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

    “郡主，人帶過來了。”一個小廝裝扮的男子走上前來，稟告道。

    李思檸細細把玩著手中的玉佩，頭都沒有抬一下，便聽見趙氏撕心裂肺的叱罵聲。

    “賤種，你好狠毒的心！菲兒好歹是你的妹妹，你怎的如此狠心，竟然將她做成人彘？”

    趙氏看著已經被做成人彘的女兒，心好似被什麼東西撕裂一般，疼得她呼吸都困難起來。

    早知今日，她當初便該虐殺這個賤種，也不至於讓她突然崛起將她們母女害成這般田地。

    她那般可愛的女兒，如今沒了手腳，沒了舌頭，就是眼睛也被剜了下去，就這樣痛苦的等死，這般狠毒的賤種，怎麼不去死！

    趙氏一聲聲惡毒的咒罵，似乎覺得此刻說的越毒她的言語就會靈驗一般。

    “賤種，邪術師沒有殺的了你，你一定會有報應的！我便不信，你能猖狂到最後！你這樣惡毒的人，一定會慘死，一定會的！”趙氏破了音斥罵。

    李思檸面色平靜，她的睫毛長而密，半闔著雙眼，依舊沒有什麼動作。

    半晌，才幽幽道，“惡毒？其實我對人並不惡毒，可你們母女，好似不算人吧？”

    一番話輕描淡寫，卻是讓趙氏剛剛連連惡毒的叱罵覺得一記重擊打在了棉花上，不疼不癢，像是個笑話。

    “李思檸，你將我們母女害得如今的地步，你還不打算收手嗎？”

    “收手？看來你是忘了曾經你們母女對我做過的事兒了。一報還一報，這是你應得的。要怪，就怪你們當初沒將我當做一回事兒，沒有殺了我。”

    趙氏咬牙切齒，“我確實恨，當初就應該直接殺了你這個賤種！”

    李思檸輕笑，“可惜你沒這麼做。今日你想要整個德王府以及那麼多人死，你就應該想到今天的結果。”

    人要害她，她怎麼可能還會原諒那個人？更何況是這般惡毒之人。不惜讓整個德王府的人都死，包括那些前來祝壽的賓客。

    李思檸忽的起身，“母女情深，找個沒人用的茅房，讓她們在一塊吧。只是一點，雖然是人彘了，也別餓死了她們。”

    好好地活著，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終年終日在茅房裏苟延殘喘。

    這樣，纔是這種人最好的歸宿。

    趙氏忽然放下了被做成人彘嗚咽的李芸菲，瘋了一般朝著李思檸衝了過去。可是還沒有碰到她，就被下人們給攔住，推倒在地。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等你死了閻王都會讓你下十八層地獄！”

    李思檸輕笑出聲，轉過身，“好啊，你大可去問問閻王，他敢不敢將我送去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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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郡主，您在這兒啊，奴婢好找啊！”德王府婢女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

    “何事？這麼匆忙，是壽宴又有什麼事兒發生了嗎？”

    那婢女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壽宴如今熱鬧的很，畢竟擊殺了這麼多邪術師，大家都很高興。只是宮裏麵皇上身邊的趙公公來了，說是有事兒找您呢！”

    李思檸眉梢輕挑，宮裏的人來找自己？還是皇上身邊的，看來是皇上安排人過來的。

    她一回到壽宴，便見一個太監裝扮的人和一堆人須臾奉承，誰也不得罪，麵露笑容。

    餘光瞧著李思檸的身影，立即走了過去笑吟吟道，“臨安郡主可讓奴才好等啊！”

    “公公找我有事兒嗎？”

    趙公公笑聲道，“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的，臨安郡主接旨吧。”話落，從旁邊的小太監手裏接過了聖旨。

    眾人見此紛紛跪下，唯有李思檸一人沒有跪下，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

    趙公公見此小聲道，“郡主，這接聖旨得跪接。”

    李思檸道，“非要跪？那我不接了。”

    她自降生以來，只跪過父帝和母神，還從未跪過其他人。如今讓自己跪一個凡人，這不是折了凡人的壽？

    趙公公有些尷尬，可如今皇上如此重視這臨安郡主，他倒是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他只能裝作沒看見，開始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臨安郡主李思檸，知書識理，貴而能儉，無怠遵循，克佐壺儀。著即冊封護國公主，欽此！”

    眾人聞言大驚，且不說一個臣子之女被封為公主是天大的榮譽與恩賜，就是這護國稱號，著實是讓人有些驚訝。

    護國這個稱呼，不同於其他稱號，可以遠嫁和親，甚至回到封地成親。護國公主一輩子都要住在京城守護澧國，沒有皇帝的命令，不準離開京城半步。

    若是尋常公主，這或許是莫大的恩賜，無上的榮譽，包含了皇上的寵愛。

    可是李思檸如今可是聖殿尊主唯一的徒弟，單憑這一個身份，那便是走在哪裏都是要被禮遇的人物。

    澧國雖然也是一個大國，可面對中洲大陸其他勢力，那根本不夠看。皇上此舉，是想要將李思檸這個天才留在澧國啊！

    不少人都覺得皇上這個聖旨對於李思檸來說有些虧了，畢竟聖殿尊主唯一的弟子，日後甚至可以當上聖殿的長老。

    相比較一個澧國護國公主，誰會放棄聖殿的身份？

    趙公公見著李思檸遲遲沒有接下聖旨，笑聲道，“公主，這可是上上榮寵啊！皇上特意吩咐了，您剛成為世子殿下的徒弟，應該多學習學習。所以等到三年後，您在回來。到時候，您就是這澧國的第一公主！”

    眾人紛紛起身，老王爺瞧著李思檸的神情，似乎不知道護國公主代表什麼。

    一個幼鳥，不該被困在小小的一方天地。更何況他的孫女，本就是翱翔於天際的雄鷹，更不該被困在小小的澧國京城。

    “趙公公，這聖旨，我孫女不能接！我這孫女喜愛自由，讓她一生都待在京城，怕是會讓這隻小鳥悶壞了。至於皇上那裏，老夫我會親自向皇上請罪的。”

    李思檸起初還沒有聽明白這話的意思，如今聽著老王爺的一番話，卻是明瞭。

    看來這護國公主雖然尊貴，但是代價是一生都待在澧國京城。

    她還有重要的事兒沒有完成，豈能留在這裏？

    “這......”趙公公有些為難。

    這德老王爺乃是元老級別的朝臣，如今雖然歸老，可那也是皇上都禮待的，他自然不能得罪。

    更何況這老爺子脾氣倔強的很，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怕是不能收回去。

    趙公公神色微動，只能作罷，“這讓奴才也很是難交差啊！還請德老王爺明日進宮一趟，親自向皇上稟明此事吧。”

    “這是自然。”老王爺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