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已經死了
知曉了一切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之後,我不由得打心眼裏麵感謝馬欣欣和胡明月。
如果不是這兩個人的話,可能我會永遠待在幻境裡面,都出不來了。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用血來幫我……這到底是個什麼辦法?我聽著怎麼覺得有一點邪門?”
“怎麼說呢,因為當時的情況實在是太過於緊急了,我試過了招靈術,也沒有把你的靈魂給召喚過來,所以我就想著,你是不是被暫時帶到了其他的地方,而我們沒有辦法發現呢?”
“我的確是被帶到其他地方了,那個地方就是幻境,嚴格意義上來講,不屬於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難怪你們找不到。”
馬欣欣笑了笑,看起來似乎也在為曾經的事情覺得有一些無奈。
“既然我找不到你,那我就只有成為你。”
然後馬欣欣就用自己的血為媒介,將她和我暫時的連線到了一起,這樣就可以和我對話了。
“你的這個恩情我記下了。”
“不用說那麼多了,總而言之現在我們終於不用你擔心你起不來了。”
失血過多之後,人就會變得格外的脆弱,馬欣欣這才醒來沒有多久,就又覺得自己困了。
然而現在去睡覺可不是件好事。
就在兩個人思考接下來準備要怎麼做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雜的聲音,馬欣欣連忙出去一看。
“洪先生是你呀。”
來酒店裏麵鬧事的人正是洪田。
也不知道洪田是從哪裏打聽來了我跟馬欣欣的訊息,竟然一路追到了這裏來。
“你們說了要幫我找到我的兒子,可是為什麼這麼久了,一點訊息都沒有,你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我們怎麼可能會把您的事情給忘了呢?事實上我們自己也剛剛經歷了危機,但是您放心,我們一定會——”
馬欣欣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洪田一巴掌給推到了後面去。
“我的兒子現在生死不明,你們兩個在酒店房間裡面幹什麼呢!?你們是不是不想管這件事了?既然不想管,那當初為什麼又要過來招惹我?!”
情緒激動的人是聽不進去任何的解釋的,馬欣欣索性也就不說了。
我很想要跟洪田解釋一下這兩天我的經歷,但是話還沒有說完,洪田就直接衝過來直接死死的拉住了我的胳膊。
“你說啊,不是要找到我兒子嗎?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有訊息,你是不是想要逃跑?是不是不想要再管這件事情了?”
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什麼好能解釋的。
可能站在平常人的角度上,根本就沒有辦法理解我這兩天所經歷的事情。
“洪先生,簡單來說,我們兩個追蹤的那個人被逃跑了,我們現在也正在想辦法去繼續找到那個人的蹤跡,但是可能沒有那麼快,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帶來好訊息的。”
“我看你們纔是殺人犯,我兒子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們兩個又不明不白地衝出來,當初我就應該讓警察把你們兩個人給抓起來,你們纔是殺人犯啊!”
洪田越說情緒越激動,最後竟然直接兩眼一翻,當場就這樣昏了過去。
我跟馬欣欣對視一眼都特別的無奈,最終還是打了120來,把這個人給送進了醫院。
我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看著和平常人眼中截然不同的醫院,心情有些複雜。
在窗戶下在牆角里,甚至是就在我的對面。都有各種年紀,各種樣貌,各種大小的嬰兒。
這些孩子都是死於非命,換一種說法就是在這家醫院裏麵被墮掉的胎兒。
這些孩子們死於非命,但是又什麼都不懂,沒有辦法去復仇,也不知道繼續留在這裏幹什麼,所以就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魂野鬼,在醫院裏麵毫無希望的飄蕩著。
突然從遠處過來了一個小女孩,這小女孩也是五六歲的年紀,她徑直的撞到了一個護士身上,但是那個護士的身體卻直接就穿了過去,很顯然這小女孩也是個鬼。
那小女孩有些懵懂的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似乎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沒有撞到人。
我看不下去了,於是便走過去。
“你好。”
“叔叔,你可以看到我嗎?”
我過去打招呼之後,這小姑娘很明顯變得開心了起來。
“是啊,我可以看到你,你跟我過來,你的疑惑我會想辦法幫你解答,但是你現在繼續留在這裏,我沒有辦法跟你說話。”
“為什麼叔叔?媽媽告訴過我不能跟陌生人一起走,所以我要在這裏等媽媽。”
“你的媽媽……”
我嚥了口唾沫,不知道應該如何說纔好,從這小女孩的面相來看,命中應該也已經沒有親人了。
雖然這小姑娘自己可能沒有發現,但是這小姑娘的腿已經斷了。背上還有一個很大的車輪印,我想應該是在路上遭遇了車禍,小女孩的媽媽應該也是一起的。
“那你先到旁邊來,不要擋路可以嗎?”
我將小女孩帶到了旁邊的長椅上坐下,自己戴上了耳機,假裝正在打藍芽電話,但其實就是在跟身邊的小姑娘說話。
“你的媽媽現在還在搶救,而你已經死了。”
“什麼?”
終究是年紀太小,沒有辦法理解我說的話。
我正在思考該怎麼用別的方式讓這小姑娘明白自己的處境,可這小姑娘卻突然就說:
“那我是永遠也見不到媽媽了嗎?”
我直接愣住。
難道這麼小的姑娘已經對死亡有了一定程度的概念了嗎?
“你知道什麼是死嗎?”
“我爸爸就是死了,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死是什麼意思,我媽媽就跟我說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
我聽著只覺得心一陣抽痛,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我的爺爺奶奶。
我出生的那天爸爸出了事沒,過幾年媽媽也跑了,爺爺奶奶辛辛苦苦的把我撫養大,現在那兩位也沒了,除了師傅以外,我纔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現在居高臨下的安慰著這小女孩,但本質上我又跟她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