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農臉上還是帶著憨厚的笑，可何雨柱卻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了。

    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呢？

    這窄窄的只容得下兩個人並肩而過的通道，還有兩邊高不見頂的山峰，自備土槍的農家住戶，以及後山裡可能存在的大型猛獸。

    這個地方，可能是堡壘，也可能是牢籠。

    何雨柱回頭看了老農一眼。

    老農依舊是笑。

    阿三的眼神依舊冰冷。

    似乎，他們這一行的所有人，都和他之前在商場後頭的空地上看到的樣子沒什麼區別。

    也許是他的心境變了。

    他總覺得這些人都不一樣了。

    可他還是決定，賭這一把。

    從昨天到今天，他自認對這些老農，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甚至還比很多人善良，比那些人大方爽快，既鬆了手指縫，給他們多付了錢，讓他們吃好喝好有車坐，又給他們買了禮物，於情於理，這些人也不可能就因為他想和他們回村子看一看，而害他。

    走過高高的天塹。

    這山峰背後的靠山屯，和何雨柱想象的別無二致。

    因為剛收完了秋，又完成了冬種。

    這靠山屯的人都閒暇下來，此時也並非飯點，就有三三兩兩的人湊在一處太陽比較好的院子裡，或是拉家常，或是說笑。

    這和何雨柱印象中的鄉下農村，實在找不到半絲區別。

    “李大爺。”

    回來的路上，何雨柱就已經聽同行的人說過了。

    一直與他接觸的這個老農姓李，因為年齡比較大，靠山屯裏的人都叫他李大爺。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有熱情的村民遠遠的打著招呼。

    李大爺就樂呵呵的答話。

    “這兩天在城裏碰到了好人，昨天買了我們所有的雞鴨鵝，就約定了今天讓我們送小豬羔子，他人爽快，買賣談得快，這不就回來的早。”

    此時的李大爺又變了。

    他好像和之前在城裏，以及剛纔在山口時，都不一樣。

    現在他變得健談了。

    走路能賣得起步子，說話能增高音量，好像底氣足了，人也不那麼拘謹了。

    “李大爺，你身後跟著的這個年輕人是你親戚嗎，怎麼以前沒聽你說起過？”

    這一來一回的應答。

    無論是看起來還是聽起來，好像都跟鄉下喜歡聊家長裏短的農戶，沒什麼差別。

    就是關係好的兩戶人家，互相之間問候。

    “這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

    “今天在城裏碰到了，就想來家裏坐坐，我沒和你說過嗎？”

    李大爺樂呵呵的。

    又對那人道。

    “你好好曬你的太陽吧，別成天瞎打聽，我先回了。”

    李大爺走出老遠了，身後又傳來那人的聲音。

    “對了，李大爺。”

    “光遠剛纔找你說，等你從城裏回來，讓你去找他一趟。”

    一路埋著頭直往前走的阿三，專門回頭看了男人一眼。

    李大爺也是腳步一頓。

    “行，我知道了。”

    應了一聲，李大爺扭頭對何雨柱解釋。

    “小兄弟，別見怪，因為我們這村子太小了，門口出入又不方便，村裏很少來生人，他們就總愛念叨著問，我說你是我的遠房親戚，能省去不少麻煩呢。”

    這個何雨柱自然是懂得的。

    又怎麼會見怪呢？

    何雨柱也扭頭看了一眼，坐在村口，正眯著眼睛曬太陽的那人。

    那人衣服穿的倒還算整齊乾淨，像是冷極了，即便坐在太陽底下，雙手還是蜷在衣袖裏頭。

    看見何雨柱看他，還朝何雨柱笑了一下。

    李大爺又繼續道。

    “那是我們村出了名的懶漢，也就是娶了個勤快的婆娘，生了幾個有能耐的兒子，才能人模人樣的，坐在太陽底下。”

    “要是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不是懶死，就是餓死。”

    “他可是口渴了，連一杯水都懶得倒的。”

    “平時就喜歡坐在視窗，和人瞎攀談，討厭的很。”

    何雨柱笑著沒說話。

    雖然離得遠，但因為空間水的長期改造，他的視力很好。

    他看到很清楚。

    坐在村口的那個人，雖然嘴上非常熱情的和李大爺一應一答，又殷勤又熱絡，可實際上，他手裏正緊緊的捏著一樣東西，隔著衣袖布料，何雨柱能看出那東西凸出來的手柄。

    他心中一跳。

    那人手裏握著的，應該是yi把手槍。

    他表面上看好像就是個農閒時分，在村口曬太陽的閒人，可實際上，確實擔負著監視村子進出人口的崗哨，何雨柱心中一驚。

    如他所想，這個靠山屯果然不簡單。

    還有他口中提到的那個光遠。

    恐怕也不簡單。

    “大爺，你要是有事忙，就先去忙吧。”

    “我或者是在村裏隨便轉轉，或者是到其他人家裏去坐坐。”

    李大爺依舊樂呵呵的笑。

    “不忙。”

    他依舊領著何雨柱往村子裏走。

    “坐了這半天車，也都累了，小兄弟，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到我家休息休息，等晌午吃過了飯，我再領著你到村子裏各處轉轉。”

    何雨柱點頭。

    他不再多說什麼。

    這個靠山屯小小的一個村莊，看起來十分不同尋常。

    門口崗哨手裏握著槍，村子裏頭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何雨柱是半點也不瞭解，也許就是龍潭虎穴。

    假設把靠山屯看成一個嚴密的武裝組織。

    那麼，他這個生人是李大爺帶進來的，李大爺就得對他負責，如果他在這個村子裏頭亂走亂看，撞見了或者是看到了什麼不該他知道的東西，那不但他得被控制起來，就連李大爺也得不了好。

    李大爺自然不敢放他一個人亂走，也不敢把他交給其他人。

    如果不出所料，他今天在這村子裏的所有行動，恐怕李大爺都會全程陪同。

    “行呀，不著急。”

    李大爺家裏人口很簡單。

    妻子看起來是個非常樸實的農村人，臉上笑容憨厚，眼珠子也不亂轉，待人十分誠懇，家裏只有幾個兒女，沒有長輩，聽說兒女們都到地裏去挖野菜，到山上去撿山貨了。

    何雨柱坐在桌前，打量著李大爺家的房子。

    是非常結實的石頭屋。

    看起來像是大塊大塊的石頭壘起來的，但石頭的表面都打磨得很光滑，就拿何雨柱對面的牆壁來說，光滑瑩潤，還泛着光，看起來竟像是江河湖海中經過水流長年累月沖刷之後的鵝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