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信哲走了進去。

    白畫泉看著走進來的吳信哲道，“吳兄弟，你有什麼事。”

    “你這麼聰明，一定能猜到我是因為什麼事而來的。”

    白畫泉忽是一笑，“你這說的神神秘秘的，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啊。”

    吳信哲眼睛微微一眯，望著白畫泉，壓低了聲音，“齊大飛是你的人，而今天中午在宴席上的事，你雖然沒來，但你肯定知道。”

    “繼續。”白畫泉看著吳信哲。

    吳信哲也是不願意再多說了，看著白畫泉，“你知道，黃影念是我的女人，向學觸犯了我的底線，我也看出來，你很討厭向學，而且，根據我這些天的觀察，你跟土司的派系之間，是有著摩擦的。白先生，我想跟你達成一些共識。也請你敞亮一些說話。”

    “你好大的膽啊，吳兄弟，我們土家族人在這裏這麼多年，你纔來了幾天，就想著挑撥我們。”白畫泉的眼神之中帶著怒意，瞧著吳信哲。

    “哈哈，這難道不是梯瑪大人你心中所想嘛。”吳信哲饒有興趣的望著白畫泉。

    “啪！啪！”白畫泉拍了兩下手，“好心性，但就算我看不順眼土司父子，我也是不想發生衝突，看他們流血的。”

    “你不是不想，你是沒把握，你怕出了意外，自己有沒有好下場了。我看人很準，我知道你。”吳信哲道。“我可以幫你成為這裏唯一的主宰，而且，我看的出來，你雖然平時沉默寡言，但你其實極度渴望外面的世界，我們來了之後，所講的每一件外面的事，你都很認真的在聽，你眼睛裏的光，騙不了我的。梯瑪的身份雖然賦予了你權力，但同時的，這裏的人也束縛著你，不願意你離開村子半步，如果你想出去，我答應你，等我們探險結束，我們會帶著你一起離開。”

    白畫泉沉默了，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我不會離開這裏的。即便我想對付土司，你有什麼能力能幫我，你們幾個人又能做什麼。”

    “吳信哲道，你只需要幫我把向學弄死就行了，剩下的我們來解決……”

    ……

    兩天之後，便是8月15號，一年之中月最圓之時。

    不過土家族人的習俗，中秋節是不允許吃月餅的，而且還要在門前的草叢裏撒下一把香灰。

    撒完灰之後，大家會在村子中央的大廣場集合，四周都是明亮閃爍的篝火堆。

    而8月15號，也是梯瑪向大家宣佈天神的旨意的一天。

    按照族中的規矩，土司是不能在場的。

    而且，土司有著特定的職責，就是去幾隻肥兔回來，獻祭天神，直到凌晨之後才能回來。

    廣場上很熱鬧，婦女們跳著特殊的土家族舞蹈，男人們敲鑼打鼓。

    娛樂活動之後，正題來了，梯瑪白畫泉坐在廣場東方一張虎皮毯子上，身穿法裝，頭頂彩冠。

    白畫泉口中還在念念有詞，手間也結著非常奇異的印結。

    接著，白畫泉手一指地上的兩半竹竿，兩半從中間已經劈開的竹竿直接就是猛的合二為一。

    這一幕看的吳信哲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表。

    他之前在灣上看過土家族人的“仙人合竹”，但那個版本的仙人合竹，不但需要念咒，還要往竹子上灑施法過的水。

    而那個版本還需要兩個人對站，每一人用手按住竹子的一頭在腰間，另一邊腰間按另一棵竹子，而且施法之後慢慢靠攏合併的只是竹子的中間部分。

    但是今天這個場景，非但沒有灑水，而且兩根竹子就跟飛兔一般飛快地撞合在一起，牢固不已。

    這比灣上的土家族人的版本強悍太多了。看來這裏的纔是最原始威力最大的儺術。

    吳信哲以前從來不相信迷信。

    但太多的事衝擊他的三觀，就譬如以前在念青唐古拉山水晶宮中看到的魏摩隆仁，譬如今天看到的強悍版本的仙人合竹。至少吳信哲無法用科學解釋其原理。

    而在場的土家族人都是屏息沉靜，非常的虔誠與崇敬。

    白畫泉面前有一個鐵盆，盆中裝著五個直徑5cm的鐵球，還有一堆手指長的鐵釘。

    接下來石化全要展示的儺術絕技，吳信哲也聽過——吞金吐鐵。

    把長長的釘子從鼻孔塞進去，直到完全隱沒。把巨大的鐵球透過食道吞下去，之後又把鐵球吐出來，把釘子從鼻孔之中拔出來。

    但他所聽過的土家族的吞金吐鐵，只是左右鼻孔各塞一根釘子，也只吞一顆鐵球，過程非常的慢非常的痛苦。

    但接下來白畫泉所展示的徹底震驚了吳信哲，只見白畫泉吞糖豆一般，盆子中的鐵球，被他一個一個輕描淡寫的給嚥了下去，然後他又開始給自己鼻孔裡塞釘子。

    吳信哲一直在那數著，足足塞了十根釘子，最後兩根釘子他更是直接嚥了下去。

    這絕對不是人類能夠做得到的。

    海樓叔陳貴全他們也都在一旁看的驚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接著白畫泉還在那兒唱起了梯瑪神歌。

    而今天在這裏的土家族的群眾們，也都是更加的對白畫泉敬重了。

    白畫泉以前在祭祀時也表演儺術，但程度都比較淺，今天儺術的勇猛程度是以前從來沒有的。

    十分鐘之後，他重新坐了下來。

    咕咚咕咚咕咚，5顆大鐵球被他一股腦吐進了盆子裡，叮叮叮叮叮！他鼻子中的鐵釘子，也跟子彈一樣一股腦射了出來，射在了地上，呲起一道道火花。

    白化泉面色如常，就跟沒事人一樣。

    叮叮！最後從口中吐出的兩道鐵釘，更是穩穩的紮在了旁邊不遠處向學的腳下。

    嚇了向學一大跳。

    吳信哲把盤腿閉眼坐在地上的白畫泉仔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這玩意兒是妖怪吧！

    真的牛批了。

    吐槽歸吐槽，吳信哲知道，接下來正題就要來了。

    白畫泉會不會履行他們之間的約定，就看接下來了。

    一分鐘後白畫泉睜開了眼睛，臉上卻是一臉的嘆息之色，還朝著向學那邊瞥了暼，眼神之中很是悲傷的樣子。

    看到白畫泉這個表情，群眾們都是有些著急了，“梯瑪大人，天神到底指示了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