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珠子卻一下又一下地飄到，何雨柱手裏提著的，還在甩著尾巴的肥美大魚上。

    她幾不可見地嚥了口唾沫。

    這麼肥的兩條魚，又是何雨柱親自下廚。

    這要是做出來，不知道要好吃成什麼樣。

    而且，這段時間，爲了給她家那口子治病，她已經很久沒有沾過葷腥了，就算在軋鋼廠食堂裡也連一個葷菜都捨不得點。

    如果能吃上一口魚……

    孫桂梅想的垂涎欲滴。

    不由就笑出了聲。

    她更加熱情了。

    “柱子，那我今天可要沾四平的光了。”

    “走吧，我帶你去。”

    何雨柱正求之不得呢。

    樂呵呵的點了下頭，跟在孫桂梅身後，朝李四平家走。

    離的老遠，她就大嗓門喊起來。

    “四平，有人找。”

    她也不等李四平在屋裏應聲，自顧自的就掀開了李四平家的簾子，走進去。

    顯然是和李四平非常熟悉的。

    看何雨柱驚訝。

    孫桂梅還回過頭來向他解釋。

    “我家那口子和四平可熟了，我們兩家不見外的，快進來。”

    孫桂梅不但自己進了李四平家門。

    還一副主人作派，舉著簾子讓他也進去。

    更是讓何雨柱驚訝。

    就在何雨柱猶豫著要不要從善如流時，屋裏就響起了李四平帶著爽朗笑意的聲音。

    “桂梅嫂子，你今天沒去醫院呀？”

    “沒有。”

    這兩人一對一答之間果然是絲毫不見外。

    何雨柱看著這情形，便也不再客氣，拎著魚，就朝李四平家走。

    屋裏也正好，想起了李四平的詢問。

    “是誰找我呀？”

    “是我們廠的柱子師傅，何雨柱，你應該認識的，就住在咱們後頭那條衚衕。”

    孫桂梅我話沒說完，李四平就已經走到了門口。

    李四平看了一眼何雨柱，又看了一眼他手裏拎著的兩條肥美的魚，先是一愣，這才黑了臉。

    “雨柱，你這是弄啥呢？”

    “你要是有什麼事直接到家裏來找我就行了，還拎個東西。”

    “你又不是沒跟我打過交道，你這拎著東西，我可不會讓你進我家門的，至於想要求我辦什麼事，那就更請你免開尊口了。”

    何雨柱挑眉。

    這個李四平，還真是鐵面包拯。

    見了面問都不問一句，立刻就給他甩臉子了。

    不過何雨柱，早有應對之法。

    “四平哥，你看你說的這話。”

    “大家都是革命同志，我還能不知道你的難處嗎，我這可不是給你送禮的，我拎著兩條魚過來，是給我們晚上吃的。”

    孫桂梅看場面有些僵。

    也站在旁邊打哈哈。

    她樂呵呵的拍了一下李四平的肩膀。

    “四平呀四平，我男人，你那哥就老是說，有事兒沒事兒，你總吊着一張臉，脾氣倔得像頭驢，之前我還覺得他誇張了，現在看來，他說的算是客氣了。”

    孫桂梅一邊說話，一邊招手叫何雨柱進門。

    “你就是原則性再強，難道，收兩條魚，還會被人找麻煩不成。”

    “再說了，這兩條魚燉一燉，你們兩個大男人圍在一起，再加上我，夠不夠咱三個人吃還不一定呢，我的飯量你還不知道。”

    “你要是不願意讓這兩條魚進你家門，那我就讓柱子到我家去，等魚做好了，你來我家吃飯。”

    “憑咱倆家這個關係，平日裏互相幫忙，你有時候忙的顧不上吃飯，晚上下班了到我家裏摸兩個玉米麪饅頭充飢的事情也沒少發生，這種不違揹你的原則吧。”

    李四平被孫桂梅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盯著何雨柱看了好半晌。

    問話的語氣還有些梗。

    “先說說，你找我是什麼事？”

    “你要是想讓我幫你的忙，從裡頭撈什麼人，那你就儘早拎著你的魚，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我是連家門都不會讓你進的。”

    李四平懷疑何雨柱拎兩條魚過來找他吃飯，是爲了捧梗兒的事。

    畢竟，這大街小巷的無一不傳何雨柱和秦淮如的關係。

    當天又是他親手抓的捧梗兒。

    萬一何雨柱耳根子軟，被秦淮如的枕頭風吹得晃了心，求他辦的是這個事兒，那這魚他還是不吃的好。

    最好連門都不要讓何雨柱進。

    誰成想，聽了他的話，何雨柱反倒笑了。

    “四平哥，你想到哪裏去了？”

    “那裏頭又沒有我的熟人，我幹嘛要費勁巴拉的，求你從裡頭撈人呀。”

    “但凡是能被四平哥你抓進去的，那肯定都是罪有應得，我是不會替那些人求情的，你就放心吧。”

    “我今天來找你為的是另外一件事。”

    何雨柱說話，掐著指頭尖在李四平面前比了一下。

    “我今天一直在軋鋼廠裡忙忙叨叨地上班，沒來得及過問。”

    “四平哥，欺負我妹妹的那群小流氓，你應該都已經抓了吧，我是為他們來的，當然也是爲了謝謝你。”

    李四平連上閃過一絲瞭然的表情。

    這才側身請何雨柱進門。

    嘴裏還絮絮叨叨的念着。

    “你說你還這麼見外的，咱就前後衚衕住，這點兒小事，你就是站在你家大門口吼上一嗓子，我聽到了音兒去找你也行，你還提兩條魚來。”

    “這要是讓人看到了，影響總歸還是不好。”

    何雨柱笑著。

    並不把李四平的話放在心上。

    “四平哥，你真的想多了，這兩條魚可不是我在市場上買的。”

    “這是我今天上午專門從河邊撈的。”

    何雨柱將兩條魚提到了李四平眼前。

    提醒他。

    “四平哥，你仔細看看，這不是供銷社或者商場買回來的魚。”

    現而今，商場裡賣的都是花鰱魚，因為花鰱魚肉多刺少，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家買回去都好做，而且實惠。

    而何雨柱今天帶來的這兩條魚，是鯉魚，鯉魚雖然肉質肥美，可刺多，而且密又小，再加上腥味大，做起來非常麻煩，廚藝不精的人也做不好。

    所以一般能吃得起魚的人家，都不會選擇鯉魚。

    久而久之，供銷社和商場也就不賣了。

    “這真的是我下水撈的，沒有花錢。”

    “肯定不會讓你為難的。”

    孫桂梅也笑呵呵的附和。

    “就是呀。”

    “四平，你可別說風就是雨的，恨不得槍斃所有拎著東西來找你的人，這喫喫喝喝的算什麼，就算犯錯誤要被教規矩，那該受教訓的也應該是那些收三轉一響的鉅貪，你說咱就是一頓飯吃了兩條魚，還是沒有花錢，自己下水撈的魚，這算什麼錯誤？”

    “你也別太較真兒了。”

    李四平徹底不吱聲了。