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今兒個的蜆子很新鮮便宜啦，你要不要來一斤咧？不管是煮著吃還是做湯吃，都能將舌頭鮮掉哦！”

    被陶招娣招待的客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婆。

    阿婆認真地撿了小一斤蜆子，然後陶招娣還給阿婆送了兩隻蝦。

    “阿婆，一天吃兩隻蝦可以補充更多的營養哦！這是送給你，不花錢的！吃好了下次再來啊！”陶招娣將打包好的蜆子交給阿婆。

    阿婆一聽還能送自己兩隻蝦，立馬樂呵地笑起來。

    “好好好，你這個女娃真是討人歡喜，多少錢？”阿婆拿出荷包。

    陶招娣嘿嘿笑道：“一共是五文錢！阿婆下次介紹人來我們客運來，到時候還能給你便宜點！”

    “真的啊！”阿婆被驚呆了。

    這蜆子確實不值錢，但是在別的地方購買怎麼也需要十文錢。

    可這直接便宜了一半不說，還送了兩隻蝦子。

    當真是讓她覺得開心。

    陶招娣將阿婆送走後，轉身才看到納蘭瑤站在馬車邊上。

    她開心地走過去：“姐姐！你剛纔看到我賣貨了嗎？我做的可以嗎？”

    問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陶招娣的臉上多了一絲擔憂。

    納蘭瑤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做的很好，不過也不用那麼辛苦，累了就好好休息。”

    “不累！很開心！不過姐姐，有件事想請教你一下。”陶招娣很為難地看了她一眼。

    “嗯？什麼事？”

    陶招娣在納蘭瑤的注視下為難了好一會兒，這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是我阿孃，她下面一直在流血，而且還發出臭味，隔壁阿婆說阿孃這是不好了……”

    說完陶招娣就後悔了，自己為什麼又要麻煩姐姐？

    這才第一天來賣貨，就給姐姐添麻煩，她還真是不應該！

    納蘭瑤還以為是什麼事情，一聽是和她阿孃有關係，倒是想起自己這時候應該去看看劉夫人。

    因為忙碌，前天的藥丸還是拜託桃娘送的，這兩天過去，也不知道劉夫人吃的怎麼樣。

    “行，你先起來，我去給你阿孃看看。”

    “謝謝姐姐！用我的工錢抵賬可以嗎？”

    納蘭瑤看著她那小心翼翼地模樣，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順手的事情。”

    納蘭瑤和許鏡塵說了一聲後，便帶著藥箱和陶招娣一起回家。

    她們剛進屋子，納蘭瑤就聞到了那一股腥臭味，味道非常重！

    床榻上的婦女看到有人進來，忙坐起來。

    她在看到是陶招娣時，忍不住道：“招娣，你怎麼在這時候回來？現在你是去給人打工，莫不要耍小孩子脾性知道嗎？”

    雖然她知道陶招娣也不過是個六歲的孩子，但她們家現在就只有娘三，若是陶招娣不懂事一點的話，她這日子根本沒法過。

    “阿孃，我帶姐姐過來給你看看，你這一直有味道也不是個辦法。”陶招娣笑嘻嘻地走上前，絲毫不怕阿孃的責罵。

    一聽還有其他人，婦人忙抬頭，看到納蘭瑤的時候，她顯得非常急促：“恩人，你來了？都是招娣頑劣，其實我沒什麼事……”

    “大嫂，有沒有事情是醫者說了算，你說了不算的，先讓我檢查一下吧！”納蘭瑤並沒有放在心上。

    在納蘭瑤要給她檢查的時候，婦人下意識地擋住身體，結結巴巴道：“其實、其實我……”

    “大嫂，你這諱疾忌醫可不行。”納蘭瑤不贊同。

    這味道都已經很上頭了，若是再不醫治，那可就是終身疾病。

    婦女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她只是覺得那很噁心，不適合讓納蘭瑤這麼幹乾淨淨地姑娘看。

    “阿孃，你就讓姐姐幫你看看吧！我好不容易纔求她來給你看的！”陶招娣懇求。

    婦人小聲道：“你這孩子，恩人叫我大嫂，你怎好意思佔恩人的便宜？”

    “無妨，大嫂，我給你看完還要去劉府，招娣也還要回鋪子裡，若是耽誤下去，那我們的時間……”

    納蘭瑤的話還沒說完，陶氏也就不在堅持。

    陶招娣乖巧地去給她們打熱水，她剛出屋子，隔壁阿婆便過來說：“招娣啊，你們家恩人來給你阿孃看病來了？”

    “嗯！阿婆，麻煩您幫我燒點兒熱水好嗎？”

    “好。”

    屋子裏，納蘭瑤剛掀開她的被子，就聞到了更濃的一股味道。

    陶氏見納蘭瑤蹙眉，更加不好窘迫。

    她小聲道：“那個，恩人，其實我真的沒……”

    “等我檢查完以後你再說這樣的話。”

    陶氏立馬閉嘴，接下來不管納蘭瑤讓她做什麼，她都乖巧地去做。

    等到陶招娣端著熱水進來後，納蘭瑤簡單地幫她擦了一下：“你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好，若是繼續耽誤下去的話，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

    “這麼嚴重？”陶氏很詫異。

    她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但是會變得這麼嚴重她還是第一次知道。

    隔壁阿婆走進來安靜地看著納蘭瑤。

    納蘭瑤假裝從藥箱拿出清洗藥液，一邊給她清洗，一邊說：“正常的惡露是鮮紅色，但你的是發黑，很稠，並且味道很重，我感覺檢查了一下，是沒有恢復好。”

    藥液清洗讓陶氏有一點點的痛，不過她也不敢叫，這和生孩子比起來，倒是輕鬆了不少。

    洗完以後，納蘭瑤就給她上了點藥。

    最後她才起身去洗手：“好了，這個洗浴的藥一天兩次，洗完就要給藥知道嗎？不要大意了，這種事情拖久了會變成質變，容易造成死亡。”

    炎症嚴重了以後就會發展成癌症，到時候就算她兌換了手術檯也沒辦法做手術。

    陶氏被嚇唬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倒是隔壁阿婆不解：“有這麼嚴重嗎？以前我們村子也不是沒有生產孩子後流惡臭的這玩意，也沒見到她死了。”

    “一時半會當然不會死，但是會一直折磨著她，現在她應該已經不在了吧？”納蘭瑤收拾著藥箱問道。

    納蘭瑤的反問讓阿婆愣了一下，仔細想來，那人似乎確實是不在了。

    “她當時是三十多歲就走了……”阿婆不好意思地開口。

    原本還有點抗拒地陶氏，一聽三十多歲就走了，立馬閉嘴不敢說不用。

    她兒子女兒都還小，她可不能死。

    “成了，招娣你在這裏伺候你阿孃吧，我去一趟劉府。”

    “謝謝姐姐！”

    納蘭瑤剛從陶氏家裏出來，就碰到了劉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