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抱著吳靜安的脖頸，搖頭。

    “祖母，囡囡不好！是囡囡錯了，囡囡不該任性的想要帶小白兔回房間的？”

    吳靜安笑著摸摸她的頭髮，輕輕地笑了笑。

    “囡囡是做錯了，但是囡囡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是不是？”

    “嗯！囡囡知道自己錯了！”

    “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對不對？不過，囡囡能告訴我，你從這件事情裡面知道了什麼道理嗎？”

    囡囡詫異地看著吳靜安，半晌之後，她才眨巴眨巴眼睛。

    “是囡囡自私了！夫子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若是囡囡把小白兔放在外面，大家都能欣賞到的。”

    而不是現在這樣，誰也見不到了。

    她也見不到了。

    吳靜安笑了笑。

    “那個東西是我們家做的沒錯，如何處理，囡囡也能做主。可是，我們有時候在做事的時候，是不是也要看看這件事情怎麼做纔好呢？就比如說，小白兔是冰做的，那我們想要讓他儲存下來，是不是要給她一個適合生存的環境？”

    “是！囡囡都知道的。溫度升高冰會融化，太陽照射也會融化，必須溫度低了才行。”

    “嗯呢！囡囡很聰明呢！還有，囡囡喜歡什麼東西，是不是要必須握在手裏麵最好？你瞧，你喜歡小兔子，帶回來，小兔子沒了，你也很傷心？”

    “是！囡囡不該這樣做。”

    “不過囡囡這一次已經有了經驗，下次就不會了是不是？”

    “是！”

    吳靜安拿了帕子給她擦擦臉，這才笑著指了指小四和小五。

    “正好，你小叔叔和小舅舅都在這裏。你讓他們帶你去再做一個。不過，這次要怎麼做，還能記得嗎？”

    “記得呢！”

    囡囡破涕為笑，拉著小四和小五的手出了門。

    囡囡離開之後，陳三娘這才猶豫著走了進來。

    吳靜安見到她，笑了笑。

    “現在，考慮得怎麼樣了？”

    “娘，您當年的時候，是怎麼做的？相公和幾位叔叔之間，感情很好。”

    吳靜安的臉頰有點兒僵硬。

    他們小時候，自己都還沒穿越過來呢，知道個屁！

    “這個和那個不太一樣，所以你不用這樣生搬硬套。小豆丁身邊有乳母，還有桂婆婆盯著，一般不會有什麼事情。反而更需要照顧的，是囡囡的情緒。至於小豆丁，如今還小，什麼都不知道。等她再長大一點兒，你再關心照顧她，也還來得及。”

    陳三娘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試試吧！”

    吳靜安既然已經把事情都已經說開了，就不打算再管了。

    不過，她卻一直都盯著這邊的動靜。

    囡囡和小四小五在外面玩了好久纔回來，之前的失落已經消失不見，如今小臉上全然都是笑意。

    她纔剛剛進家門就已經被母親叫住了。

    陳三娘朝著她招了招手。

    “囡囡，過來！”

    囡囡腳步一頓，看了母親一眼，腳步遲疑地走了過去，不過卻遠遠地站定。

    “娘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陳三娘見到這一幕，眼睛又有點兒發熱。

    但是她也不敢表達出來，只能勉強地扯了扯唇角，搖頭。

    “沒什麼！就是想要找你聊聊。”

    “囡囡很累，要回去洗澡睡覺覺了！祖母說，小孩子睡得多才能長大。”

    陳三娘楞了一下。

    這話是吳靜安說的，但是是說小豆丁的。

    因為前幾日小豆丁一直睡著不醒，所以她有點兒著急，想要去找大夫來家裏麵瞧瞧。

    沒想到，吳靜安這番話竟然被囡囡聽到了。

    可是，囡囡什麼時候在附近的？她竟然不知？

    眼瞧著囡囡想要離開，陳三娘急忙把人叫住了。

    “囡囡，娘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

    囡囡猶豫一下，到底還是垂著小腦袋走了進去。

    進了房間裡面，陳三娘把手中的一套衣服給囡囡遞了過去。

    “囡囡乖，這是娘最近給你做的衣服。但是小豆丁前幾日一直不舒服，娘沒空顧著你，就只能晚上給你做。雖然有點兒晚了，不過還好，現在正好能穿呢！”

    囡囡有點兒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驚訝至極。

    “娘給我做的？不是給小豆丁做的？”

    “是呢！囡囡是要去上私塾的。自然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別人有的，咱也有。你快點兒穿上試試看？”

    囡囡板著的小臉此時此刻總算歡快起來。

    衣服是上好的料子，是相公那個時候從外面帶回來的，大紅色的夾襖，下面是同色的襦裙，衣服上面繡著憨態可掬的貓兒，正在逗弄線球，領子和袖子周圍全是白色兔毛的滾邊。

    囡囡只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等換上了之後，美滋滋的在房間裡面轉了一圈，又跑到鏡子面前轉了轉，這才拉著裙子朝著陳三娘吐了吐舌頭。

    “娘，囡囡好喜歡。”

    這會兒，囡囡才恢復了往日的活潑。

    陳三娘鬆了一口氣，笑著點點頭。

    “是呢！娘見了之後就覺得囡囡一定會喜歡的。不過，娘見囡囡最近一直都不開心，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囡囡眨巴一下眼睛，臉色漲紅，低頭垂眸不說話。

    陳三娘走過去把女兒抱了起來，輕聲細語地跟她說話。

    “最近幾日，因為小豆丁太小了，所以娘一直在照顧她，忽略了囡囡，是孃的不對。娘已經知道錯了！囡囡能不能原諒娘？娘可以跟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囡囡眼神閃爍一下，這才抬頭看向陳三娘。

    “那娘會不會以後只管著小豆丁，不管囡囡了？”

    “不，不會的！”

    “那娘會不會跟以前一樣，誇獎囡囡？不兇囡囡？”

    陳三娘有點兒懵。

    “囡囡是不是弄錯了？娘什麼時候有兇過囡囡？”

    “好幾次，囡囡拿了夫子表揚的字去找娘，娘都讓我從房間裡離開，說讓我小聲一點兒，不然吵到小豆丁睡覺。”

    小姑娘低著頭，泫然欲泣。

    “所以，娘是喜歡豆丁，不喜歡囡囡嗎？”

    陳三娘連忙搖頭。

    “不不不，不是的。囡囡和豆丁都是孃的孩子，娘一樣喜歡啊！那個時候豆丁生病，娘心情不好，所以聲音大了一點兒。娘跟囡囡道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好不好？”

    囡囡這才笑彎了眉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那我也不討厭小豆丁了。”

    陳三娘楞了一下，這才發現了吳靜安想要她和囡囡好好談談的真相。

    一個是母女關係，一個是姐妹情誼。

    她抱著囡囡，緊了緊自己的胳膊。

    她按照吳靜安教的，跟囡囡抱怨。

    “囡囡想要喜歡就喜歡，不想要喜歡就不必要喜歡。反正娘也挺討厭她的，小小的，還不好看。天天哭，還讓囡囡討厭娘了！”

    囡囡這會兒倒是沒有跟之前一樣表現出討厭對方的模樣，反而勸說陳三娘。

    “娘，小孩子都是這樣的啊！祖母說，囡囡小時候也是這樣的。等到豆丁長大了之後，就好會好很多了！以後囡囡會好好帶她讀書，不讓娘操心的。”

    陳三娘一顆心軟的一塌糊塗。

    “囡囡真是孃的乖孩子。”

    她把人從膝蓋上放了下來，拉著她的胳膊，去給吳靜安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