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眼睛都閉上了,你就給我來這
聞頌低頭輕笑,知道她有潔癖,向來活的精緻,不執著於非要碰她。
要是惹生氣了,哄人的還是他,何必討這個沒趣。
雖沒靠近她,戲一直在演。
聞頌語氣正常了一些,只是認真的凝視著她:
“阿眠,我真的很難受。”
戚未眠抱胸,撇過頭去:
“難受找太醫,找御醫,找朕做什麼,朕不會救人,只會提刀殺人,你若是來叫朕助你一臂之力,死了一了百了的話,朕能好心幫幫你。”
“能死在阿眠手裏,我死了也甘心。”聞頌從善如流的答話,眸子裡含著春風笑意,就那樣盯著人瞧時,能輕而易舉的將人給帶到他的漩渦裡。
情話永遠浪漫。
戚未眠嘴毒的很:
“朕嫌晦氣!”
戚未眠朝著屋外喊了聲:“凌霜,傳御醫來。”
凌霜“啊”的愣了一下,應了下來。
聞頌“呵~”的笑了一下,什麼話都沒說。
戚未眠反而自動的落入了網中,解釋道:“朕纔不是擔心你,只是你若死在了朕的寢殿,傳了出去,說是朕殺的你豈不是百口莫辯?”
聞頌含著笑意“嗯”了一聲,是明顯的不信。
不如不解釋,解釋是狡辯。
聞頌不直言拆穿她,阿眠瞧著沒事便無妨,只是日後在沒確定食物是否可以進口之前,不可以隨便將自己那狗都不吃的東西給阿眠吃。
嗯,得抓個廚子來教教自己。
戚未眠也知道自己越解釋越不對,乾脆沉默不語了。
聞頌知道她的脾氣性格,她這一生悶氣,如果自己不去哄她,不主動跟她說話,是可以狠心到永遠都不會搭理自己的。
真是個冷漠的小玩意。
她扭頭不看他,聞頌挪動了一下位置,歪頭看她:
“生氣啦?”
戚未眠:“沒有。”
語速又快又冷,比他那聲帶著笑意的“嗯”還要沒有可信度。
聞頌自小便明白一個道理,小姑娘說“沒生氣”“你走吧”“沒事”“沒有”“不要”都是假的。
小姑娘長成了大姑娘,脾氣還是老模樣。
結合語氣和情境,就是生氣了,聞頌不再討人厭的繼續問她有沒有生氣,也沒有不理她。
一直縮在袖子裡的那隻手伸了出來,遞到她眼前。
是一枝梅花。
梅花上沾著滴滴水珠,一瞧便是剛摘下來沒多久的。
戚未眠不高興而垂著的眸頓時亮了一瞬,又不想表現的太高興,於是抿住了笑意,收斂了眼神,只是盯著梅花枝的目光不曾移開。
她冷哼了一聲:
“你摘朕的梅花給朕?”
“阿眠。”聞頌無奈而寵溺的幫她回憶:
“誰的梅花?”
戚未眠張口頓了頓,想起來,宮中大多數都梅花都是聞頌買來的,是聞頌親手栽種下的。
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理直氣壯的抬起下巴:
“就是朕的。”
“嗯,你的。”聞頌脾氣很好的應。
戚未眠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聞頌的手好看,骨節分明,梅花的豔紅將他的手襯的更白了些。
明明是十分賞心悅目的一幕,卻叫她不合時宜的聯想到了少兒不宜的一幕。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
戚未眠抬手搶了過去,是被哄好了。
這是他在路邊看到了,便精心挑了一枝好看的。
一來,阿眠會喜歡的。
二來,他用苦肉計,很大可能性阿眠壓根不吃這一計,所以他還得想辦法哄她。
沒有成本,只是一枝梅花,是他眼中的風景。
聞頌張弛有度的繼續逗她,半是認真的道:
“阿眠,你不能永遠都冷冰冰的將人給推開,萬一真的被推開了再也不回來了怎麼辦呢?”
戚未眠嗅了嗅梅花的清香,聽著他的話,戚未眠頓了一下,盯著他,淡淡的問:
“朕不可以嗎?”
聞頌甘敗:“可以。”
阿眠怎樣都可以。
戚未眠頓時高興起來,像是打贏了隔壁家貓的高貴的波斯貓。
貓這種生物,無論主子貧窮還是富貴,她都瞧不起,不高興了不搭理你,給你一丈紅,高興了便賞賜態度一般的慵懶的倒在懷裏蹭一蹭。
即便是這樣的性子,也有人前仆後繼的求著養。
因為她可愛,因為她有資本甩臉。
戚未眠沒能抿住笑意,剎那間,像是百花在一瞬間盛開了,美人一笑,顛倒一個皇朝或許並非傳說。
聞頌很少見她對自己笑,心跳越來越快,好似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
他微微的往前傾。
戚未眠眼睛都閉上了,凌霜在門外一聲“御醫到了”戚未眠睜開眼,直接躺下了。
聞頌略有些不滿的掃向了聲音來源處。
凌霜進來時,感覺到王爺的怨氣,頓時明白自己來的不巧了,她只能努力的埋著頭。
王爺息怒。
御醫來了,給聞頌看了情況,與先前的太醫口徑一致,紮了鍼灸止痛之後又開了藥方子,凌霜吩咐了下去煎藥。
御醫滿腹狐疑,攝政王與陛下一向不合,為什麼王爺身體不舒服非要來宮中找御醫看?宮外的太醫都死絕了嗎?
不過這不是他可以他該操心的問題,多擔心都得埋在心裏。
來的快走的也快。
一身汗漬,阿眠嫌棄,煎藥期間,乾脆的在隔壁的廂房沐浴洗漱了一番,內務府送了嶄新的衣物來。
後宮有後侍,拿來的衣裳雖是嶄新的,卻也是準備給後侍們的,樣式自然不像是聞頌一貫的風格,都是些暗色的衣物。
後侍們爲了吸引陛下的注意力,爲了讓陛下瞧著賞心悅目,所以在衣物上設計十分精妙。
內務府送來的這一身便是。
潔白的袍子,腰間設計襯的人腰細,細軟的料子垂落著,最最要命的是,胸口處,並非遮的嚴嚴實實的,而是隱約能瞧見那兒的線條,引人入勝,浮想聯翩。
聞頌習武,身材極好,髮尾溼著,水珠沿著胸口往下滑。
他低頭看了一眼,緊緊的皺上了眉頭,將衣領拽著往上扯了扯,語氣冷漠的朝著一旁的太監道:
“內務府誰敢再縫製這樣的衣裳便讓他滾。”
如此暴露,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