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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曲轅犁

    陳故當然不是魯班再世,但他的那些見識也遠超了當世絕大多數人了。

    隨後找了老胡叔又打造了幾件趁手的工具,鑽頭、各種刨子,雖然材料不如隕鐵的好,但也是數十煉的精鐵了。

    老胡叔不要嚴家的錢,只要求嚴老丈告訴他每一個加工的物件到底是幹什麼用的,還要允許他以後可以打來賣!

    嚴老丈當時就拉了臉,指責老胡叔給了個雞蛋卻要抓走下蛋的雞!

    要是這些寶貝到了別的木匠手裏,這不明顯給自己拉競爭對手麼!

    陳故倒是無所謂,以這個時代的人力物力,除了王公大臣,普通人們不可能去幾百甚至千里之外買傢俱、僱木匠,一戶木匠的客戶也就只有周邊鄉里,客戶源早就固定了,沒有必要搞這個技術壁壘。

    何況,在這個動亂的年代,木匠本來也沒有那麼多。

    兩個老頭在一旁爭執,陳故在另一邊參觀著簡易的鐵匠鋪,最終不知道兩人達成了什麼協議,握手言歡了。

    “……這個犁鏵一定得找塊好鐵,可不能用上個一年兩年的就壞的不能用了!”

    “放心吧,俺老胡你還信不過?!我找最好的鐵給你打!”

    老胡叔胸脯拍的梆梆響,一疊聲的打著包票。

    陳故早與嚴老丈說了曲轅犁的事,經過製作刨子、鑽頭,改造爐子這幾件事,嚴老丈對陳故那是言聽計從,都快將陳故當成魯班再世來對待了。

    平日裏看向陳故的眼神就更加像丈人看女婿的樣子了。

    連帶著嚴芝姑娘每日裏也是嬌羞著臉,平日接觸也是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倒沒有了最出的落落大方。

    顯然是嚴老漢偷偷說過什麼!

    陳故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一個溫柔可人,又能操持家務的女子如果衷心於他,更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實在不覺得自己還能要什麼樣的人來做自己的良人。

    尤其嚴芝姑娘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型別。

    雖然不是那種“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天資絕色,也不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宛如洛神的佳麗,但也有種“俏麗若桃、清素如菊”的淡雅。

    偶爾的“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更是讓陳故怦然心動。

    只是年歲還是小了一些,雖然在這個時代裡這個年紀的已經可以當了母親了,但後世靈魂的陳故還是有種璀璨花骨朵的羞恥感……

    呵,嫋娜少女羞,歲月無憂愁。

    若是如此平靜淡然的過一輩子,也不算白活一世的。

    “孝遠啊,你跟芝妹子的親事,快定下來了吧?!”

    胡展望著送來了兩枚雞蛋後受驚的兔子一般跑開的嚴芝姑娘,笑呵呵的說道。

    陳故握著兩枚正好溫乎的雞蛋,不由搖頭一嘆: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呵呵,我倒不急,只是我身無長物,實在不算良配。”

    “嗐,咱們百姓家裏哪有那麼多事!這個年頭,能活著就算不錯了,說什麼長物不長物的。我看芝妹子對你有情,嚴伯也有意,只要你願意留在這水東里,我請阿翁為你保媒!”

    胡展拍了拍陳故肩膀,嘖了嘖嘴,又小聲補充道:

    “當然了,孝遠以後也得把身體鍛鍊好啊,你這也太單薄了些……”

    “……”

    陳故一時無語。

    陳故的體型不算瘦弱,至少跟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比起來,還算有點壯的,畢竟後世宅的生活多了些,稍稍有些肥肉是免不了的。

    但以胡展這種比健美教練還要壯大的身材來看,卻是顯得“單薄”了……

    “孝遠,那個什麼曲轅犁,你可曾見過?比這直轅犁省力?!”

    老胡叔走了過來問道。

    陳故躬身施禮,道:

    “回胡叔,節省人力畜力,提高耕作效率,確實比直轅犁強上許多。只是製作起來工件稍稍多了些,要多廢一些時間。”

    陳故現在也只是模糊記得曲轅犁的樣子,但後世都是鐵製的,木製的還要仔細回想一下博物館中見到過得樣子,因此話沒有說太滿,準備一邊實驗一邊製作、修改。

    “既然如此,我就打上一片!不過按你的要求,這個犁鏵卻是個曲面的,一時也不好打造啊。”

    “沒關係胡叔,等過兩日我與嚴伯制好了犁架主體,胡叔看到樣子,便好打造了。”

    “正是此理……”

    老胡叔聽到陳故叫嚴伯,撇頭看了嚴老丈一眼。

    嚴老伯彷彿沒有看到他的眼神,笑呵呵道了一句“回家”,便施施然領著陳故回去了。

    只是“回家”兩字,彷彿咬的特別重。

    回到家裏,陳故便開始挑選何用的木材。

    其實曲轅犁最重要的就是那根曲轅,要由結實的木材,還要有天然的彎曲度。

    所幸嚴家數代積攢的木料不少,挑來挑去,總算有一株野梨樹的乾枝,粗細和彎曲度都很合適。

    剩下的工作便簡單起來,陳故一邊比劃,嚴老伯一邊思量,等到陳故將犁評、犁箭等部件說了一說,嚴老丈的眼便亮了起來。

    做了一輩子木工和莊稼人,陳故似是而非的一說,便如捅破了窗戶紙,嚴老丈便明白了曲轅犁的好處。

    “原來犁鏵的曲面是將耕起來的土翻向一側,這樣一來確實會省不少力氣!犁評與犁箭相關,這樣一來耕地的深淺全隨心意,果真是奇思妙想!”

    嚴老丈不由大點其頭,止不住的誇讚起來。

    知道了原理,手上的傢伙事兒也都齊全,再做起來就是時間問題了。

    陳故比量著曲轅的長短,又大致估摸了一下犁鏵的重量,定下了大概得重心,這才讓嚴老丈量了尺寸,準備所需的材料。

    “孝遠哥,喝,喝些水吧……”

    嚴芝姑娘紅著臉,端著一碗水送到陳故身前。

    陳故回過身,抹了一把頭上的汗,伸手接過,笑道:

    “辛苦芝妹子。”

    水正溫,不涼也不熱。

    “阿翁也忙活半天了,怎麼不見給我來碗水喝?!”

    嚴老丈笑著打趣道。

    “哎呀,正要端去呢,阿翁著什麼急!”

    嚴芝姑娘羞紅了臉,跺腳羞怯的跑回屋裏去了。

    “嚴伯,您先喝,我不渴。”

    陳故雙手將碗遞上。

    嚴老丈笑著接過去,也不客氣,一口氣喝完之後,抹了把嘴角的水漬,道:

    “孝遠,如今你這身體也大好了,開春時節,也許黃巾也少,不知你可還要去尋祖籍宗親麼?”

    陳故一愣,默然不語。

    “……嘿,老漢我就直說了吧,若是孝遠你還要尋親,老漢我便送你些乾糧,你就儘早上路去吧……孝遠是讀書人,腦袋更是靈光的很,一定也看出了阿芝的心思,若是孝遠你不嫌棄阿芝,不嫌棄老漢我是個累贅,那我就將阿芝許配給你,你意下如何?!”

    陳故霍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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