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雨柱做的紅燒豬腳卻不一樣。

    劉嵐只是輕輕用力。

    那Q彈的豬皮，都連著肉，直接脫了骨。

    她大吃一驚。

    “媽呀。”

    “柱子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以前我外公做這道菜要在爐子上燉兩個小時，都不能這麼容易脫骨。”

    劉嵐將脫骨肉塞進嘴巴里。

    筷子夾起脫的只剩下一層骨架的豬腳。

    眼睛瞪得溜圓。

    “這個脫骨也脫得太乾淨了吧，你看看。”

    她將那一節豬腳骨頭翻來覆去，看了好半天，愣是在光禿禿的骨架上找不到一點點肉。

    甚至連一點點筋膜都找不見。

    她無法想象。

    “柱子呀，你可真是太厲害了，你快說說看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何雨柱明白劉嵐的驚訝。

    六零年代沒有高壓鍋，想要讓肉食徹底脫骨，那就必須要經過長時間的燉煮。

    一般來說，燉煮時長必須達到五個小時以上。

    要是在農村，可能五個小時的燉煮時間對於農家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把肉放在鍋裡，添幾把柴的功夫。

    可在龍城京都，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不說早出晚歸，到廠子裡幹活的，他們有沒有時間。

    只說留下的火要燒五個小時，那得費多少斤炭？

    哪怕不燒炭，買柴火，又得買多少錢的柴火？

    誰家又捨得用十來斤柴火，用連三斤的炭做一道菜。

    即便是在飯店，恐怕也沒有老闆或者廚師，願意浪費這麼長時間，浪費那麼多柴火，將這豬蹄燉上整整五個小時，甚至五個小時以上。

    就像軋鋼廠食堂。

    今天晚上食堂也要吃豬蹄，可現在離晚飯開飯時間只剩下三個小時。

    何雨柱卻依舊不著急。

    他也只准備把豬蹄放在鍋裡燉兩個小時，就上桌。

    而他自己能在短短二十分鐘之內燉好豬蹄。

    自然是因為有空間水這個秘密武器。

    可空間水，並不能告訴劉嵐。

    他索性眨著眼睛，神秘兮兮地和劉嵐賣關子：“這是我做這道菜的秘訣，不能隨隨便便告訴別人的。”

    果然。

    劉嵐雖然非常好奇。

    卻沒繼續問下去。

    六零年代的大部分人都很淳樸，一般只要提到秘方，或者絕技之類的詞，人們就會主動結束話題，選擇尊重。

    當然也有一些刁鑽的人，他們會不擇手段的使用任何方法得到別人的秘方或者絕技，來提高自己的收入，或者達成自己的目的。

    何雨柱就曾經聽說過。

    在軋鋼廠的某個車間裡，有一位鉗工學徒，偷了師父的作業筆記，在家裏勤學苦練。

    最後再一次全場技能大比拼中，一鳴驚人，從此青雲直上。

    而被他偷了作業筆記的師父，當天晚上回到家吐了一口血，傷了元氣本里，此後身體就越來越差，不久便去世了。

    在六零年代的龍城，無論是知識還是技術都相對落後。

    很多家庭可能就靠著手裏的秘方或者絕技，傳承了一代又一代。

    護佑了自己的子子孫孫。

    隨意窺探或者竊取他人秘方和絕技，那無異於斷人財路，挖人祖墳，傳出去是會被戳斷脊樑骨的。

    而被偷了秘方或者絕技的人，內心會自責，會內疚，覺得自己上對不起祖宗，下無法對子孫有個交代，往往就在這種又生氣又憤怒又內疚的情緒中，鬱鬱而終了。

    何雨柱端著紅燒豬腳，剛進包廂。

    就被老頭劈頭蓋臉的給收拾了。

    “你怎麼讓我等這麼長時間？”

    老頭理直氣壯。

    甚至有些無理取鬧。

    “我都跟你說了，我餓了，我餓了，你還讓我等這麼長時間。”

    “你要是反悔了，不願意請我吃飯，你直接跟我說，我以後再也不來找你，再也不麻煩你，你犯得著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裏嗎？”

    “這樣冷落我。”

    “我看你也和外頭那個混蛋一樣，一點也不懂得尊老愛幼。”

    何雨柱挑眉。

    鬼才把他晾在這裏。

    他安排小齊師傅好水好茶的伺候著這個老頭子，甚至還讓小齊師傅寸步不離地跟在老頭身後，充當陪聊。

    哪裏是把他一個人晾在這裏，冷落他。

    何雨柱看了一眼小齊師傅。

    小齊師傅心裏緊張。

    騰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

    他面色漲得通紅。

    語無倫次地向何雨柱解釋。

    “師父，不是那樣的，我一直陪在大爺身邊，我和他說了好多話，他都不吱聲。”

    “我還以為……”

    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呢。

    小齊師傅欲哭無淚。

    他本來就是個老實人，也不是特別會來事的那種。

    聽了何雨柱的吩咐，坐在這裏陪著老頭。

    最開始只是給他斟茶倒水。

    結果喝完了第二杯茶，老頭直接把杯子扣在了桌上。

    他也不看他。

    眼眉低垂。

    小齊師傅沒辦法，就和老頭聊天，可無論他說什麼，老頭都不搭茬。

    他一個人唱了這麼久的獨角戲，就連在他娘肚子裡，聽他爹和他娘說了什麼私房話，都快撂出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何雨柱進來。

    就被他告了一把黑狀。

    “師父……”

    小齊師傅慌的一批。

    又是愧疚又是著急的看著何雨柱。

    何雨柱去了解這老頭子的脾氣。

    他對小齊師傅一笑，放柔的聲音：“沒關係，你去忙吧，讓他們準備準備把豬蹄洗出來焯水，開鍋做飯。”

    小齊師傅連連點頭，溜得比兔子還快。

    老頭冷哼了一聲，不爽地拿眼角夾何雨柱。

    “你倒是會做人。”

    何雨柱樂呵呵地，不把老頭的冷眼當回事。

    把燉的骨酥肉爛的豬蹄擺到他面前。

    “你這個老頭子，你說你怎麼就不願意好好說話呢？”

    “這也就是我，要是換做別人，你性格這麼古怪，看誰理你。”

    老頭更加不爽。

    直勾勾的盯著何雨柱，衝着他高聲冷哼了一下。

    “你以為我樂意理他們呀？”

    “哼！”

    不知道為什麼，何雨柱看著老頭的樣子，突然笑了。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以前就聽人家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老人家是越活越小，必須得讓人哄著，就像哄小孩那樣。”

    “本來我還不信，現在認識你，我可算信了。”

    老頭又瞪過來。

    何雨柱笑得更大聲了。

    親自動手，掀開了砂鍋蓋子。

    “好了好了，大爺，趕緊吃飯，我給你燉豬蹄，香著呢，你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