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戰中
“不必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這般佈置之下,蔡瑁依然能夠逃的出去,那便是他命不該亡。”
陳故笑了一笑,隨即再轉過身去,看著彭澤湖水面。
彭澤湖全水域大體上南北長東西短,但其形狀更接近於一個“廠”字形。
而湖面的主體,卻是廠字的那一橫。
雖然只有二十多里長,但卻很是寬闊。
而太史慈的船隊便是將蔡瑁引到了湖面北岸,“廠”字那一橫與一撇相交的地方。
受到北岸與西岸投石機的攻擊,蔡瑁軍開始向着東方撤退。
只有進入東方,才能與岸邊拉開足夠的距離,避開兩岸的投石攻擊。
陳故便看著蔡瑁如蜂群般密集的船隻漸漸活動開來,向着東方緩緩移動,就在無數石塊的“歡送”下,遠離了西岸與北岸。
陳故看了他旗艦的船頭方向,笑著對田豫道:
“國讓,你來看那蔡瑁逃離方向,正如某所料,你可佈置好了?”
田豫上前一步,看了看敵軍無數船隻,眯眼想了一想,道:
“軍師放心,他跑不了!”
陳故點了點頭,道:
“即便如此,也要多做準備,你且回郡而去,莫要大意!”
“是!某這便回了,軍師保重!”
田豫抱拳道。
陳故抱拳相送。
眼見田豫快馬而去,陳故道:
“看敵軍後部許多船隻已然分散開來,尋找登陸之地,必是想要擾亂我軍投石部隊。
速去通知張文遠,準備攔截他等!”
“遵命!”
親衛快馬下去傳令。
陳故深吸口氣,暗暗一嘆:
“此戰一過,數萬人馬沉入湖底,數年的彭澤魚蝦,都不可食了……”
卻是說的荊州將士必然大多沉入湖中,必將被彭澤湖魚蝦啃食,最終導致魚蝦全成了食人的水產,仁者不食了。
“呵呵,主上何必多想,此戰過後,江水不用一月,便將彭澤之水倒換了一遍,此地漁民可不管這些魚蝦吃了什麼,該撈還是會撈……
往年悲慘之時,人們連樹皮草根都吃的乾淨了,吃人的也不在少數,只不過是些魚蝦……呵呵,總不能餓著肚子!”
陳餘嬉笑道。
陳故“欸”了一聲,張口道:
“因我之故,數萬人馬都遭了此難,某心中著實不忍……殺伐過重,有傷天合了啊!”
“怎麼與主上相干?!要不是他等野心來襲,又怎麼會遭了此難?!哼哼,至於殺伐過重,有傷天合,呵呵,某家卻是不怕,但有報應,全都歸在某家身上便罷!哼,活著某都不怕他們,何況死了?!”
陳餘不以為然道。
陳故聽了,也是一笑。
他自然知道,陳餘這麼說是在寬他的心。
但也確實讓陳故心中好受了許多。
此戰到了今天這般地步,這般計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若不然,十萬大軍,怎麼能短時間殺得他大敗?!
整個揚州,也拿不出足以抵抗十萬大軍的兵力來了!
陳故的感嘆也只是因為心中不忍,這與那諸葛亮火燒藤甲兵又有不同。
藤甲兵是烏戈國的軍隊,被孟獲借了來,並不是孟獲本身的勢力。
這般算起來,其實這些兵是無辜的,他等甚至不知道為何而戰。
而且,火計與陳故此戰所施的計策不同,火計一起,便停止不住,只有大火燒盡,纔算終結,中途即便敵軍投降,也無計可施,所以乃是“毒計”。
因此,諸葛亮火燒了三萬士兵,感嘆自己必然折損陽壽。
而陳故這番計策,即便這十萬人馬全都進了湖底,也是正常的兩軍四殺,而且留下了足夠操作的空間,有大量的挽回的機會。
所以不能算毒計,也就不會有損壽的狀況發生了。
陳故只是因為這十萬人畢竟都是大漢臣民,無論如何,也是損失的大漢實力,此戰結束,無數荊州人家都要裹素,不知道多出多少孤兒寡母……
但就像陳餘所說,若不是這些人利慾薰心,強自來攻揚州,也不會有今日的戰爭。
便在這時,蔡瑁的登陸部隊,已然開始上岸了。
沿著彭澤湖的一圈,至少數十步內,都是灘塗,泥濘不堪,本不能用作登陸之用。
但此時荊州軍已經被逼到絕路了,尋找港口登陸已然不可能,也來不及,因此只得選擇這樣的路面,強行跋涉而去。
幾近百條小船,載了兵馬約有五千之數,一經上岸,便直撲西岸投石陣地!
只是灘塗難行,至少有兩千人馬正在其上艱難跋涉,而身後小船之上的軍士,甚至還未能下得船來。
“兒郎們,殺啊!行動快些,早日將他等的投石毀去,他們便沒有辦法,只能引頸待戮了!”
前方也在泥濘中把這腿的將領,回身打氣道!
這些荊州軍馬,總算提起了一點精神來!
眼看終於踏上了堅實的土地,那將領大喜,再要回頭高喝之時,忽然一聲炮響,之間一軍洶涌而出,宛如鬼神般突然降臨!
“啊?!這……”
“呵呵,兒郎們,活靶子來了!這可比訓練時難得多了,真會動的靶子喲!”
當先一員大將手提長槍,大笑說道。
正是張遼!
“哈哈!將軍看好吧!今天不打空十匣箭,便是他們來的人少!”
一個前排士兵平端了連弩,嬉笑說道。
“哈哈!我只要五匣就好,某一向射的準!”
另一個隨口接到。
“喲,老五,你家那娘們兒也這麼說某來著!”
身後不遠處,一個長著兩撇鬍子的漢子擠眉弄眼道。
“是吧?!你看……嗯?!艹!你佔老子便宜?!”
先前那漢子怒了,
“你等著,等我宰完了這些荊州賊子,非把鞋底子塞你嘴裏去!”
“哈哈!……”
眾將士轟然大笑。
這笑,便是對荊州軍士氣最大的打壓。
如今的荊州軍是進退兩難了……
進,人家弓箭、弩矢都已經準備好了,難道還要送死去不成?!
退,灘塗之地,行動不便,又怎麼能趕得上人家的追擊速度?!
“殺!荊州男兒,寧可站著死,也不能任人屈辱!”
那將領悲憤的大喝一聲!
“放!”
張遼一聲冷喝,眼神瞬間冰冷。
既然不降,那便死吧。
“嗡!”
瞬間,箭矢如雲升起,如雨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