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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演武堂教頭,甄無顏

    可恨自己瞎了眼,從小收養景齊明長大,還收其為乾兒子,最終卻落了個農夫與蛇的悽慘下場。

    “無顏,為師不需要吃藥,你別折騰了,不值得……省著點錢,你練武也需要銀子……咳、咳……”

    景風雷臉色蒼白。

    “銀子的事,徒兒自己會想辦法,師傅您安心養傷!”

    甄無顏面板白皙,柳眉杏眼,原本應該有卓絕美貌,可惜,一塊胎記覆蓋在額頭,破壞了整體美感。

    她掌心裏悄悄捏著一根金簪子,眼神閃爍。

    師傅剛重傷時,景齊明並不敢翻狗臉,甚至還重金請名醫來看過。

    名醫的藥方可信,也確實有用。

    可惜,價格卻太昂貴。

    買過幾次之後,景齊明就花言巧語騙走師傅的院長鐵令,直接攔截了演武院所有撥款。

    同時,他還明目張膽拿走師傅所有錢財。

    “唉,風燭殘年,活著就是負擔,當初走火入魔直接暴斃該多好……連累你了。”

    “不過無顏我得提醒你一句,哪怕咱們再缺錢,也絕不可以去禍害百姓,不可以恃強凌弱,否則師傅死不瞑目。”

    景風雷道。

    “師傅放心,弟子心裏有數……稍後弟子就下山去買藥,今日狗宗主會來演武堂,我錯開他,我怕我忍不住殺了這個白痴。”

    捏著金簪子,甄無顏目光森森。

    說一千道一萬,其實責任都在狗教主身上。

    他蠢,他信了景齊明讒言,故意為難師傅。

    其實陸長安心裏很怕甄無顏,她是演武堂教頭,有權利去監督教主練武。

    但陸長安奸懶饞滑,每次都用鎮光部擋著甄無顏。

    甄無顏早就懶得監督陸長安練武,她只想告狀,想評理,想揭發景齊明的卑鄙嘴臉,可恨,她卻連宗主的麵都見不到。

    但好不容易,甄無顏找到梁程告狀。

    結果呢?

    狗宗主得知師傅重傷,居然狂喜。

    因為師傅逼迫他修武,責罰過他,對他來說,就是欺負,就是踐踏教主威嚴!

    這狗宗主居然和景齊明沆瀣一氣,生怕師傅傷愈,陸長安破天荒成了景齊明的保護傘。

    “這根簪子,是小時候你送我的禮物。”

    “這也是我甄無顏這輩子,第一件禮物。”

    “陸長安,你已經不是那個見不得弱者被欺負的男孩,你的靈魂骯髒,是個醜陋的行屍走肉。”

    “師傅不願離開長生宗,所以我才留在這裏。”

    “不管以後如何,我甄無顏此生,與長生宗再無瓜葛。”

    簪子……不過就是個金條而已,早已經失去了曾經的意義。

    當就當了吧。

    甄無顏不知不覺陷入回憶。

    那是個夏天,特別炎熱,她還小,被收養到長生宗不久。

    因為臉上胎記,自己被一群男孩欺負辱罵。

    這時候,有個歲數更小的孩子走出來,打走那群男孩,還送給自己一根簪子。

    甄無顏最後才知道,那個男孩是教主的兒子,是未來的教主。

    從此以後,甄無顏身上永遠都帶著這根簪子。

    沒有一天離身。

    同時,她也更玩命的苦修,就為有資格跟隨在教主身邊。

    從那以後,她再遭遇胎記羞辱,就一笑置之,因為我的眼裏有了光。

    庸俗之人的看法,又算個什麼東西。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當掉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血肉被剝離的痛楚,那麼飄渺,又如此真實。

    “無顏,不可對宗主無禮。”

    “教主還年輕,目前被莫道人蠱惑了而已,等少主清醒過來,長生宗肯定能恢復往日榮光。”

    景風雷沉沉嘆了口氣。

    “清醒?”

    “我甄無顏許下宏願,如果那白痴能清醒過來,我就剪光自己頭髮,給他當馬伕,鞍前馬後,趕車一輩子。”

    甄無顏自嘲一笑。

    榮光?

    長生宗哪裏還有榮光。

    輪光使叛變,公開自立門戶。

    披光使和明光使態度模糊,分裂也是遲早的事情。

    最強的鎮光使,卻被莫道人抽血,這是自廢武功,何其荒唐。

    律光使雖然也忠誠,但獨木難支。

    滿目瘡痍的長生宗,距離坍塌還有多遠?

    “誰在門外?”

    突然,甄無顏轉頭呵斥。

    “甄無顏教頭,宗主令你來演武院廣場一趟。”

    門外身影冷冷說道。

    甄無顏開啟門。

    鬼臉面具,黑袍利刃。

    竟然是鎮光部的人。

    “令我?”

    “豬狗不如的東西,有什麼資格令我。”

    甄無顏反問。

    “無顏,不可無禮……既然教主讓你去,你就去一趟……切記,切記……他是教主,你不可無禮。”

    房間裡,景風雷急忙喊道。

    他知道甄無顏想殺陸長安,但有鎮光部和梁程在,這不過是一句氣話。

    ……

    演武院廣場。

    二十幾個年輕人嬉戲打鬧著。

    這群年輕人身份特殊,有些是上代教主向長命的私生子女,有些是長生宗扶持勢力的少爺公子。

    所謂扶持勢力,就是陸長安的爺爺,上上代教主的私生子們所組建的勢力,他們算陸長安的叔伯,借長生宗的勢,得以發展起來。

    長生宗祖訓,只有嫡子纔有繼承權。

    妾不得上山,只留正妻,私生子幼年可上山練武。

    但等私生子女長大成人後,必須一律離教,免得禍亂人心。

    這種制度,類似於朝廷的太子與藩王。

    太子正統。

    藩王不得留京,可以組建小王府。

    私生子們在扶持下發展出小勢力,但又不想讓關係淡薄,就又派遣子嗣回韜光峰生活一段時間,算是認祖歸宗。

    其實也是想繼續吸吸血。

    上代教主向長命這個人,年輕時處處留情,私生子不少,又比較顧念血脈親情,對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比較慷慨。

    所以,韜光峰有不少陸長安的異母兄弟,同時,還有一些遠親,他們本不應該存在。

    這群遠親的背後,都有一個或大、或小的二三流勢力。

    “那個人,就是向雲志……卑鄙帶路黨!”

    人群最中間,有個青年躺在搖椅上,悠然吃著葡萄。

    陸長安第一時間就關注到了他。

    前世六大派圍攻韜光頂,就是向雲志從內部破壞,給所謂正道人士開啟大門,最終被稱為棄暗投明的俠義之士。

    同時,向雲志還麻痺了梁程的警惕心,害他被高手們找到破綻。

    陸長安被活捉,更是向雲志親自給葉傲蘇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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