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稷沒有回答，而是看著上官羽反問道：“那你認為呢？”

    “屬下認為是一件好事，至少若瀾不用再尋死覓活，不必做出想要刺殺十三皇子這種衝動的事兒了。”上官羽微笑著說道。

    “這倒是，這丫頭自從永安歸來後，倒也沒有再鬧過。”

    “那大都督你呢？是否還反對這門婚事？如今的十三皇子所作所為皆讓人刮目相看，拜了龍統領為師也算是文武雙全了，就連這仁德賢良的名聲，也從永安傳到了燕陵城。”上官羽說道。

    “如今的劉愚的確有資格做我虞稷的女婿，我對他已經不再反感，相反還有些好感。只是劉愚被太子和睿王嫉恨，又得罪了李惟嵩，誰知道他的未來會怎樣，能否扛得住這些明槍暗箭。”虞稷顧慮地說道。

    “的確，劉愚雖然貴為皇子，可卻沒有自己的羽翼，背後更沒有任何勢力和氏族的支援。論背景和影響力，還不如興國侯府的大公子，更何況他還是一位不得寵的皇子。”

    而虞稷聽了上官羽的話，卻微微搖了搖頭，“你前面說的都對，但最後一句話卻說錯了。劉愚非但不是不得寵的皇子，相反在眾皇子之中他纔是最受陛下的寵愛。”

    “大都督，您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副都督，你怎麼看待一個月前的那場寒食午宴？當日你可是身臨其境。”虞稷再次反問道。

    “寒食午宴就是陛下布的局，就是爲了折斷太子和睿王的幾根重要羽翼，牢牢掌控京都。”上官羽回答說。

    “沒錯，但陛下還有一個深層的用意。就是想讓劉愚遠離京都這是非之地，因為陛下知道，劉愚一旦不傻了，就會不斷遭遇明槍暗箭。所以，陛下才會派出龍胤暗中保護。”

    “原來如此，但屬下還有些不解，陛下為什麼會明裏裝作厭惡劉愚，暗裏卻不斷相助？這傻皇子怎麼會讓陛下如此寵愛？”上官羽疑惑地問道。

    “因為劉愚的生母婉嬪是陛下的摯愛，沒有任何嬪妃能夠替代婉嬪在陛下心中的位置，而陛下如今對劉愚的寵愛就是爲了彌補當年對婉嬪意外死亡的缺憾。”

    上官羽點了點頭，虞稷接著又說：“還有一種可能，因為劉愚如今的處境和當年的陛下很像，同樣都是不得寵的皇子，但卻胸懷大志，這便讓陛下多了一份惻隱和同情。”

    “不愧是大都督，就算您身在邊關，但對京都局勢卻瞭如指掌啊，更對人心分析的鞭辟入裏啊。”上官羽佩服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奉承，我不多留心一些也不成啊，誰讓陛下非要讓劉愚當我的女婿呢。”虞稷苦笑著說道。

    “那大都督看來您的意思，還是想認下劉愚這個女婿了？”

    虞稷微笑著說道：“那要看若瀾是否想要嫁給這位皇子，如果她不再反對這門婚事，我會親自寫封書信交給興國侯，取消我們兩家多年前定下的這門婚事。”

    “不過這樣一來，您也就得罪了興國侯府背後的太子。”上官羽擔心地說道。

    “是他們先對本督不敬的！竟然敢冒充幽州邊軍，在幽州境內刺殺皇子，他們真當我遠在邊關什麼都不知道麼！”虞稷說道，眼神中透著一股殺氣！

    “大都督可不要衝動，畢竟太子一黨掌控著大燕的兵權。”上官羽連忙提醒道。

    “我自然不會和太子一黨發生任何衝突，但如果劉愚真成了我的女婿，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在幽州胡作非爲！”虞稷沉聲說道。

    可是當虞稷透過窗外看到庭院裏賞月的女兒時，眼神又變得溫柔了許多……

    此時虞若瀾正坐在涼亭下，也剛剛收到了劉愚送來的書信，還有那把華麗的名劍，傾城。

    “小姐，十三皇子送給你的這把寶劍，看起來比您的佩劍還好看呢。”一旁的丫鬟笑著說道。

    “不止外觀華麗，這劍刃也比我的佩劍更加鋒利，沒想到他竟然會尋到這種寶物。”虞若瀾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劍身說道。

    “小姐，好像十三皇子還送給了您一封書信，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丫鬟好奇地問道。

    “沒寫什麼，只是他覺得有些愧疚，向我致歉……”

    虞若瀾偷偷地再次開啟了書信，信中有兩句話讓她格外在意。

    一句是，“打在你身，疼在我心。”

    另一句是，“傾城之劍，贈與傾心之人。”

    當虞若瀾讀到這兩句話的時候，臉頰不禁微微泛紅。

    虞若瀾沒想到劉愚會在心中寫下這麼露骨的話。

    可不知為何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非但沒有厭惡，心跳還在不斷加速。

    虞若瀾手捂著胸口，回想著最近幾次和劉愚的相遇，都讓她心心念念。

    尤其是不久前聯手對付賈友德，從一開始的局面不利，再到最後一點點翻盤，這都是虞若瀾從來沒有過的經歷。

    “他並不是一個傻子嘛，有的時候還有點小聰明……”虞若瀾看著手中的傾城劍自言自語地說道。

    “小姐，你在說什麼？”一旁的丫鬟笑著說道，早已經察覺出自己家小姐的小心思了。

    “沒什麼，我再想要不要給皇子他回一封書信。”

    “小姐，您乾脆直接去永安吧，十三皇子不是說，讓您有時間去永安做客麼，還要請你喝酒。”丫鬟笑嘻嘻地說道。

    “春花，你在那偷笑什麼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虞若瀾假裝生氣地訓斥著丫鬟春花。

    “哼，我也知道小姐心裏在想什麼。不過小姐您和興國侯府的大公子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啊，之前老爺還答應了興國侯說不會反悔這門婚事的。”

    “雖然我與興國侯府的大公子裴耀宗從小相識，但我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兄長而已。”

    “可是小姐，前幾日興國侯府還派人來催婚呢？”丫頭春花擔心地說道。

    “哼，興國侯府又能怎樣？我當初連皇子都敢殺，難道害怕他們不成？我的婚事，只有我自己說的算！”虞若瀾望著當空的圓月，決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