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棟樓嗎？我想起來你剛剛回國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喝酒，你指著那棟樓告訴我，早晚有一天你要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俯視每個人，就連那棟樓也不在話下。”

    她一隻手緊緊的攥著窗簾背對著安然，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

    可也只有她知道，她之所以不回頭，是因為她不想看著安然的眼睛說出來如此決絕的話。

    她一直覺得安然是她最好的朋友，哪怕是現在，她也是這麼想的。

    “我當然記得。”

    安然的語氣也變得急促了許多，似乎在急於證明什麼。

    可是顧臻卻搖了搖頭。

    她轉過身來背對著光源，落日的餘暉為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黃色的邊。

    讓她看起來純淨，又充滿著距離。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你還記得當初我們說的話，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了，我們兩個也不會在會議室裏開誠佈公。”

    其實她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安然想不明白都難。

    可她還是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似乎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可是顧臻卻不想再繼續偽裝下去，她太累了，不想在演戲了。

    “第一次資料洩露是你做的對吧，這一次也是你做的，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一件事你的確觸碰到我的底線了。”

    安然張了張嘴巴，想為自己解釋，卻又被顧臻將話頭堵住。

    她抬手擋在兩人中間，語氣格外決絕。

    “你不用和我解釋，因為你解釋我也不會聽，何必浪費口舌，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你，景裕他在哪兒？”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安然心裏咯噔了一下。

    她抬頭看著顧臻，見她眼神中那絲光芒已經徹底熄滅了。

    她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們兩個也再也沒辦法做朋友了。

    “他失蹤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嗎？你不要逼我把所有的證據都擺出來，我原本以為我們兩個朋友一場，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可你為什麼要死不承認呢。”

    顧臻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也從來沒有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過她。

    如今被她這樣注視著，安然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

    顧臻給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

    她知道顧臻什麼都明白了，自己也沒有偽裝下去的必要了。

    她乾脆也破罐子破摔。

    她站起來和顧臻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別處。

    “對，我的確知道他究竟在哪兒，可是重要嗎？說不定他早就已經被轉移出去了，而且你之前是不是就知道這件事情和我有關係，為什麼一直到現在才說，你在耍我，對嗎？”

    顧臻沒想到他竟然反過頭來質問自己，一時之間覺得特別可笑。

    “所以你現在是在埋怨我？”

    “我為什麼不能埋怨你，你捫心自問，從我回國以來，在我每一次掏心掏肺幫助你的時候，你有對我付出過一點點的真心嗎？你還不知道吧，我喜歡薄景裕，所以我纔要和你爭。”

    聽到她這句話，顧臻突然沉默了。

    她之前從來沒想過安然對薄景裕竟然還抱著這樣的感情。

    不過她又回想起來每一次他們三個見面的氣氛，頓時明白了過來。

    “是不是覺得我特別不自量力？明明我什麼都比不過你，卻偏偏還要喜歡一個不屬於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