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不寒而慄
道士扶著身後的柱子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
“朝陽,這是哪兒?我們怎麼會在這裏?”道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頭,對一旁的朝陽開口說道。
聞言,朝陽頓時瞳孔一縮,震驚的看著面前的道士,“師父,您,您都不記得了?”
道士這時候才抬起頭來看向四周,“這不是柳林鎮的祠堂嗎?我記得我是一個人來的這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說到這,只見那個道士像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猛然瞪大了雙眼,有些慌張的開口,“對了,那個女鬼,她能力不弱,你快走!”
說話間,道士緊接著伸手就去推朝陽。因為剛醒過來,他的魂魄纔剛剛能夠操縱自己的身體,一時間還不太適應,因而他此刻雖然已經用盡全力,可是實際上他的力氣卻很小。
他甚至沒能夠推動朝陽的身子!
並且,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他自己的身子劇烈的晃了晃。
好在朝陽動作很快的一把扶住了他,他這才能稍稍穩住身子沒有摔倒。
此時此刻,只見朝陽看著那道士欲言又止。
“竟然醒了?醒的還挺快。”女鬼的目光落在道士的身上,她冷聲開口說道,眸中頓時迸發出凌厲之色。
話音剛落,等我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那女鬼的時候,那女鬼已經朝著道士的方向飛撲了過去。
然而!
那道士依舊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那女鬼的動作似的。
察覺到這一點以後,我的瞳孔驟然一縮。
莫非……那道士此刻壓根就沒看見那女鬼?
正當我心中如此想著的時候,那女鬼此刻已經站在那道士面前。
只見她微微抬手,下一秒,道士的身子便仰著頭,整個背部緊緊的貼在身後的柱子上,雙腳開始離開地面。
他整個人被女鬼掐住了脖子並且往上提。
霎時間,道士的臉色開始變得慘白,緊接著由白漸漸的轉化為紫色。
不好!
見到眼前的這場景,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如果再繼續這麼下去的話,只怕是那道士的這條小命今日就得交代在這裏了!
“放開他!”我沉聲對著那女鬼怒斥道。
與此同時,我瞥見道士身旁的朝陽,他此刻正手足無措的不停的試圖將掐著道士的手給掰開。
只是,朝陽每次伸出的手都落了空。
見狀,我的眉頭頓時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餘光更是瞥見了那落在地上的符篆。
原本那符篆如果在道士身上的話,這女鬼是傷不了那道士的,可現如今那符篆掉到了地上,脫離了道士的身上,這自然也就讓鹿澄澄鑽了空子。
至於那掉落的符篆,想來是因為剛纔道士用力推開朝陽的那一下掉落的。
忽然!
就在這個時候,朝陽順著我的視線注意到了地上的符篆。
說時遲那時快,他猛地彎腰將地上的符篆撿了起來,隨後立刻塞到了道士的懷裏。
整個動作下來一氣呵成,甚至就連那女鬼鹿澄澄都沒反應過來。
“啊——”
鹿澄澄猛然尖叫一聲,下一秒,她的手快速的從道士的身上抽離。
她的右手微微顫抖著,掌心更是被灼傷的厲害。
“臭小子,你找死!”鹿澄澄惡狠狠的瞪了朝陽一眼,隨後猛地朝著朝陽伸出手去。
“他的身上也有符篆,他們兩個,你一個都動不了。”
我皺了皺眉頭,及時出聲提醒。
鹿澄澄驟然收回了手,轉頭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幾分狠歷。
她冷冷的看著我,質問道,“你到底為什麼要幫他!”
“我的故事你也已經聽過了,難不成,你也和這個臭道士一樣,不分青紅皁白?”鹿澄澄聲聲質問我都聽進去了。
不過……
正像是她所說的那樣,我不能夠不分青紅皁白。恰恰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更加不能夠放任她傷害那個道士和朝陽。
要知道,這件事情裡,鹿澄澄的確是做錯了。哪怕她最初是受害者,可如今,她早已成爲了和那些人沒什麼區別的施暴者。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鹿澄澄,我同情你當年的遭遇。但時隔這麼多年,你難道還沒有想明白嗎?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
話音剛落,鹿澄澄頓時身形一閃出現在我的面前,她同我站的很近。此刻,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甚至沒有超過一個拳頭的距離。
對上她眸中的冷意,我繼續說道,“這道士之所以要對付你,是因為職責所在。或許他處理問題的方式的確偏激了一些,可這絕不會是你附身利用他作惡的理由。”
“更何況……朝陽何其無辜?”
想到朝陽先前所說,在那道士突然轉變性格以後,道士對他動輒打罵。
那麼如今既然已經知道那道士是被鹿澄澄附身,那麼,這也就意味著,曾經對朝陽動輒打罵的那個人並不是那道士,而是鹿澄澄!
思及此,我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沉重,看向鹿澄澄的眼神也添了幾分的複雜。
並非我不分青紅皁白,而事實上是,鹿澄澄過度的放大了自己的痛苦經歷,甚至以自己那段過去為藉口,用來遮掩她犯錯的事實。
聞言,鹿澄澄忽的偏了偏腦袋,歪著頭像是在認真思考著我所說的話。
緊接著就見到她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可是。就她此刻的反應卻莫名的讓我感覺到了心慌。
我並不覺得,她是真的認可了我所說的那番話。
鹿澄澄撇了撇嘴,隨後眼角彎了彎,眉眼帶笑的看著我,“是啊,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無辜的,唯獨我,是自作自受。”
“所以啊,在你們這些人的眼裏,無論我曾經遭遇了怎樣的事情,那都已經是生前之事了。既然我死了,我就不應該再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
“死後仍然不願意離去,這便是我本身最大的過錯,對吧?”
在說著這番話的時候,鹿澄澄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