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劉嵐恐怕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非得把剛纔發生在包間裡的一切都問個一清二楚纔可以。

    何雨柱和劉嵐疾步匆匆的趕到鍋爐房門前的空地上時。

    那裏已經圍了很多人。

    何雨柱站在人羣后頭，都聽到了秦淮如的尖叫聲。

    “你胡說八道，你們這根本就是在污衊我。”

    “李四平，你這個狗東西，你不分青紅皁白的抓了我兒子，還不算，現在還想抓我。”

    “我是掘了你家祖墳了，還是得罪了你們家的十八代祖宗了，我怎麼惹到你了，你這麼盯著我不放。”

    何雨柱被劉嵐拽著袖子。

    擠進人群，很快就站在了最前頭。

    秦淮如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面前散著她上下班經常背的一個布包，布包旁邊，還有兩塊碳。

    應該是被人倒出來的。

    磕了一地的炭灰。

    在她旁邊站著的是孫桂梅。

    而兩人對面，則站著麵沉如水的李四平。

    看秦淮如攀扯李四平，孫桂梅嘖嘖嘖兩聲，語氣間滿都是嘲諷。

    “秦淮如，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說誰嗎，你偷東西是被我抓住手的，你把你的手心張開，看看你手上粘著的炭灰，還有你這裝在布包裡的兩塊炭，都這樣了，你還說別人污衊你。”

    “你這個小偷。”

    “我看你就是急著想把你兒子撈出來，到處琢磨著想搞來錢，纔不惜偷廠裡的東西。”

    “咱們鍋爐房的誰不知道，這偷出去的碳可以送到黑市上賣？”

    孫桂梅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她看著坐在地上，臉上掛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秦淮如。

    想起何雨柱之前說過的，發生在何雨水身上的事，就覺得心驚膽戰。

    這樣一個長相漂亮，眼睛水靈靈冒著光的女人，沒想到，居然是個蛇蠍心腸的壞女人。

    這兩天，李四平在裡頭突審了劉三好幾遍。

    早就已經把當天發生的事情都問清楚了，而且還叫了技術部的人，描繪了指使劉三的人的畫像，那畫像畫出來，就是秦淮如的樣子。

    這更加讓她警覺地每天都盯著秦淮如的一舉一動。

    和這樣的人工作一天，她都覺得心驚膽戰。

    保不齊，秦淮如心裏打個什麼壞主意，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也算計進去。

    這樣有心機的壞女人，她可不是她的對手。

    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死死的盯著秦淮如，今天可算是被她抓了個現行。

    “你胡說。”

    秦淮如淚水漣漣。

    看起來可憐無比，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孫桂梅，猶如淬了毒一樣。

    讓孫桂梅心中暗暗發驚。

    “我從來沒有偷過廠裡的一針一線，也從來沒有偷過廠裡的一塊碳。”

    “你說我手掌心的炭灰，我們這些燒鍋爐的，每天都跟碳灰打交道，誰手上不沾一點，難道你的手就是完全乾淨的嗎？”

    “你說我偷了廠裡的碳，裝在包裡準備帶出去，你覺得我有那麼蠢嗎，我上班的時候偷好了東西，裝在包裡讓你來抓我，我能這麼明目張膽嗎？”

    “還有你說的那什麼黑市，我不知道，也沒聽說過，倒是你，一口一個黑市說的這麼溜，該不會這些事情都是你乾的吧？”

    “是你偷了廠裡的東西，偷偷送到黑市上去賣了換錢吧。”

    “你擔心被我發現，所以誣陷我，偷偷往我包裡塞了兩塊炭，然後再舉報我。”

    何雨柱站在旁邊聽著。

    他實在太佩服秦淮如的這張嘴了。

    真的是黑的，都能被她說成白的。

    被她這麼一說，好像她真的是被人誣陷，而誣陷她的人真的是孫桂梅一樣。

    孫桂梅也被秦淮如的這一番話給噎住了。

    她完全沒反應過來。

    她也沒想到，秦淮如這張嘴，居然這麼可怕。

    都被她抓了現行了，居然還能顛倒是非黑白。

    她一下子生起氣來。

    “秦淮如，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你居然敢說我誣陷你，這麼重的罪名，你想往我身上栽，就往我身上栽，你怎麼這麼有能耐呢？”

    “剛纔明明是你偷拿廠裡的炭，往袖子裡塞的時候被我撞見了。”

    “你還死不承認？”

    孫桂梅是個非常淳樸的女人。

    她雖然性子耿直，又橫衝直撞，卻沒有讀過多少書。

    和秦淮如對上，來來回回就是這幾句話，被秦淮如這個惡毒的女人一懟，一時間，想不出半點反駁的言語來。

    秦淮如看孫桂梅的樣子。

    眼底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

    她這幾年確實從軋鋼廠偷了很多炭，而且會攢到冬天一起拿到黑市上去賣，她也知道，軋鋼廠鍋爐房裏有好幾個人都是這樣乾的，她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

    就包括眼前的孫桂梅，她也幹過這樣的事。

    只是，她的家庭負擔比較重，所以拿的比別人格外多些。

    別人可能只是拿些碳回去自己燒用，可她除了要偷在自己家裏用的，還要偷出足夠她攢起來賣錢的。

    心裏也明白，只要是伸了手，總有一天會被抓住。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因此而每天晚上做噩夢。

    每當午夜夢迴，驚醒的時候，秦淮如都會坐在炕頭，一遍又一遍的給自己洗腦，一遍又一遍的想著辯駁的理由。

    她模擬了，她有可能被抓住的這種情況。

    眼前的這種情況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今天所說的所有話，都是那麼多個夜晚，在噩夢之後，一點一點編出來的，她編的天衣無縫，讓人抓不住絲毫錯漏。

    不過她心裏還是高興。

    因為，孫桂梅抓住她的時候，鍋爐房裏的其他人都不在，整個鍋爐房就只有她們兩個人。

    孫桂梅沒有人證，這是老天都在幫她。

    孫桂梅只是個笨嘴拙舌的女人。

    根本就比不過她這一張巧嘴。

    就憑她，還想暗死了她偷到公共財產的罪名。

    哼，也不看看她算個什麼東西，就她那跟豬一樣笨的腦子，能不能轉得過彎？

    秦淮如哇的一下哭出來。

    她從胸前扯下了一個手絹，裝腔作勢的在眼睛底下磨了兩下，眼眶立刻就紅了。

    她哭的真情實感，情真意切。

    可真是讓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孫桂梅，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這樣污衊我？”

    “你說你抓住我偷東西，誰能給你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