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願意種地，過那種土裏刨食的苦日子。

    再說了，這人蔘藥材，滿山裏都是。

    哪裏有傳說中那麼值錢？

    那些值錢的可都是上了年份的稀罕貨，就比如這人蔘，你就先不管它是什麼品種的人蔘，管它是林下參還是野山參，真正值錢，真正有滋補價值，有藥用價值的，那都得是十年以上年份的。

    十年。

    十年時間，不知道時代又會怎麼變化。

    也許很多人早已經從普通的車間工人，做到了車間主任，甚至有本事的直接做到副廠長。

    誰還願意用十年時間去等一株人蔘成熟。

    別說這玩意兒靠天吃飯，旱了澇了的不好說，就是每年春秋季節，被那鳥兒雀兒的啄兩下，都得死一批。

    這麼費力不討好的活計，誰願意幹？

    “這個真的是野山參種子？”

    何雨柱壓根不信。

    以前他做一些名貴的藥膳，也需要用到人蔘。

    對各種人參都瞭解甚多。

    野山參都是長到了一定年限，纔會生種。

    而野山參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寶貝，無論是哪個採參人看到，都會立刻據爲己有。

    他們總不能在野山參附近搭個棚子，牢牢的看住它，在他旁邊一守就是十幾年或者幾十年，就爲了得到幾顆野山參的種子吧？

    “你當我不懂行呢？”

    “野山參的種子是那麼容易想得到就得到的嗎？”

    營業員尷尬。

    他不過就是想吹噓一下，他們賣的東西好。

    沒想到何雨柱還較了真。

    “不是不是。”

    他慌的搓了一下手。

    這鬼玩意兒，根本賣不動。

    就是糊弄糊弄，那些想一夜之間發筆橫財的糊塗蛋。

    真正養參的人，自家的人蔘，就培育出了種子。

    哪裏還需要到外頭買？

    他看何雨柱愣頭愣腦的，以為他也和那些想一夜暴富的人是一樣的心思。

    往常糊弄人的那一套，自然而然的就說出來了。

    沒想到，何雨柱竟是個懂行的。

    他陪著笑臉。

    “嘿嘿嘿，看來夥計你是個懂行人呀。”

    “別說是野山參的種子，哪怕是野山參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我剛纔以為你不懂這些，就是隨便說說。”

    “我們這裏賣的人蔘種子，自然不是野山參的種子。”

    “不過你也可以放心，這些人蔘種子也不是林下參的種子，那可都是我們自己的人蔘養殖基地，正兒八經培育出來的人工參的種子，雖然比不上野山參種子那麼可貴少見，卻也不是林下參那種次等貨能夠比得了的。”

    林下參，顧名思義，就是養生人在自家的樹林子裡隨意撒幾把人蔘種子。

    由著他們自由生長。

    等生長到一定年限，進行採摘。

    催生出來的種子，就是林下參的種子。

    何雨柱不以為意。

    他也不是真的要買野山參的種子。

    他有空間，又有空間水。

    他相信，無論買什麼樣的人蔘種子，只要經過空間水的改造，再種到空間裡，等採摘的時候一定也會變成高質量的野山參。

    他這麼說只不過是爲了砍價罷了。

    剛纔在海產供銷社，他可是花了一大筆錢，還補了一大堆票。

    他今天帶出來的錢已經不多了。

    自然要省著些花。

    “你就唬我吧。”

    “這年頭，哪裏還有人願意費心費力的培育人工參種子，只怕你這人蔘種子就是林下參吧。”

    “你剛纔還騙我說這是野山參種子呢。”

    “真是的，我本來還準備在你們這裏多買幾包藥材種子，可你這人做生意不誠心，謊話張嘴就來，讓人信不過。”

    “算了，我還是再看看別家吧。”

    何雨柱這麼一說，營業員立刻急了。

    啥都顧不得，伸手就拽了何雨柱的胳膊。

    他們這個供銷社裏的人蔘種子，正兒八經的，就是人工養殖參的種子。

    他不至於拿這個騙何雨柱。

    可之前是他說謊在先，何雨柱不願意相信他，也是人之常情。

    他心裏暗暗叫了一聲苦。

    這麼大的供銷社，各式各樣的攤位，人家賣肉的，每天晚上回去，可以帶一套豬下水，或者一根豬尾巴，打打牙祭。

    賣米賣糧的，回家的時候可以偷偷裝一缸子米。

    就連那賣布的，都能剪一剪碎布頭，帶回家去做個床單被罩的。

    只有他們這賣種子的攤位，八百年也等不到一個人過來轉轉，就算有人來買種子，買的大多數也都是蔬菜種子，誰會願意買藥材種子？

    他們這藥材種子，在櫃檯裡壓的時間太長了。

    供銷社的主任，每次一想起來，都要在大會上，狠狠批評他們一頓。

    還讓他們搞促銷。

    種子這玩意兒是能搞促銷的嗎？

    那豈不是要笑死人。

    算了，反正何雨柱在他這裏買了這麼多包種子，他到時候在賬面上做做手腳，把賬平一平，這幾包人蔘種子，便宜賣就便宜賣了吧。

    他也不想每天早上趴在櫃檯裡，費勁巴拉的多擦幾個袋子了。

    “我說夥計，我可真是怕了你了。”

    “你要砍價就砍價，怎麼能說我們這不是人工培育的人蔘種子呢？”

    “我們這真的是人蔘養殖基地培養出來的人工參的種子，絕對童叟無欺。”

    何雨柱淡淡笑了。

    這營業員倒也算聰明，能明白他的意思就好。

    “你只要跟我說說，便宜多少錢就成了。”

    營業員愁眉苦臉的算了好半天。

    舉著計算器，對何雨柱道。

    “你一次性買了這麼多種子，這幾包藥材種子就算是我捎帶給你們的，這一包人蔘種子，本來賣十塊錢，我給你便宜點，就算你七塊，還不收你的票，其他的藥材種子也一樣，都給你便宜還不要你票，全當是你給我們清倉了。”

    一包人蔘種子七塊錢，還不用單獨付票。

    怎麼想都划算。

    何雨柱立刻答應下來。

    “成，那你給我找個袋子裝起來吧，你們櫃檯的這些藥材種子，我全包圓了。”

    營業員喜出望外，快速給何雨柱算好了賬。

    又給他抹了零頭。

    幾十包蔬菜種子，還有幾大包糧米種子，再加上十數包藥材種子，總共花了他近兩百塊錢，是他手裏所有的積蓄，又補了好幾張票。

    等他拎著種子，出商場大門時，已經是褲兜比臉還要乾淨的窮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