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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陳故留子義

    宴席散畢,孔融請糜竺明日先行回徐州報信,自己點起軍馬安定了這些黃巾降卒便隨後而來。

    糜竺自無不可,眾人皆散。

    “子義留步。”

    城中館驛早有準備,要招待這些來救援的將校,因此眾人散席之後都先要回館驛而去。

    這其中也包括太史慈。

    太史慈是孤身來援,城中也沒有房產住處,這個時辰城門早就關閉了,便是要回東萊也不可能,因此也來館驛暫住。

    只是匆匆而行的太史慈忽然聽到一聲喊,回頭一看,正是劉玄德麾下軍師陳故!

    “陳軍師叫某有什麼事麼?”

    陳故輕聲笑道:

    “席間聽北海官員將校胡亂吹噓,深覺太沒有意思,我見子義臉色不好,想必也是反感,便提了兩瓶醇酒,想著你我再小酌幾杯也不錯。不知子義方便麼?”

    太史慈臉色能好麼。

    自己殺進殺出的爲了孔融奔走,功績絕對大於席間的所有北海將校。

    但自己只配了個末座。

    這還不算,席間那些無能之輩們相互吹噓,好像平定這波黃巾全是他們功勞一般!

    至於太史慈,眾將校問過了出身之後,呵呵一笑,便自顧自與他人暢聊去了。

    怎麼的?寒門,白身,便要被這等無能之輩嘲諷鄙視麼?!

    太史慈心中又氣又怒,臉色自然不好。

    “既然陳軍師相邀,某聽軍師的便是。”

    太史慈勉強一笑,拱手做禮。

    太史慈今年二十八歲,比陳故大四歲,二人年齡相近,這幾日在軍中又聊的來,因此二人也算熟識。

    張飛等人早一步回到了館驛,陳故在宴席間尋摸了些酒肉,因此倒落在太史慈後面。

    二人來到館驛,到了太史慈房間,放下酒肉便對飲起來。

    “我見子義面色不好,可是因為諸將官看不起你的寒門出身?!”

    幾杯酒下肚,陳故便直言問道。

    太史慈臉色一暗,燈火掩映之下,更顯陰沉。

    “哼,滿城將校沒有破敵的能力,也沒有殺敵的膽氣。如今那些黃巾被劉使君擊敗了,這些人卻又神氣起來,簡直不知所謂!”

    陳故便笑道:

    “子義與他等置氣作甚?!左右也是一群貪戀權勢卻無才能的廢柴罷了。”

    雖然“廢柴”兩個字頭一回聽說,但意思卻瞬間就能明白,太史慈當即大點其頭:

    “就是一群廢柴,便是孔北海……”

    太史慈臉色一沉,卻不願再說。

    陳故卻是知道原因。

    孔融曾經給他家中送去不少衣食,對他母親關懷有加,太史慈來救援孔融,除了報恩之外,未嘗沒有就此投身孔融以求揚名立萬,成為帶兵大將的意思。

    只是即便當日見過他的英勇,孔融還是不敢讓太史慈帶兵出城,這讓太史慈心裏便有些沉重。

    等到他帶了救兵而來,孔融依舊並未多做看重,依舊安排在末座之上,並不見重用的跡象。

    如此一來,太史慈便寒了心了。

    寒心卻也不能多說孔融的“差評”,畢竟也是他家恩人。

    “呵呵,孔北海問過了某的出身之後,不一樣怠慢與某麼?某就不生氣,也不著急。”

    陳故與太史慈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

    放下酒爵,太史慈言道:

    “軍師也是寒門子弟,因此也不為孔北海看重……”

    “他人看不看重,與我可沒有關係。左右我也不是給孔北海做事。某家可是有老闆的人!”

    陳故挑起拇指向上挑了挑。

    “……老闆?”

    太史慈一陣疑惑。

    “呃,就是東家的意思。”

    “哦!”

    太史慈一下恍然。

    是啊,人家是給劉使君做軍師,又不是給孔北海做軍師,孔北海看不看重有什麼打緊?只要劉使君看重就可以了。

    自己呢?!

    孔北海不看重,自己能怎麼辦呢?!

    “子義,如今看來,北海不是子義投身之地。”

    太史慈嘆了口氣,仰頭幹下一杯酒。

    “不瞞陳軍師說,某家來北海前,曾經收到同鄉劉繇來信,他乃是揚州刺史,邀某往揚州一行。”

    “子義願意去麼?”

    太史慈一陣沉默。

    “呵呵,子義啊子義,你若去了揚州,只怕今日之辱還要重演!”

    太史慈皺眉道:

    “陳軍師何以見得?”

    “劉繇劉正禮,避禍淮南之時天降揚州刺史與他,按說此時也正是用人之際,子義要去投他,時機正對。”

    太史慈不由一愣,隨即道:

    “那陳軍師還說……”

    “呵呵,某隻是說此刻天時是對的,但子義想一想,如此亂世之間,以子義的武勇,何時不是天時正對之時?!”

    “呃……”

    “只是子義若投劉繇,便是逢其時不逢其主。”

    “何以見得?”

    “劉正禮出身宗室,太尉劉寵之侄,原兗州刺史劉岱之弟,可謂家世顯耀。

    但越是如此,越決定了子義必不受重用。

    其孤身到任揚州,而此刻淮南有袁術盤踞,劉正禮要想與袁術分庭抗禮,急缺錢糧兵馬。子義雖然武勇,卻既無兵卒又無糧草,一時解不了燃眉之急。

    但揚州本地的世家大戶卻有錢、有糧、有人,對他等來說,缺的乃是官家的認可,說白了就是官職。

    而劉繇有的就是這個好處!

    這二者必然是一拍即合的!

    子義若去,便少了一個官位,世家大族豈能願意?!劉繇還要靠他等幫助自己招兵買馬,怎會因為子義得罪他等?!

    便是子義去了,誰肯出糧出人給子義統領呢?”

    “這……這不是私相授受麼!”

    ”怎麼,這種事還少麼?!荊州劉表、蜀地劉焉,哪個不是如此!”

    太史慈大驚,隨即沉默下來,一口一口喝著悶酒。

    期間屢次看向陳故,嘴巴張了又張,卻並未說話懇求。

    陳故見火候差不許多了,一口乾掉一杯酒,朗聲說道:

    “子義!天下間能給我等寒門一個機會的,便只有劉使君而已!”

    太史慈大驚!

    “某家主公劉備,胸懷大志,天下諸侯不以出身論英雄的,唯有某家主公而已!”

    “這……”

    “子義且看我家主公麾下,關、張也好,某家與管申也罷,哪個是出身富貴的世家子?!劉使君又何曾虧待我等?!”

    太史慈大為心動,只是旋即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陳故眯眼瞧去,一言戳破太史慈心思:

    “子義可是因某家主公如今威德不顯,職位不高?!”

    太史慈臉色尷尬,連忙擺手否認。

    “呵呵,某與子義打賭,一年內主公便身居高位有糧有人有地盤,成為一方諸侯!

    不過麼,若是那時子義再來投效,豈不為天下人笑?”

    陳故含笑揶揄。

    太史慈臉色一變,拱手道:

    “陳軍師所言甚是!某決意投效劉使君,只是不知使君願不願收留某家?”

    陳故上前拉住太史慈,真誠道:

    “玄德公求賢若渴,子義若來,使君決然倒履相迎!”

    太史慈正色道:

    “如此,還請軍師為某引薦!”

    “正該如此!來來來,我們現在就走!”

    陳故大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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