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覆滅
蔡瑁剛剛分派完畢,船隻都下了錨頭,大船林立如牆,小船穿梭其中調配物資,一切井然有序。
旗艦上的蔡瑁正要好好休息一番,卻聽到軍中忽然喧譁起來!
蔡瑁大怒,剛要責問,便聽麾下親衛來報:
“將軍……不好了,又是投石車!”
蔡瑁噌的站起,驚道:
“怎麼可能?!數公里之內沒有敵軍部隊,投石車是哪裏來的?!投石車這等攻城之器,又不是馬車,怎麼可能這麼快趕到這裏來?!
……岸邊的軍馬呢?總計派了一萬軍馬出去,還能被投石車靠近了某家本寨?!”
“將軍,是山上!石頭都來自山上!”
“怎麼可能?!山上……他們怎麼知道某家要來此處……”
蔡瑁大驚道。
“將軍!此時哪裏還是糾結原因的時候哦喲,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親衛著急的道。
正在此時,“咚”一聲沉悶響聲,蔡瑁的座駕旗艦、三層的樓船竟然中了一發石彈!
石彈瞬間砸穿了樓頂,繼而砸穿了三層的地板,落到二層去了!
“啊!”
蔡瑁大驚失色,連忙命道:
“速速起錨,出了此處,進江水……回荊州!”
“是!”
親衛趕忙去傳令。
蔡瑁自開啟的窗中向外觀看,之間無數石塊自天上降落,一旦命中船隻,便是一發便沉了船隻的威力。
即便是大的樓船,被那石塊砸中龍骨,也會就此折做兩截!
蔡瑁眼中含淚,喃喃的道:
“十萬大軍,竟然全部毀於某家之手……最可恨竟然連敵軍的影子都摸不到……
某還有何面目回到荊州?!不如就此身死了罷!”
說罷,抽出腰間寶劍,便要自刎而死!
早被親衛奪了下來,哭道:
“將軍何必如此?!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曹孟德一州之地都被奪去,不也是出走冀州?!將軍留待有用之身,再圖後計罷!”
勉強勸住了蔡瑁,旗艦也收了船錨,大船漸漸向着江上移動而去!
山巔之上,田豫眯著眼睛看著山下荊州船隊,道:
“蔡瑁妄稱一州大將,十萬精兵沉入彭澤之中,都是因其一人之故。
如此軍略不通,怎麼做的將軍?!
或者便是因其出身蔡氏的緣故了……
荊州劉景升,因取了蔡氏為妻,獲得了蔡氏的鼎力相助,這才能平定荊州,如今這報應,可就來了……”
田豫揹着雙手,輕輕感嘆一句:
“由此觀之,劉景升與某家主公,相差何止千里。
呵呵,荊州之地富庶非常,以劉景升的能力,早晚必為他人所得。”
至於為誰所得麼,田豫雖然沒有明說,但卻心中早就有數了。
荊州北鄰司隸、豫州,東側乃是揚州,西側接壤蜀地,益州劉璋,守成之主都算不上,不是個能侵佔荊州的主。
而豫州、揚州,甚至荊州北部的南陽郡,都是劉備的治下……
所以,荊州這個地方最終歸誰,不言而明。
投石車始終不停地發射著。
石塊有了高山的加成,威力更大,射程也更遠。因此,荊州軍戰船即便起了船錨,奮力向着遠處而走,一時半會兒卻也出不了投石的進攻範圍。
也因此,數萬將士只能哀嚎著,眼睜睜看著自家船隻被砸了個粉碎……
而發動攻擊的敵人,卻毫無威脅,從容裝填廝殺。
直到夜幕降臨,蔡瑁等人才終於脫離了投石的威脅範圍。
點算麾下,只有大小船隻二三十條了……
就連蔡瑁座駕,也被巨石砸中耗損,沉入水中而去,以至於蔡瑁不得不冒險換了小船逃生。
“欸!某是荊州罪人矣!……走吧,回荊州去吧……”
蔡瑁看著麾下將士盔甲不整,武器不全的樣子,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便在此時,江水之上,又有一軍殺到!
“東來太史慈在此!蔡瑁哪裏走!”
正是太史慈領兵而來!
“這太史慈簡直陰魂不散!”
蔡瑁臉色蒼白,氣的捶胸頓足!
但此時不比之前,之前的自己好歹麾下都有數萬人馬,太史慈全是小船,根本沒有多少人,不論如何,自己也不用怕他。
但現在,自己麾下殘兵剩將都只有不到一萬人馬了,而且大部分都丟盔棄甲,可以說無論糧草輜重,還是兵器武備,都很是不足了,士氣方面更不必說了,此刻的荊州軍哪裏還有士氣可言啊……
“蔡瑁出來投降,餘者不論!”
太史慈呵呵怪笑,就立在船頭,負手而立。
“衝過去!莫要戀戰!”
蔡瑁咬牙切齒的道!
荊州軍面臨生死大事,逃命的時刻,自然不敢怠慢,死命的划起船來。
艨艟本就速度不慢,此刻更是如快馬加鞭一般!
太史慈吩咐迎了上去,隨即連連用弓,射翻了數員荊州兵卒。
隨即使自己戰船貼近敵船,抄槍跳過船幫,貼身白刃起來!
比起個人武勇,荊州兵中更沒有太史慈一合之敵!
只是等太史慈控制了這條船,卻發現荊州其餘船隻都已經遠去了……
而蔡瑁並不在這條船中!
陳故在柴桑府衙之中,悠然而立,身後紫砂壺中,泉水正在“咕嘟咕嘟”泛着白煙。
“報!啟稟軍師,太史慈將軍來了!”
“喚他進來。”
陳故笑著道,隨即回到主座坐下。
太史慈大步進來,拱手見禮。
“子義,截住蔡瑁等人了麼?!”
“……不曾!果然是天不絕蔡瑁啊!”
太史慈回道。
陳故笑了一笑,道:
“倒也無妨。一個蔡瑁,捉了他,也沒有什麼作用,放了他,倒還有些好處。此番他脫鉤而去,也算合適。”
太史慈不由奇道:
“怎麼……放蔡瑁回荊州,卻有什麼好處?!”
陳故笑著分了一杯茶,送與太史慈,道:
“荊州劉景升有二子,長子劉琦、次子劉琮,次子乃是蔡氏所生。
蔡氏早有立親生兒子劉琮的心意,因此時常向劉景升吹枕邊風。
這劉景升耳根甚軟,心下也有立幼之意。
但世子非只關乎一人,荊州上下也不是隻有蔡氏做主。
因此,蔡瑁必須要回到荊州,如此才能給蔡氏借到‘勢’,長幼之爭才能順利進行。
呵呵,因此,這蔡瑁必須要回到荊州而去。”
太史慈一愣,這才知道里麵的彎彎繞繞,大為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