒說過，但這是我的猜測。我娘之前就讓老師幫忙請了各種先生，那時候我沒想太多，畢竟幾個村子的人並不少。可是，我娘之後又讓人蓋了房子。”

    “是有房子沒錯！可是那些房子不是用來待客的嗎？”

    各種各樣風格的房子，如今還有幾位大人帶著傭人住在那裏。

    張承志點了點頭。

    “可沒誰規定那房子不能改成其他的房間？比如說，學生們住宿房間？”

    可張承志這話一出，顧老爺子直接倒吸一口冷氣。

    若是這樣的話，再往前推一推。

    吳靜安把自己的木工兒子接回來，沒多久，就出了活字印刷術，成功把兒子送入朝堂。

    小三隻是藉助了一個松花蛋的名頭，已經拿下了北方市場，更是在蝗災的緊要關頭，讓張家小鋪在北方遍地開花。

    至於小四，更不用說。

    光是瞧瞧他之前的安排，未來也前途不可限量。

    至於，張承志……

    是他外孫先知道了張承志的名頭，這才喬裝來到了張家，之後一直在張家呆了下去，勾起了自己對張家的好奇。

    張承志這一路都很順利，唯獨不順利的是，在北地的時候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這之後，吳靜安纔拿出來了那個望遠鏡。

    還有什麼？

    香皂、肥皂和玻璃？

    任何一種拿出來，都足夠人瘋狂。

    可偏偏，張家就跟吃飯喝水一樣，半點兒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反而該分出去的利潤，分出去了。

    該開的店鋪，開起來了。

    吳靜安就開始在家裏麵蓋私塾，請夫子。等知道了他要在這裏宴客之後，馬上找人蓋房子。

    可大家都以為蓋房子是爲了待客，但如今看來，是未雨綢繆？

    那那些玻璃房裏麵的蔬菜呢？

    是不是也是爲了外面熱鬧的夜市？

    而且，像是張承志說的那樣，她根本就不需要宣傳。

    他們幾個老頭子能夠在這裏過年，就是最好的宣傳。

    夜市有了，蔬菜已經能夠供應了，那些烤雞翅，烤肉呢？

    怪不得吳靜安在山上的庫房那麼大，怪不得需要一隊人馬整日往家裏麵運東西。

    估計，不止有製造玻璃和肥皂的東西。

    恐怕，還有不少食物吧？

    “山上的庫房，都存了多少東西？”

    張承志頓了一下，搖搖頭。

    “不知！”

    這種事情，都是小三自己處理的，和他無關。

    他的路，早在小二和小三找到了定位之後，就已經確定下來。

    就是爲了有朝一日能夠站在朝堂之上，成為張家的脊樑。

    顧老爺子和張承志的對話被其他人聽在耳中。

    有些知道得多的，又是驚訝又是恍然。

    但是那些知道得不多的，還是有點兒不懂。

    張承志那邊在接受盤問，吳靜安卻在家裏麵喝茶。

    外面忙中有序，她完全不需要管。

    這種感覺，可真好！

    若不是小二小三太小，她都想要讓他們快點兒結婚。

    到時候，多幾個兒媳婦兒幫自己分擔。

    她更加輕鬆。

    她正優哉遊哉，那邊的桂婆婆走了進來，端來一小碗豌豆糕，讓吳靜安嚐嚐怎麼樣。

    吳靜安嚐了一口，倒是點頭。

    “你的手藝越發好了！”

    桂婆婆眉開眼笑。

    “這都是老夫人教得好！”

    吳靜安吃了一塊，拿了帕子擦擦手指，抬頭看向桂婆婆。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要跟你說，但是卻一直都沒找到機會。”

    “您說！”

    “是這樣，你和你相公都沒個孩子。雖然張家的老人做到最後，總不會不管不顧。可，這總是我一件心事。正好，之前曹孟良跟我說過，山上有個孩子八九歲年紀，逃荒的時候，父母都得病沒了。不若叫來你們瞧瞧？若是瞧得上，認個兒子或者孫子都行。”

    桂婆婆聞言，直接往下一跪，紅著眼睛磕頭。

    “多謝老夫人體恤！我知道那個孩子，前些日子，我在雪地滑了一下，還是那個孩子把我送回來，隔日還給我拿了自己討來的傷藥。”

    可畢竟自己是個奴僕。

    哪兒敢有這個心思去認下一個孫子？

    吳靜安合了掌。

    “那可好！正巧是有緣的。明日吧，我讓人帶來你們夫妻瞧瞧看？正好也在私塾讀書，往後你們也能就近照顧呢！”

    桂婆婆磕完了頭，又出去喊了桂老頭過來磕頭。

    吳靜安笑著把人打發出去。

    兩個破碎的家庭，如今倒是可以合成一個完好的。

    也算是不錯。

    不過很快，桂婆婆哭笑不得的進來，說囡囡他們去顧家取了兩匹布。

    “看那料子，看起來似乎是絲綢。這娃娃……”

    吳靜安起身，要去瞧瞧。

    那邊，囡囡正在和幾個小夥伴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著要怎麼設計，怎麼裁剪。

    見到吳靜安過來，急忙上前抱住她的大腿。

    “祖母，囡囡要做布娃娃。”

    吳靜安點點頭。

    “哪種布娃娃？做布娃娃需要這樣的布料嗎？”

    囡囡轉頭看看那兩匹布。

    顏色好看，做出來的娃娃一定好看。

    “可你知道這個布料是什麼料子嗎？價值多少錢嗎？”

    “這個是我給顧爺爺背詩，顧爺爺獎勵給我的。”

    囡囡嘟嘟嘴巴，生怕吳靜安把東西沒收了。

    她轉頭，又指了指旁邊的幾個孩子，讓他們給自己作證。

    “還有他們，也都背詩了呢！”

    吳靜安無奈。

    “祖母不是說不讓你用。而是讓你算一下。你們做布娃娃不是要自己玩兒的，是要在夜市上售賣的，對吧？”

    “是的！”

    “那你們打算賣多少錢，你們考慮過嗎？布娃娃需要用什麼布料，採購起來多少錢？裡面的填充物又是什麼，價值幾何？你們的手工費用，又能價值多少？這樣算的話，一個娃娃要賺多少錢？”

    她攤了攤手。

    “你們應該不會賣個娃娃，就是想要賠錢的吧？”

    囡囡自然不願意服輸，直接搖頭。

    “自然不會的！”

    “既然不會的話，那就要好好算一算啊？”

    “可是囡囡算學不好，而且，也不知道這個布料價錢啊？”

    “你不知道，有人知道啊？而且，你們幾個小孩，沒有大人幫助，你們只知道怎麼作圖，知道怎麼裁剪嗎？知道怎麼縫合針法嗎？知道哪種填充物又便宜又廉價又好用嗎？”

    不知道！

    統統不知道！

    囡囡一張漂亮的小臉上爬上了愁容。

    就是做個娃娃而已，怎麼這麼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