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任何人迴應。

    她隨手撈了一個傭人，問道：“我媽去哪裏了你知道嗎？”

    傭人搖頭又嘆氣：“夫人不知道怎麼的，今天一直窩在臥室裏哭，我們勸也沒有用，都哭了一天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方寧也凌亂了，母親一向大方自持，很少會這樣繃不住情緒，莫非是家裏發生了什麼大事？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快步朝樓上奔去。

    母親的抽泣聲還是源源不止，她順著聲音來到了書房，母親正抱著姥姥的遺像哭個不停。

    方寧撲了上去，原本她只是想在母親這裏討一個安慰，可是萬萬沒想到，目前居然還需要自己來安慰。

    她半跪在地上，張皇失措地看著母親：“媽，你怎麼了，家裏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是爸欺負你了？”

    她說完就為自己的口不擇言感到後悔，父母這麼多年來一直恩恩愛愛，相敬如賓，被大家視作典範，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母親眼睛紅腫，已經泣不成聲。

    見到方寧來了，勉強得基礎一抹笑容：“媽沒事，你不要擔心。”

    “還沒事呢，你看看你的眼睛，要不要我拿鏡子給你照一下啊？媽，你到底怎麼了？難道是爸在外頭養野女人了？你跟我說啊，我幫你報仇！”

    “傻丫頭，你在說什麼胡話啊？”方母嘆了口氣，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怎麼可能告訴方寧真相呢？

    痛苦的就是，她知道了方寧不是自己親生閨女的事情，卻完全束手無策，沒有辦法去解決。

    親女兒不知所蹤，據孩子她爸找人調查，最後還剩下兩個疑似的孩子，一個搬遷到外地，死於海難，還有一個則是不知所蹤，連醫院檔案裡，只留下了一個溫先生。

    那時候電話還不普及，不可能家家戶戶都有固話，加上醫院破舊，剩下的資料也沒有儲存妥當。

    她的孩子，生還的可能性很低。

    如果真是這樣的結果，她寧願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從來不知道方寧的身份。

    從來不知道方寧不是自己的孩子。

    “媽，”方寧有些氣急，“你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啊，我可是你女兒，理所應當幫你分擔一些事情的啊！”

    “你什麼都不說，自己在這裏憋屈，我看了也會心疼的。”

    方母起身，擦了擦眼淚，佯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不擅長說謊，這件事也特別和孩子她爸說了，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尤其是方寧，按照方寧的烈性子來看，她很有可能連命都不要了。

    如果真是這樣，她豈不是失去了兩個女兒？

    “我沒什麼事，不要擔心我，和你爸也一大把年紀了，還能有什麼矛盾？”

    方寧見母親說得篤定，也就勉強放下了疑慮。

    “對了，寧兒，你找我有什麼事？”

    方寧原本見母親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準備開口的，可還是忍不住說了：“媽，之前你跟我說的那個袁曉曉靠譜嗎？你不是說她收了你的錢，要把溫南喬肚子裡的孩子拿掉嗎，怎麼都過去這麼久了，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方母搖搖頭，她滿腦子都是自己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把袁曉曉這號人物拋在了九霄雲外，她看向方寧：“一定要把她的孩子打了嗎，其實她也沒有做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