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林卓看向寧星沉的眼神都變了。

    寧星沉一頭霧水啊，這林卓剛纔還好好的，他臉色怎麼能說變就變呢？

    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啊。

    林卓收回目光，然後看向厲川玦：“厲爺，我……”

    他到底是跟在厲川玦身邊多年的人，他欲言又止，厲川玦就知道他是有話要單獨對自己說。

    厲川玦看了看寧星沉，道：“阿寧，我先去幫你買早餐，在這乖乖等我。”

    “好。”

    厲川玦和林卓之間的眼神交流她都看在眼裏，但是她也沒有戳破，畢竟人人都會有隱私，既然林卓堯說的小秘密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好了，她也犯不著事事都要了然於心。

    厲川玦和林卓一前一後出了病房，走在去醫院食堂的路上，厲川玦問：“有什麼話就說吧。”

    “厲爺，我聽寧小姐的意思，她是想對司家動手了？”

    “嗯，你有什麼看法？”厲川玦睨了一眼林卓。

    林卓腦袋微垂，“屬下不敢，只是，寧小姐現在擁有的實力和權勢雖然說能把蘇家玩弄於鼓掌之間，可是司家到底和蘇家不是一個層面的。”

    “而且，厲爺，現在寧小姐擁有的一切也都是您幫她的，如果她真的要對司家動手的話，那您還打算繼續幫她嗎？”

    “怎麼了？”厲川玦看向前方，並沒有完全否定林卓的話，“你別忘了，我們最後的計劃也是要剷除司家的。”

    “我知道，可是那應該是您真正成為厲家家主之後，現在如果過早對司家動手的話，恐怕……”林卓話沒有說完，厲川玦也知道他的意思。

    “你是怕我會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影響最終的計劃嗎？”

    厲川玦眸光微閃，這些計劃原本就是他和寧星沉還沒有交集的時候制定的，只是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和寧星沉相愛了，這計劃當然應該為寧星沉改變一些。

    “屬下不敢如此揣測。”

    又是一句“不敢”。

    厲川玦輕笑一聲：“你嘴裏說著不敢，可是你說的話都是那個意思。”

    林卓停下腳步，把頭垂得更低了。

    “厲爺，我……”

    厲川玦也停了下來，他看著林卓，道：“我知道你是在為我考慮。”

    “可是林卓。”厲川玦頓了頓，才繼續說，“你不瞭解阿寧，我現在只是推波助瀾罷了，往後她要如何對付司家，那都是她自己的考量。”

    說完，厲川玦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也許等到寧星沉回到御神閣之後，就不再需要他了。

    “寧小姐，她……”林卓疑惑地抬起頭，想要問問厲川玦，寧星沉自己能有什麼打算。

    可是他剛抬起頭，卻只看見厲川玦漸行漸遠的背影，他只能快步跟上去，而他的疑問也只能壓在心底了。

    厲川玦看到食堂裡早餐種類繁多，就都買了一點回去。

    只是有一點，他記得寧星沉愛喝豆漿，所以就多買了一杯。

    寧星沉看到厲川玦帶了這麼多好吃的回來，她都有些驚訝。

    “怎麼買了這麼多？”寧星沉問。

    “不知道你愛吃什麼，就都買了些。”厲川玦一邊說一邊給寧星沉遞了一杯豆漿。

    要是問寧星沉愛吃什麼菜或者什麼水果，厲川玦還是知道的，只是寧星沉愛吃什麼樣的早餐，他也實在是不太清楚。

    “我都可以。”寧星沉對早餐並沒有特別的追求。

    她喝了一口豆漿，然後隨手拿了一個包子吃起來。

    厲川玦也是不挑食的，就和寧星沉一起吃完了早餐。

    吃完早餐，不等厲川玦開口問什麼，寧星沉便道：“我想去看看媽媽。”

    “好。”

    厲川玦答應下來。

    厲川玦直接帶著寧星沉驅車去了殯儀館，醫藥費的結算自有林卓去做。

    到了殯儀館，厲川玦和寧星沉並肩走進了擺放著俞子美棺槨的往生室。

    往生室門口都有人看守著，這都是寧星沉的意思。

    俞子美生前都是為整個蘇家付出了，她沒有孃家也沒有朋友，唯一的蘇家還全都背叛她了。

    水晶棺中，俞子美的遺體就那樣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如她生前那樣溫和從容。

    “我想單獨和媽媽說說話。”寧星沉的聲音已經又些哽咽了。

    其實她一看到俞子美的時候就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好，我在外面等你。”厲川玦輕輕按了按寧星沉的肩頭後就離開了往生室。

    寧星沉就坐在棺槨旁邊，輕聲和俞子美聊著天。

    “媽媽，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在割腕之前都經歷了怎樣的打擊，我自始至終都相信世上沒有感同身受這一說，畢竟每個人的經歷不同，每個人的抗擊能力也不同。”

    “所以我即使知道你聽到了那些事，知道了所有血淋淋的真相，我也不能知道當時的你是有多崩潰，更不可能知道你當時有多痛苦。”

    “媽媽……”寧星沉閉了閉眼，企圖把眼裏的淚水都憋回去，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淚水也在那一瞬間落下。

    “我好想你。”寧星沉雙手搭在棺槨上，她把臉埋在雙臂之間，逐漸泣不成聲，“我真的好想你啊。”

    “我想和你說話，我想吃你做的菜，我真的好想你……”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寧星沉最後也只剩對俞子美的愧疚。

    她趴在那哭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停下來，她從口袋裏拿出厲川玦為她準備的溼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她看向俞子美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堅定。

    “媽媽，你別怕，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寧星沉的雙眸中是勢在必得的精光，“您就在下面等著，我會親手把他們一個個都送下去，我要讓他們跪在你面前懺悔贖罪！”

    說完這些話，寧星沉又坐了很久才起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她最後看了眼俞子美，也落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媽媽，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