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不慫不行。

    聞頌激動歸激動，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只是發泄的附身在她唇上輕輕的咬了一小口，隨後逃似的走了。

    戚未眠從被窩裏探出腦袋，獨自陪著小傢伙玩。

    聞頌在的時候，戚未眠對他表現出了萬般的嫌棄，他一走，戚未眠和小傢伙玩的時候便嘴不離聞頌：

    “你爹爹心裏覺得你其實可可愛了！”

    “他也很可愛吧，你的可愛就是遺傳他的，知道了嗎？小清曉。”

    戚未眠不忘給自己戴個高帽子：

    “當然，你以後的霸氣一定是遺傳你孃親我的！”

    她歪了這麼一下繼續的誇聞頌：

    “你孃親我的眼光很好吧，他那只是傲嬌，他其實心裏可喜歡你了。”

    “千萬不可以害怕或者不喜歡他哦，他是孃親很喜歡的人，小清曉可不能跟別人一樣恐懼他，不然孃親也會不那麼的喜歡你的……”

    戚未眠抱著小傢伙喃喃道。

    小傢伙睜著一雙琉璃般透亮的眼睛，似懂非懂。

    好一會兒，戚未眠聽到了屋外急促的，熟悉的腳步聲的時候，表情一秒恢復正經與高冷。

    她抱著小清曉故意道：

    “爹爹是個壞人，聽孃親的，拿小拳頭揍他！”

    聞頌回來就聽到了這句。

    他摯愛的姑娘正在教著他們的孩子揍他。

    聞頌推開門，望著床上的一大一小。

    她還正虛弱，暖橙色的紗衣是睡覺時穿的，不透，透著一股脫俗的仙氣，但她眉眼溫柔，眸子狡黠的模樣，增添了人間煙火氣息。

    做了母親的人，的確會溫柔不少。

    至少大部分是這樣。

    他的阿眠是這樣。

    耐心十足的抱著孩子，陪著孩子玩。

    他也是。

    他被阿眠拽著一定要和孩子多多的相處。

    是最平凡又普通的人家會做的事情。

    給予孩子足夠的陪伴。

    不是他記憶裡的，在年幼時的他，一點愛都沒嚐到，那對父母似乎很少出現。

    一大一小的笑聲不相同，又格外的融洽。

    聞頌有一股自己在這不太合時宜的酸澀，他手指攥緊了，有種想要退出去的衝動。

    只是下一秒，戚未眠扭頭朝著他笑，抱著小清曉。

    小清曉揮舞著小拳頭，哇哇的朝著他大笑。

    戚未眠笑著說：

    “愣在那幹什麼，選擇來了哦，一大一小，請問你要先抱誰呢？”

    從門的縫隙透進來的光打在她的臉上。

    她的容貌，富含著攻擊性的美，但這種攻擊性，帶著致命的迷人。

    沒有人可以拒絕她。

    聞頌不能。

    他合上門，朝著一大一小過去。

    小清曉被夾在兩人的中間，聞頌將這一大一小抱住了。

    他悶聲道：

    “阿眠，我想貪心了。”

    “一大一小，不做選擇，我都想要。”

    他從前貪戀的只是阿眠一人身上的溫度。

    他把阿眠寵的嬌氣。

    阿眠把他給慣的貪心。

    戚未眠笑著在他耳邊說：

    “聞頌，我一直都有給你貪心的權力。”

    讓他不貪心只是嘴上說說。

    然而，衆所周知，戚未眠是個喜歡騙人的慣犯，嘴裏的話不太能當真的。

    她實際所做的，處處縱容聞頌貪心。

    或者說，戚未眠所做的很多事都是讓聞頌貪心。

    方式自然有許多種，還有一種更快的，更粗暴的方式。

    那便是她委曲求全，溫柔小意，把聞頌給慣的無法無天。

    只是那樣的話她自己便不好受了。

    在愛一個人的時候，首先最愛的人必然還得是自己。

    這裏方道最早教會她的一個道理。

    不能因為愛人而忽略自己的感受，人得自私。

    所以戚未眠採取了慢吞吞的，在不改變自己和不委屈自己的前提下，讓聞頌一點一點的成為一個，佔有慾強，卻不會被人叫成瘋子的正常人。

    戚未眠認真的誇獎他：

    “聞頌，你真的做的很好。”

    聞頌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他不好。

    戚未眠與他相處多年，早能預判他要說什麼了，在他開口之前迅速的趕超他說：

    “你想說你做的還不夠好對嗎？”

    聞頌輕輕的嗯了一聲。

    戚未眠蹭蹭他的臉，他的鬍子都有及時的刮掉，不刺撓人。

    這也是戚未眠有一次被他給刮到以後說不舒服，拒絕了他的貼貼以後，聞頌就再也沒有將鬍子留在上面沒及時處理的時候了。

    他總是會將戚未眠的隨口抱怨一直牢記在心上。

    他對她的喜歡，轟轟烈烈裡夾著讓人致命淪陷的溫柔小意。

    戚未眠娓娓道來：

    “父君是個要求極高的人，很難有人能叫他滿意，即便是我，也有讓他覺得頭疼和不夠好的地方，你卻做到了讓父君對你很滿意。”

    “道叔對我……很滿意？”聞頌不知道這點，他眸子裏帶著困惑。

    “看不出來吧？”戚未眠語氣有些可愛的小驕傲：

    “這可是方家的祖傳傲嬌！”

    聞頌安靜的聽她繼續說。

    戚未眠陳述那些他沒在意和忽略掉了的細節：

    “剛開始那會兒，父君的確很生氣，真誠永遠是最打動人的，從那一箱箱的黃金開始，父君其實就有注意了。”

    傳聞中沉穩的聞頌，自年少時起便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

    即便是戚未眠自己，也是被方道拿去和聞頌比較過的。

    “沒看出來嗎？父君一直以來對你的不滿從來都不針對你別的，只是覺得你過分偏執而已。”

    別的方面，聞頌一點詬病都沒有。

    聞頌在所有人大家長的心中，大概都是遇事不亂的。

    偏偏，聞頌那次見方道，亂的像是毛頭小子，什麼也不懂。

    一箱箱的黃金直接送上門，那還僅僅只是一份上門禮。

    聞頌在無意間，尊重給足了。

    方道嘴上沒說什麼，心裏卻記下了。

    後來，方道又看到，聞頌的廚藝一點點的進步。

    世人皆知，聞頌野心勃勃，他的手握刀槍劍戟不奇怪，掌勺才奇怪。

    他從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拒絕沾染陽春水。

    卻肯爲了戚未眠做這些。

    而這事，讓方道知道一件事。

    聞頌和他的那對爹孃壓根就不一樣。

    正所謂在大部分的情況裡，家長是什麼樣，孩子基本上也就是什麼樣。

    聞頌，不是他們養大的人，他在十四歲之前是自己野蠻生長，十四歲遇到戚未眠以後潛移默化的因為戚未眠而改變。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聞頌是戚未眠養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