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爺笑著抬起扇子。

    打斷身後那看熱鬧的人。

    “現在已經是新時代新朝，我也不是什麼瑞王了。”

    “大領導仁德，允許我們這些王府舊人，挑選自己喜歡的姓氏，我便在那百家姓的冊子上，隨便翻了一頁，挑了個順眼的字，從此便姓了馬。”

    “馬王爺都是他們亂叫的，小兄弟，你可不要被這爛俗的稱呼給唬住了。”

    馬王爺笑的和顏悅色。

    一看就是個詩酒風流的妙人，懂得識時務者爲俊傑的大道理。

    何雨柱忍不住一笑。

    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該說這龍城臥虎藏龍。

    趕著下班到了花鳥魚蟲市場，居然碰上了真正識貨的人。

    馬王爺生於宮廷，長在金銀玉器堆裡，見過無數寶物，即便他不知道紅薄荷神仙魚這個物種，可像這種飛鷹走馬的公子哥，辨認各種奇貨尖貨的眼力還是有的。

    “看來真是我運氣好。”

    何雨柱笑眯眯道。

    “既然尊駕是舊朝的王爺，肯定比我們這些人都有見識。”

    “我說的東太平洋他們可能不知道，但你肯定是知道的，您肯定也知道外國的錢，比我們龍城的錢要值錢的多。”

    “我雖然是偶然得到這條魚，但至於原先的主人，也是在外頭花了大價錢，才把它搞到手的。”

    馬王爺興致勃勃的打量著何雨柱。

    他是真正見過世面的人。

    從小到大雖生於宮廷，但聽得多見的也多。

    他確實知道東太平洋在哪裏，也知道外國的錢比龍城的錢更值錢。

    可讓他奇怪的是。

    面前的何雨柱無論是從樣貌，還是從周深的氣勢沉澱，都平平無奇，毫無過人之處。

    可一張嘴，卻是口若懸河。

    似乎什麼都懂。

    難免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真是難得，沒想到在這花鳥魚蟲市場還能碰到你這樣，有見識的人。”

    “看來也是你我的緣分。”

    馬王爺雖然是沒落皇族。

    可他手裏多的是寶貝，多的是錢。

    就算整日吃喝玩樂，啥事不幹，他主動給她留下來的錢，也夠他快快活活地活八十輩子了。

    他對這條魚感興趣。

    對何雨柱更感興趣。

    “你且說說，你這條紅薄荷神仙魚想賣多少錢？”

    何雨柱心中暗笑，她果然沒猜錯。

    他抬了抬眉毛。

    和馬王爺對視，報出了個數字。

    “五萬。”

    馬王爺有些意外。

    旁邊圍觀的人更是炸開了鍋。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想得到，何雨柱居然開出了五萬高價。

    要知道，六零年代的錢是很值錢的。

    一塊錢可以買到足夠一家三口吃兩天的米麪糧油和蔬菜。

    軋鋼廠工廠的工人每個月工資，也就十來塊，二十來塊。

    足夠一大家子生活一個月。

    如果家中沒有債務，且人口簡單的話，日子還能過得非常好。

    可何雨柱卻一張口就要五萬。

    那得是多少錢？

    那能在龍城買多少套房子？

    眾人嘖舌不已。

    “小兄弟，你這魚雖然我們都沒見過，但也未見得就像你所說的那樣值錢。”

    “你這一張口就要這麼高的價，不合適吧？”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可何雨柱卻沒有給他們任何眼神。

    他只直勾勾盯著馬王爺。

    馬王爺眼底笑意更濃。

    是的。

    他知道紅薄荷神仙魚。

    雖然沒見過，但聽過。

    多年之前皇宮裏就已經有了外國人行走，那些人可能是畫師，可能是在宮廷裡吹拉彈唱，逗金椅子上的人開心的，而他作為金椅子上那個人的兒子，自然也會聽到那些外國人口中所說的，他們家鄉的一些奇聞異事。

    曾經就有一位宮廷畫師和他說起過，在東太平洋的深海海域，生長著一種色彩非常豔麗的魚。

    這種魚不能吃。

    但是非常漂亮。

    外國的皇室貴族，都以擁有這種魚為傲，使得這種魚的價格非常高。

    曾經有人願意與黃金萬兩，換這樣的一條魚。

    結果卻因為出價不夠高，被其他人截了胡。

    那時他曾經十分好奇的問過，那是什麼魚，叫什麼名字？

    那位宮廷畫師笑呵呵的看著他，說魚的名字叫紅薄荷神仙魚，只是不知道他這一輩子有沒有機會能看得到。

    時移世易。

    當年的他在高大的宮殿裡，穿金戴銀，受萬民景仰的時候，沒有看到過宮廷畫師口中珍貴的紅薄荷神仙魚，今日流落市井，只能做個富貴閒人的時候卻看到了，就連宮廷畫師也沒有機會看到第二眼的珍貴的紅薄荷神仙魚。

    對他來說。

    五萬塊已經算是貼地的骨折價了。

    他打算把這條魚買下。

    但他最重要的目的不是爲了買下這條魚。

    而是爲了結識何雨柱。

    以他的眼裏可以看得出來，何雨柱雖然長相平平無奇，裝扮也平平無奇，這是一個藏著秘密的人。

    而且恐怕是天大的秘密。

    因為，深海魚類是不能生活在淡水中的。

    聽說那些國外的貴族，在得到紅薄荷神仙魚之後，都要費盡很大的心力和財力，維持紅薄荷神仙魚的生命。

    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紅薄荷神仙魚都會在離水一段時間之後，開始生出黑色的斑點。

    最終走向死亡。

    因為，深海水和淡水是不一樣的。

    深海魚類在淡水中根本無法生存，或者說無法長久生存。

    可很顯然，何雨柱的這條紅薄荷神仙魚養得很好。

    到紅薄荷神仙魚不僅色澤瑩透，甚至還進化出了金色的光芒。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這條魚，我要了。”

    馬王爺興致勃勃的望著何雨柱。

    “小兄弟，五萬塊，你這條魚我要了。”

    何雨柱驚訝，他沒想到，馬王爺居然不砍價，真的出五萬塊買這條魚。

    就在何雨柱準備叫成交時，又一道聲音插進來。

    “等一下。”

    “我出六萬，這條魚，賣給我。”

    聲音從圍觀的人羣后方傳來。

    引起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往後看。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通道。

    雙手環胸，施施然走出來的，竟然是一身紅裙子，踩著高跟鞋的周曼兒。

    何雨柱眼皮子一跳。

    看著周曼兒，一時無語。

    “周大小姐。”

    馬王爺認識周曼兒，看見她就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